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喝聲音不大，卻像尖針般刺入了郝飛的腦子裏，讓他驚醒過來。他突然想到，剛剛逍遙老祖就說過，讓自己在基本功上下功夫，此時再求其它武功，不就是表示沒把他的話放心上？

這些老怪物們都是口不對心的啊，哪有那麼容易的好事，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晚輩沒有要求，能爲前輩和逍遙派做點事情，晚輩是心甘情願的。”

“這話說的。”逍遙老祖慢慢坐下，他身後本來空無一物，但當他雙膝微彎之時，一把古藤椅子就出現在後面。坐定之後，才道：“還算聰慧，只是面相不夠俊朗。哎，算啦，連虛竹那小傢伙都收了，也不在乎多一個醜貨。”

郝飛哪裏還聽不明白，這是要收徒的意思啊。

“你可願意拜入我逍遙派？”逍遙老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郝飛沉默了。

“怎麼？你不願意？”逍遙老祖沉聲道：“看你武功談吐，應該知道我逍遙派的名望和實力。”

郝飛抱拳道：“晚輩當然知道，逍遙派乃是第一大派，不管是武功還是雜學，都是天下間一等一的。”

“你有何困難？”

“晚輩乃是丐幫弟子，幫規雖不禁我等另學他藝，但不可另拜山門。”

逍遙老祖撫須道：“如果你是擔心叛幫懲罰，放心，我有免罪牌可保你無虞。”

郝飛現在的每一個字都說的很艱難：“晚輩是丐幫大弟子，若另投他門，對丐幫的影響實在太大，晚輩……只能謝絕！”

逍遙老祖微微點頭，站起身來道：“你可知道你放棄了多大的機緣？你若是肯拜在我的門下，老朽可以親自傳你道法。”

道法？

郝飛一下子就能聽明白所謂的道法是什麼，它是凌駕於武功之上的，是超越宗師級別後才能接觸的東西。他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別這麼死板，答應吧。但同時又有一個聲音在說，沒有原則，沒有堅持，學什麼都不行。

“靈鷲宮的虛竹你知道吧，他原來可是少林寺的弟子，少林寺可比你們丐幫要強些吧。”逍遙老祖笑眯眯的說道。

郝飛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第一次仇恨起自己大師兄的身份來。若是和虛竹一樣是個普通的弟子，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叛幫啊。

逍遙老祖繼續引誘道：“你做了我的弟子，那便是逍遙派的二代弟子，丁春秋蘇星河見到你也得喊聲師叔！”

“晚輩……”郝飛正要說話，逍遙老祖擺手又道：“你可別以爲老朽獨自在這洞中孤單無聊，所以才讓你當我徒弟用以打發時間。我可以保證，只要你一心向學，不用一年便可初虧道法門徑，之後便可出去歷練。而且凡逍遙派門下，都會全力相助。”

“逍遙派門下？”郝飛愣了，逍遙派不是早瓦解了？

逍遙老祖道：“靈鷲宮、西夏一品堂、星宿派、聾啞門，還有其他諸多下屬分派，都是逍遙派的分支。”

郝飛愣道：“他們不都是自立門戶的麼……”

逍遙老祖笑道：“老朽還沒死呢！”

“難道……”郝飛忽然明白過來。

逍遙老祖點頭道：“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逍遙派雖然一騎絕塵，奈何人丁稀少，早被天下人覬覦。即使老朽隱藏山門，定下與世無爭的規矩，也擋不住大勢所趨。當年是老朽不願在俗世隨波逐流，又不願大開殺戒，便在世人眼中便成了膽小之輩。所以與其等待天下人羣起而攻之，不如順其道法，自行拆分。”

郝飛點頭道：“原來如此，以前輩的眼光，怎麼可能收品德惡劣之徒。”

郝飛以前看書，一直無法理解逍遙派這種擇徒嚴格的門派，怎麼會盡出奇葩徒弟。無崖子被暗算，那天山童姥和李秋水身爲師妹，而且還對他有些愛意，卻不是很着急報仇，只顧自己發展勢力。丁春秋如此惡毒，卻一直放任聾啞門存在。

逍遙老祖肅聲道：“你若願拜我爲師，等你學有所成，便可重組山門，你的師兄弟們都會聽你號令！”

郝飛掙扎着站了起來，一揖到底，高聲道：“多謝老祖厚愛，晚輩感激涕零。只是叛幫之事晚輩實在無法做到。”

叛幫可不單單是脫離丐幫這麼簡單。他的聲望會大降，和洪七公、喬峯、郭靖黃蓉等等很多有關聯的NPC關係也會一落千丈。免罪牌卻只能免除武功掉級的懲罰，無法免除情感上的東西。這等同於他爲了學習更高的武功而放棄了朋友，是一種惡行，會變成他修煉之路上的魔障。

郝飛拒絕的艱難，其實他覺得自己拒絕的理由很可笑，但是冥冥中好像有這麼一個聲音讓他這樣做，或許這就是他的本心。

洞內很安靜，郝飛保持着作揖的姿勢一動不動，逍遙老祖也站着不說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終於，郝飛因爲心口疼痛的厲害，再也支持不住，軟倒在了地下。

“你的心臟又裂開了，就快要死了，拜我爲師就可以活。”逍遙老祖又坐了下來，那張藤椅也神奇的及時出現。

郝飛擠出笑容，道：“老祖莫要再引誘我了，萬一我真答應了，您後悔都來不及。”

逍遙老祖愣道：“我怎會後悔？”

郝飛道：“我這人皮得很，又不肯安安心心的呆在一個地方苦練，您習慣了清居，怕是要被我煩死。”

逍遙老祖點頭道：“小子，說實話，你除了長相不行，其他倒還頗合老朽胃口。既然你我沒有師徒之緣，那我也就不勉強了。不過你今日總算爲了護我山門而死，老朽可滿足你一個要求，任何要求！”

郝飛正想要他幫忙恢復傷勢，但是又想到對方明知道自己重傷已經快死了，卻沒有一點想救治的意思。逍遙派不欠人情，如果自己馬上死了沒來得及說出要求，那這老頭豈不是自己打臉，言而無信了？

郝飛相信這種超越宗師的人物，絕對不會隨意亂開玩笑的。這隻能說明，自己不一定會死啊。想到這裏他的心情放鬆起來，也就立即想到了自己的困擾，那就是領域的問題。

“老祖，我只想問一個問題。”

“任何問題我都能夠給你答案！”逍遙老祖很自信。

“爲何我無法產生領域？”

“嗯，很好的問題。”逍遙老祖撫須點頭，臉上很是欣慰，緩緩道：“因爲你不夠專注。”

“專注？”郝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