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來,夏商專注自己的局,精力已然有些透支。
從飄香樓出來,夏商連夜返回榆林縣,但沒有回去夏府,而是到了賽府,說是想在賽府留宿一宿。
當夏商到賽府時三更已過,冷清的賽府並沒有排斥夏商的突然造訪,不僅江南和賽夫人歡喜,連女婢小青也有些許欣喜之色。連忙叫夏商進來,賽夫人和江南都穿着睡衣來見夏商。
夏商來得倉促,賽府雖有客房,但十餘年不曾來客,更不曾住過人,故年久蒙塵,一時半會兒想要收拾起來住人是不可能了。於是賽夫人先將夏商領至自己房間,點上燈,盛上些許果脯,好奇地詢問夏商爲何深夜造訪。
話說夏商有些苦悶,難與外人言說,只見同桌母女風姿卓越,輕薄白紗睡衣透着誘人風情,又是面露關切之色,看着叫人心暖。
江南見先生眉宇間有些憂愁,知他有了煩心事,心中又着急又欣喜,欣喜地是先生能在此刻來賽家,可見自己在先生心中的地位。而且在三更半夜,家裏有個男人的感覺是心中踏實,江南從未感受過,心裏亦是暖暖的。
江南給先生倒了杯水,藉機詢問:“先生,若是有難言之處,可直接給學生說了。學生定會給先生保密的。”
夏商心中嘆氣,看了看窗外月夜:“有些事不是想說就說得清楚的。”
……
與此同時,當夏商在賽府留宿時,不想進賽府的一幕被忠伯給瞧見了。
很自然的,少爺回了榆林縣不歸家,自顧去了賽府留宿的事情傳到了秦懷柔耳中。
此事傳出去不好聽,秦懷柔覺得臉上無光,更有有些自責,不明白相公好端端爲何要留宿別人家。
便連夜叫來家中女眷細細盤問幾日來相公的細節,結果一無所獲。
無奈之下,秦懷柔也好命衆人裝作不知,將此事隱瞞下來。知道相公是有未跟自己說明的心事,想來也有些酸楚,卻不會主動提及。
……
晃眼一日,夏商從香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賽夫人的牀上,一屋香粉味,悠然女人香,在這樣的環境下,也難怪睡得舒坦。
怕只有夏商這種不懂避嫌的男人才會貿然誰在別家婦人的牀上吧?賽夫人自己也不曉得爲何鬼使神差地讓男人佔了自己的牀,自己卻跟女兒睡到了別間。
回想起來,賽夫人總少不得面紅耳赤,嬌羞連連。但也不能否認心中存有一絲欣喜,而這份欣喜較以前截然不同。
賽夫人不是香閨小姑娘,自然明自己心中情愫,只是不明白近日來對此子的情感出現了些許變化,擾人凡思,輾轉難眠。
用了一晚上,賽夫人似乎明白了其中緣由,該是因爲對那個人徹底的死心引來了一些萌動。兩個不會在同一個世界裏出現的人,站在一起比較,長短纔是最好體現的。
一個普通尋常,一個高高在上。
一個重情重義,一個薄情寡性。
賽夫人思緒飄忽,全然忘了面前熬的小米粥。
晨風捲動髮絲,平添一股憂愁。
“娘,您在想什麼?”
江南的出現打斷了賽夫人的思緒,先前的內心實不該在女兒面前表現出來,趕緊慌慌張張地看一看火上:“你家先生起來沒有?小米粥已經好了。”
“起了,還坐在孃的牀上發呆,估計是被孃親的香味兒迷得不想走了吧。”
一聽這話,賽夫人險些打翻了剛出爐的小米粥,臉上頓時染紅。成熟的身體帶着少女的嬌羞,那模樣,把樹梢的鳥兒都迷住了。
“江南,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江南狡黠一笑:“娘,您就別藏了。”
“我藏什麼了?”
“您喜歡先生。”
賽夫人自覺臉少了火,羞得四肢都快沒力氣了,緊趕着找了個地方將小米粥放下,後有板着個臉對江南道:“江南!這話你可亂說不得,你娘是殘花敗柳,你家先生可是一家之主,堂堂正正的,這些風言風語,傳出去對人家影響不好。以後千萬不可再說。”
賽夫人雖然一本正經,但在鬼精靈的女兒面前一點兒用都沒有。
賽夫人的羞澀和偷喜都寫在臉上,誰還看不出她的想法來?況且江南做夢都想先生能跟孃親在一起,那樣自己就能名正言順享受先生的照顧了。
“娘,這又沒有外人,不會被人聽到。既然喜歡,那就跟先生說呀!”
“誰說……誰說孃親喜歡的?”
“娘,您就不要狡辯了。您連自己的牀都讓了出來,又一大早地給先生熬粥。連女兒都不曾有的待遇,娘還說不喜歡?”
被女兒戳中了心事,賽夫人再是板不住臉了:“這事兒你知道就好,不要傳了出去。”
江南不懂,受夏商影響,骨子裏也多了些現代人的直接和大膽:“爲什麼呀?喜歡就要說出來呀!要是孃親不好說,那女兒去說。”
“別!千萬別胡來!”賽夫人大急,“娘已是年老色衰,哪兒能高攀人家?再者,孃的身份不同,不能給他惹來麻煩。在孃的心裏,如此也就是最好的了,再者空落落的宅子裏,偶爾來一下,看一看,挺好的。”
江南還要說什麼,不巧夏商來了。
“你們在談論個什麼?”
賽夫人見了,心頭慌張,不知對方有沒有聽見剛纔的話,故而嬌羞着沒有言語。
江南眼珠直轉,笑眯眯地挽着先生衣袖拉着過來:“先生你看,這是孃親一大早給你熬的小米粥,快嚐嚐。”
夏商正覺着餓了,道了聲謝,自顧自地吃起來。
賽夫人在一旁看着,心裏多少有些想看到對方迴應的意思,可這人吃得起勁,沒有一點兒表示,好似根本不知小米粥中包含的情愫。
想着,便有一些氣惱,默默嘆息一聲:“夏先生,民婦還有些瑣事,就不陪你了。”
夏商沒有回頭:“好的好的,賽夫人您忙着。”
見孃親走了,江南笑嘻嘻地繞到夏商面前,試探着問:“先生,您老實告訴學生,您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夏商頓了頓:“好端端的問這個幹什麼?”
“哎呀,您就說說嘛。”
“這還用說?當然是胸大臀肥的。”
江南臊得個大紅臉:“先生你真壞!”
然後話音一轉:“您說的不會是我娘吧?”
“噗!”夏商立馬噴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