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天暮,太湖上雲霧繚繞,輕風襲臉,水寨裏的人看不見遠方,遠處的船亦找不到寨子,一層薄霧,彷彿就將寨子隔絕開來,形成了一片單獨的天地。
平靜的日子裏,水寇的生活亦如尋常。湖邊蘆葦蕩,幾個女人正在給男人洗衣裳。
寨子的男人比女人多,成堆的衣裳都要洗乾淨,之後還要忙着做菜做飯,總有數不完的任務等着她們。
所以,寨子裏的女人比男人活得艱難得多。
先前的公子挑選自己的女人是好事,所有的女人都巴不得自己被選中,跟一個男人總比跟一羣男人的好,而且那公子身份尊貴,若被他看中,興許就不用幹這些粗活了。
只可惜那公子眼光太高,沒有一個看得上的女人,幾個洗衣的女人議論間尚有些遺憾。
“可惜了,多好的機會,多標誌的小哥。早知道我便多打扮打扮。”
“別做夢了,想那樣的俊俏小哥,眼睛都是長在頭頂上的,你也想?”
“就是!沒聽人家說的?他嫌棄我們身子髒。”
“髒什麼髒?老孃天天洗澡,乾淨着呢!再說了,那玩意兒還不都一樣,那麼挑剔幹嘛?”
“咱們長相雖不如那些大家小姐,但活兒比她們好是不是?”
幾人笑個不停,卻又有一人潑冷水:“醒醒吧,這就是咱們的命。”
一句話就將幾女拉回現實,看着面前成堆的衣裳,若不快些幹活,待會兒可就完不成了。
“哎!好端端的說那些幹啥?”
“洗衣裳吧。”
說話間,言語中透着的全是無奈。
“喂,你們看那邊。”
忽然有一人指着一個方向說。
其他幾女都順其所指看去,就在蘆葦蕩外邊湖邊,一個姑娘正坐在那裏,低着頭,捂着臉,嚶嚶抽泣着。
“那不是淺淺麼?”
“嘿!你們快看,還哭上了。”
“瞧那傷心模樣,還真把自己當得高人一等咯?”
“一個啞巴,什麼事都不用做,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假惺惺,裝清純。估計早被那夏公子給睡過了。”
幾女議論的聲音很大,但不知淺淺有沒有聽到。
淺淺已在這裏哭了很久,淺淺不喜歡哭,因爲哭的時候會發出一些正常人不能發出的怪聲,咿咿呀呀,難聽死了。而且會讓喉嚨發痛,十分難受。所以淺淺一直開心着,儘管總會被寨子裏的其他女人挖苦、欺負,但她還是願意笑着去面對。
但這次不同,淺淺無法控制自己的內心,腦海中總又一句話。
“一個啞巴,叫都不會叫,要來作甚?”
淺淺從未因不會說話而心生難過,卻在今日無比後悔,後悔自己爲何是個啞巴?
在聽聽自己的哭聲,真的很難聽!哪裏有別的姑娘說話好聽?
此時,夏商在屋中坐着,淺淺還未回來。
夏商知道這妮子估計是躲着傷心去了,準備其回來之後再哄一鬨。
這些兒女情長都是小事,夏商還等着趙梟那邊的結果。
晃眼到了晚上,夏商身邊不見動靜,淺淺依舊未歸。
夏商看了看天色,當下也有些擔心,正準備開門出去找找,屋外卻來了人。
夏商以爲是淺淺,開門之後卻發現是吳先生和幾個水寨兄弟,但那幾個水寨兄弟還抱着個人。因天色暗淡,故看不清楚,只有一條火紅的長裙好像挺精緻的。
吳先生呵呵笑着:“夏公子,這麼晚還沒睡呢?”
夏商看看後面,故作疑惑:“吳先生,你們這是?”
“當家的專程給公子挑選了寨子裏最漂亮的姑娘,而且乾乾淨淨,任何人沒有碰過,關鍵聲音也好聽,保準公子滿意。”
“當真?快給我看看。”
夏商看似猴急,探頭看那後面。
後面幾人將抱着的人送到夏商跟前。
夏商一看,果真是昨夜的女刺客——商蓉!
夏商心中一喜,看來自己的計劃還是奏效的。
但表面還是很色急,伸手就要去抓,剛碰到商蓉便見對方嚶嚶喃喃說着:“別……別碰我。”
一聽聲音,夏商才注意到商蓉有異,就看着吳先生。
吳先生一笑:“公子,這女人可不簡單,還會功夫呢!不過她的功夫暫時被當家的封住,傷不到公子的。只是這女人性子烈,不施展點兒手段很難控制住。她現在剛喝了點兒酒,不然真難送到公子房間來。公子該不會介意吧。”
夏商見商蓉迷糊不醒,裝作不知,繼而壞笑:“不介意不介意,如此更有一番風味。”
吳先生亦嘿嘿一笑,一副男人皆懂的表情:“公子,高明!那我們可就把姑娘交給你了。”
夏商一把將商蓉抱過懷裏,如一團軟泥,散發着淡淡的香味。
夏商沒有多看,就要將此女往房裏抱,吳先生一把拉住:“公子,現在姑娘也給你找來了,你是不是……”
“不管什麼事,以後再談。”
說罷,夏商徑直回屋,一把將門給關了。
夏商先將商蓉放到牀上,點上燈,才見商蓉今夜比昨夜美了不知多少,光是換上一身火辣辣的紅色長裙,配上簡單的胭脂水粉,再加上柔柔弱弱的表情,哪裏還有女刺客的味道?就是一個嬌滴滴水靈靈的姑娘。紅撲撲的臉蛋兒,迷離的眼神,微微扭動的身子……
在淡淡的光線下尤爲動人。
可是……
夏商感覺有些不對,這女人身上聞不到一點兒酒氣,顯然不曾喝酒,可她臉蛋兒通紅,眼神飄忽,好似……好似被人下了春藥……
正想着,牀上的身子忽然動了,一雙細細的胳膊很快纏住夏商脖子,夏商一時不查,纖細的胳膊輕輕用力,夏商身子便跟着撲在了商蓉身上。
“不要……不要碰我……”
商蓉嘴上說着,小手卻不得閒,繞過夏商脖子,深入夏商後領,死命地抓着夏商後背火辣辣的疼。
夏商吸了一口涼氣,別看這冷冰冰的女刺客,動情起來也跟個八爪魚似的,粘在身上甩都甩不掉。
“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老實。”夏商嘟囔着轉移自己注意,然後用力掙脫了她的雙手,“老子不是這麼容易被推到的人!”
又嘰嘰咕咕說了兩句,最後拿來了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