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夏家酒莊的少公子夏商求見殿下。”
一家將進入廳中通報。
李壽還在試穿先前童老闆送來的李錦長衫,在銅鏡前不斷變化了身形,漫不經心地問:“夏商?哪個夏商?”
“就是十日前跟殿下在柳月樓搶雅芝姑娘的夏商。”
“是他?!他怎麼來了?”李壽大怒,當日就是這小子害得自己顏面盡失,若非夏家已亡,他可不會善罷甘休,“對了,傳言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
“這……奴才就不清楚了。”
“別廢話,把他轟出去,本王不想見到此人。”
“是!”
家將正要離開,樓上再度傳來聲音。
“慢着。”
隨着聲音,一身華麗貴服的婦人從二樓款款而下,步子不大,體態端莊,每一步都顯得雍容華貴。
此婦人也不過二十出頭,但眉眼間一顰一笑都顯得沉穩有度。
見到此婦人,連李壽都收斂了玩笑之色,快步迎了上去,笑着摻着她的手:“夫人,您有何吩咐。”
“讓那夏商進來。”
“這……這不太好吧?他與我素有恩怨,本王不想見他。況且,他家族皆因我而亡,此次前來還不知有何目的。”
婦人擰眉看了眼李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哎!你身爲王爺,連個商賈子弟都怕嗎?”
“夫人,我不是怕……”
“你閉嘴!那夏商明知家族因你而亡,今日卻還敢來此,絕不是報復那麼簡單。他既然敢來,事情必有蹊蹺,倒不如請他進來聽聽他有何話說。”
“那……那就依夫人的意思。”
……
樓外,夏商已站了許久,被一羣家丁包圍着,稍有異動定會招來一頓棍棒伺候。身後的議論不曾停歇,無非就是等着看好戲的。
不管夏商有什麼心思,這時候出現在庸王府,擺明了是往槍口上撞,被人轟出府算好的,怕就怕庸王殿下起了殺心,那時候可就慘了。
悉悉索索的議論聲中,家將出來通報招夏商進樓。
夏商從容進樓,絲毫不理身後議論。
如此從容淡定的態度反倒激起了周圍人的不爽。
“瞅瞅那小子,如今還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難不成還以爲自己是夏家少爺?”
“當真是沒有點兒自知之明,難不成還想通過送禮來化解夏家和庸王殿下之間的恩怨?”
“都是到庸王殿下愛好珍玩,他夏家已經被連根拔起,他能拿出什麼寶貝來?”
“他這一進去還不知出來出不來?我們便等着看好戲吧。”
……
樓內——
“草民夏商,見過庸王殿下。”
站在大廳正中,夏商微微拱手,雖說一直保持從容淡定,看到廳中還有一婦人也略微有些詫異。
考慮到夏商有潛在危險,有幾名家丁跟了進來,時刻盯着夏商的舉動,讓廳中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李壽在一邊把玩着不知誰人送來的物件兒,沒有搭理夏商。
倒是他身旁婦人一步步朝夏商走來,姿態婀娜,一步一頓,渾圓的香臀划着優美的s線,華麗的長袖百褶裙如流雲一樣滾動,配着嘴角的淡笑彷彿是徐徐而來的仙子。
“妾身庸王之妻李氏,這廂有禮了。”
“有禮。”夏商有些茫然,這倒是沒想過的情況,怎麼庸王不說話,反倒是一個婦人來接待自己呢?
難不成是庸王覺得自己不配跟他說話?
這也解釋不通,真是那樣庸王就不該出現在廳中。
還有這李氏,美得懾人,和之前見過的女子相比,此女明顯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的味道,雖是媚態頻出,卻好似欲拒還迎,言語柔媚卻又密不透風,像一個謎團引人深入,卻不能看透。
這種女人是極度危險的!
“傳言夏家公子曾是出了名的紈絝,今日一見卻與外界傳言不盡相同呀?如此氣度,當得俊傑二字,必是胸懷韜略,膽識過人之人。說吧,爲何敢一人至此?別是忘了你我兩家的恩怨吧?”
“李夫人謬讚了。夏某一介凡人,無甚過人之處,只知庸王殿下非有意要爲難我夏家,不過是受奸人利用。說白了,庸王殿下和我夏家都是受害之人。既然都是受害之人,那夏某自然要來看看。”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驚,連一旁無心搭理的李壽也放下了手中之物,詫異地看着夏商。
他是怎麼知道的?
說起夏家滅門一事,李壽是有苦說不出。他一個初來乍到的閒散王爺,腦子抽了纔會對當地的大戶出手!不過是有人打着給李壽出氣的旗幟把夏家的家產奪爲己有而已。現在自己一點兒好處沒撈到,反而讓揚州所有人都以爲是自己因爭風吃醋而把一個大富之家頃刻覆滅。
此事傳開,李壽的名聲鐵定是好不了的,可他的黑鍋又不能丟給誰,主要就是無權無勢,這個鍋不敢丟,也不能丟,所以只能吃啞巴虧。
李壽是當事人,他自然之道其中的緣由。可夏商是怎麼知道的?一個不知內情的普通人,如何能看出其中門道?
李壽快步上前,看夏商的眼神已經變了,大有遇到知音的味道,顯得很激動:“你……”
才說一個字,李氏便打斷:“真真假假,誰說的清呢?既然夏公子能放下恩怨,庸王府自然也很樂意翻過這一篇。禮物就不用了,請公子院內入座吧。”
“兩位,你們確定不看看夏某精心準備的禮物嗎?”
見夏商說得如此神祕,李壽來了興致:“哦?難不成是什麼稀世珍寶?快給本王瞧瞧。”
夏商重新打開包裹,將兩個錦盒遞了上去,表情嚴肅,低聲道:
“這兩件物品非同小可,殿下打開之前切不可讓外人看見。第一個錦盒內的物品殿下可先用五年,第二個錦盒內的物品,殿下可用上五十年。但這不是我送給殿下的,殿下可先看,若是喜歡,可以用東西換。”
“嚯!好大的口氣,本王倒要好生瞧瞧!”
李壽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來了,將錦盒放在桌上將要打開,身側家丁忙上前:“小心有詐!萬一此人在錦盒中暗藏機關……”
“放心,他不會。”李氏開口道。
夏商笑了笑:“既然夫人放心,最好還是將廳中之人全部遣出,這東西實不益被外人見到。”
“就依你言,所有人都給我出去。”李壽有些急不可耐了,廳中下人都走後,立馬打開了錦盒。
一看!
李壽呆了一瞬,隨即喝到:“這什麼玩意兒?你蒙我呢?!”
不知看到了什麼,李壽正要發作,身旁的李氏臉色卻變了。
從一開始就從容淡定的女人在見到錦盒打開的那一刻起,臉立馬變得慘白,不知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物件,厲聲高呼:“來人,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