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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謀論 - 325 殿字體大小: A+
     

    325 殿

    “皇后娘娘!”春果嚇得連忙後退。

    廂房裏的其他人作勢也要福禮,卻被姬凌宜擡手給阻止了,她移動步子走到周萋畫身後,從銅鏡裏看着那被精雕細琢的臉。

    但讓她吃驚的是,這張臉上竟然掛着一種淡然。

    她,不管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寫着,她已經知道今晚自己要面對什麼。

    卻沒有一點失魂落魄。

    姬凌宜靜靜瞥了一眼驚恐萬分的春果,“你也知道了嗎?”

    “皇后娘娘,求你不要這麼對我家娘子,求你!”一看那喜服,自然能知道,雖然不知道娘子要嫁誰,但此時已經下午,穿戴打扮好就已日落,晚上舉行的,那不是真正娘子出閣的儀式。

    姬凌宜卻束手無策,她看着銅鏡裏的周萋畫,無奈仰頭,喊出的卻是陳成玉的名字,“成玉,不要怪本宮,本宮也是無奈啊!”

    她手搭在周萋畫的背上,眼眶裏擎着淚水,於己於人,她都不應該在今日讓周萋畫穿上喜服。

    周萋畫擡起頭,從銅鏡裏看着姬凌宜,她的眉心緊緊的皺起,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在微微發抖,此刻的她,也同樣守着煎熬。

    她衝着銅鏡裏的自己擠出一個微笑,嫁得人是秦簡,她是應該高興的,“皇后娘娘,你來替我阿母給我梳頭吧!”

    此梳頭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梳頭,不過是女子在出嫁時。盤好頭後,母親拿梳子比劃一下,從頭梳到尾,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周萋畫已經徹底說服自己,她擡擡手,身後那端着托盤的女子就上來一個,托盤裏,放着一隻犀牛角的梳子。

    她擡頭從銅鏡裏繼續看着姬凌宜,就見她緩緩伸手拿起了梳子。停在鳳釵上面。沒有立刻給周萋畫梳頭。

    姬凌宜的手在顫抖着。

    她在猶豫。

    她在坐着最後的掙扎。

    突然,她將梳子重重地扔回了托盤裏。

    接下來,她竟然一伸手,把葉芝剛剛給周萋畫插好的朝陽五鳳掛珠釵給摘了下來。“啪啦”不做任何惋惜的就給扔到了托盤裏。

    緊接着。她把周萋畫從梳妝凳上拉了起來了。纓絡、彩鏈,一股腦地都被扯來下來。

    緩過神的葉芝,一下跪在地上。“皇后娘娘,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沒有使不得,使不得!來,畫兒,把這喜服脫下來,咱們不穿,不穿!”她擡手放在周萋畫脖子下,手忙腳亂地爲她接着釦子。

    姬凌宜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她想解周萋畫脖領下的第一顆釦子,卻怎麼也拿不住。

    “啊……”她終於奔潰了,氣急敗壞地蹲坐在梳妝凳上,那長長的翟衣如花束一般散在她的身旁,“成玉,我好沒用啊,我竟然保護不了你的女兒!以前不能,現在也不能!”

    終於緩過神的周萋畫,安靜下來,她跪在姬凌宜面前,“皇后娘娘!畫兒知道您疼我,但畫兒更不願看到您傷心!今晚無論發生什麼,畫兒都會當成是上天的安排!”

    姬凌宜聽這話,雙手捧起周萋畫的臉,“不是的,這不是上天的安排,這不是上天的安排!”

    她的胸膛裏像是裝了一個正在咚咚作響的小鼓,周玄毅爲了不讓七公主去和親,匆忙之下便將她下嫁井州。

    周萋畫也是別人的女兒,他爲什麼就那麼心狠呢!就算宋冬雪是爲了救她而死,可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是周萋畫逼迫的。

    周午煜爲了大溏,上陣殺敵,今日剛剛回京,他怎麼能這麼對待一個對大溏有功的將領啊。

    離人先離心啊。

    “葉芝你起來,去,去給四娘子再準備一身衣服,要跟,要跟七公主平日穿的一樣,去啊!”

    她不能隨了周玄毅的意。

    太陽西下,麟德殿裏滿殿燈火輝煌。

    沐浴更衣後的諸位將領,今日將在這裏接受皇上的宴請。

    周萋畫跟在皇后娘娘身後,一踏入麟德殿,就引來了衆人的目光灼灼。

    這些目光裏有赤裸裸的男色,但更多的則是疑惑,陳家的衆位表兄,父親,甚至宋雲錚,他們的眼神裏都帶着狐疑。

    周萋畫爲何會跟在皇后的身後一起入殿。

    她的臉上,卻是平靜的。

    周玄毅呈手一弓將姬凌宜禮讓到皇后尊位上,當他看到姬凌宜身旁那穿着普通素衣的周萋畫後,臉不禁就沉了下來。

    “皇后,朕已經將週四娘今晚要穿的禮服命人送到了清寧宮,爲什麼沒見她穿呢?”周玄毅眼睛直視着殿下分站兩側的諸位將領,卻對姬凌宜說話,他手輕輕摸一下鬍鬚。

    “回皇上,臣妾見內務府送來的是喜服,猜想定是送錯了,便沒讓畫兒穿,正巧臣妾爲七公主做的禮服還在,便讓她穿來了!”姬凌宜也沒有看周玄毅,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殿下距離周玄毅坐得最近的宋雲錚。

    比起出徵時的,宋雲錚消瘦了許多,他跟周玄毅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了的臉龐上,多了一道長長的疤痕,那刀疤從額頭劃過右眼,最後停在了嘴角右側。

    刀傷還算新,新結的癤還沒脫落,如同一條黑乎乎的蟲子爬在他的臉上,若不是那鼻樑依舊高挺,眼窩依舊深邃,怕是沒人會把他在給周玄毅聯繫在一起了吧。

    姬凌宜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往周玄毅那邊斜瞥,當察覺到周玄毅垂落在殿下的眼神的確是落在宋雲錚臉上時,她心中不禁一陣冷笑,心疼了嗎?你不是一直覺得他是最像你的嗎?現在還像嗎?

    臉旁一道不客氣的眼神直射而來,周玄毅下意識的側臉。當看到姬凌宜眼中那抹嘲諷時,他的下巴難以剋制地抖動了一下,讓周萋畫不穿喜服,一定是她故意的。

    他自然不會在衆位將領面前,與姬凌宜發生什麼爭辯。

    擡眸,就見崔淨彎腰,“皇上,吉時已到!”

    “開宴!”周玄毅微微擡手。

    “吉時已到,開宴!”崔淨尖音皺起。

    周玄毅手舉高籌,“諸將士在陣上殺賊。擊破匈奴。遂圍我朝之安定,朕再次,先敬諸壯士!”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殿下衆人,立刻跪地謝恩。

    “衆位愛卿請起。今日不必多禮。大家來個一醉方休!”周玄毅一飲而盡。放聲大笑,“好,朕已經許久沒有這般開心了。衆位愛卿,坐,坐,哈哈!”

    殿下衆人再次謝恩,跪坐殿下席上,舉杯共敬周玄毅,而後纔將酒飲下。

    姬凌宜也高舉酒杯,隨着衆人敬酒,也輕抿一下。

    她擡眸看周玄毅,周玄毅卻沒有要跟她對視,於是乎,她將身子側到了另一邊,“畫兒,你父親就在殿下,去敬酒!”

    周萋畫聞言,俯身應言。

    起身便要走近父親。

    自進入這麟德殿,周萋畫就一眼看到了父親,他是那種曬不黑的人,周圍一衆將領都像是在煤堆裏滾過一樣,他的皮膚卻只是微微泛紅。

    他坐在席上,左手放在膝蓋上,右手端着酒杯,宋雲錚坐在他的右側。

    全殿裏的將士都相互推杯換盞,卻只有他跟宋雲錚兩人垂首自飲。

    但同樣是自飲,父親看上去比宋雲錚虛弱很多,他的臉整整瘦了一圈,炯炯有神的大眼也凹陷了下去,嘴脣沒有一點血色,餘崖縮身跪在他身後,不時用手攙一下他。

    可沒等她走下臺階,周玄毅的聲音卻響在了身後, “先慢着!敬酒不急!”

    聲音裏一如既往地威嚴,像是即將要發佈什麼命令。

    周萋畫的心頭一緊,君有命臣不得不從,周玄毅的任何話都是聖旨,他要做什麼?

    “去,把秦簡的屍骨抱來!”周玄毅手指殿下將士隊伍的末端,那裏站着一個穿着下士衣服的士兵,他手裏抱着一個用黑布包裹的罈子,秦簡的屍骨就裝在裏面。

    他看着周萋畫的後背,雖然她沒穿喜服,但並不意味着,她今晚什麼也不能做。

    但周玄毅的目光只在周萋畫身上停留不到片刻,而後便掃向了重臣,他很想知道戰士們對秦簡的真正態度。

    殿下衆將士,放下酒杯,滿目失落,他們中絕大部分都是在秦簡的協助下逃生的,若沒秦簡,今日那裝在圓壇裏的就是他們。

    衆人的態度收入眼底,周玄毅將目光最終落在了宋雲錚臉上。

    沒錯,是宋雲錚,他也很想知道,宋雲錚對於秦簡的屍骨到底是個怎樣的態度。

    宋雲錚眉頭一皺,先看向了殿門口裝着秦簡骨灰的圓壇,而後,竟回頭與周玄毅對視。

    讓周萋畫去抱秦簡的屍骨?隱約中,他已經能猜出什麼!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宋雲錚跟周玄毅的默契,殿中衆人,並沒有意識到剛剛周玄毅剛剛的話是在命令周萋畫,包括崔淨。

    秦簡雖是周玄毅的私衛,卻無官無爵,崔淨也不知該怎麼安排,便讓拿着他屍骨的將士站在了最末端。

    崔淨聽到周玄毅的命令,一甩手中的拂塵,便要下臺階。

    卻被周玄毅給喊住了,“不是你!”卻見他再次舉起酒杯,朝周萋畫方向擡了擡,“週四娘,你去,與秦簡一同坐在你父親身旁!”

    此言一出,麟德殿一片肅靜。

    舉着杯盞的衆人瞬間像是被凍住,所有的目光先是齊刷刷地看向了周萋畫,而後,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周午煜身上。

    秦簡是爲了救周午煜跟宋雲錚而死的,現如今皇上竟然讓周萋畫去迎接秦簡的骨灰,難道……

    大溏朝能接觸亡人骨灰的有三類人,一是父母或長輩,二是子女或晚輩,三是配偶。

    很明顯,這不可能是前兩種。

    冥婚!

    “皇上!”緩過神的周午煜從擺滿佳餚的長條矮桌前繞出,跪在殿下,哭聲哀求,“皇上,不可啊……”

    周玄毅眼睛眯長,“端睿,有何不可……聽聞秦簡爲救你於水火,喪命黃泉,有何不可……”他的眼神從跪在地上的周午煜身上,慢慢回收,最後落在宋雲錚身上,“宋將軍,你說呢!”

    宋雲錚靜坐如鬆,明明已經聽到周玄毅在跟自己說話,卻沒有動,眼睛直視着跪在地上的周午煜,“周都護,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說不定是週四孃的福氣呢!”

    說罷,他也舉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

    這般無視皇上的態度,放眼天下,也就只有宋雲錚一人。

    殿內的氣氛更加緊張了,衆人原本放鬆的心情一下子緊張起來,大家心驚膽戰地看向皇上,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誰都不想惹龍顏大怒。

    衆人緊張不已,姬凌宜心裏卻得意起來。

    好一個囂張的宋雲錚,現在你就不把皇上放眼裏,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她側目看向周玄毅,熟料,他卻再次仰頭大笑起來,那飛揚的嘴角,含着得意,說出的話,竟然也默許了宋雲錚的囂張,“哈哈哈,宋將軍說的不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週四娘你覺得呢?”

    周萋畫看着跪地在地的父親,戰事已經讓他消瘦如柴,接二連三的打擊讓的他跪在地上的身體搖搖晃晃。

    “臣女謹遵皇上安排!”她疾步走到周午煜身旁,父女並肩跪下。

    “這樣最好,那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周玄毅一甩袖袍。

    “是!”周萋畫應聲。

    她先是將父親從殿下攙扶起來,“無礙的,父親不要擔心!”待周午煜再次在席上坐穩後,她便轉身繞過矮桌,在衆人的矚目下,朝站在殿門口的下人走去。

    “畫兒妹妹,不可啊!”周馳在她的右側小聲的喊着。

    周萋畫擡頭衝他微微一點頭,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

    她挺了挺胸。

    看着那裝在圓壇裏的秦簡。

    她是那麼愛他。

    一直如此。

    縱使變成了一掊灰,那又如何呢。

    離着越近,她就越能感覺到自己愛的炙熱,她的嘴角掛起了微笑,她的頭微微上揚,她要像那雪中的紅梅一樣傲骨,張揚着自己獨有的風華。

    那纔是,她初次見到秦簡時的風采。

    她一點也不悲傷。

    問世間情爲何物,縱使是死,也愛你如初,她抱緊了圓壇,她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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