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甲衛乙互相看了兩眼，就跟着婁大將軍去了前院書房。
書房內只有婁大將軍與衛甲衛乙三人，就連婁箏也不在當中。
書房外面守着婁大將軍最信任的家將，防禦猶如鐵桶。
“兩位大人請坐。”婁大將軍客氣道。
衛甲衛乙仍是認真做着旁人眼裏的啞巴，只是盯着婁大將軍看了好一會兒，好像是在猜測他故意將兩人留下來是爲了什麼。
若是爲了那間琉璃坊，就算此時將他們二人殺人滅口也是無用的，消息早就通過密諜司的祕密渠道傳了出去。
等衛甲衛乙坐下後，婁大將軍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雙手遞給面前兩人，“二位大人，鎮北將軍婁信厚願遵循密旨回京，並將這製作琉璃的方法獻給我大武朝陛下。還請兩位大人代爲傳達。”
就算是經歷過無數朝堂密辛的衛甲衛乙在明白婁大將軍說的是什麼的時候，也是驚在當場。
琉璃啊！那可是比羊脂玉還要貴重的琉璃！如今只有他婁信厚知道製作琉璃的方法，有了這製作工藝，就說他有了金山銀山也不爲過。
人生在世，一大半人都是爲錢爲權，可這個婁信厚一句話就將能斂盡大武一半錢財的法子給獻了出去。
這個婁信厚不會是傻子吧？還是說他手中的祕方根本就是假的？
不對，不可能是假的。
就算是婁信厚有再大的膽子，把虛假的祕方獻給皇上。除非他不想整個婁家活了。
衛甲衛乙按捺下心中的震驚。
這兩位密諜司的統領幾乎是第一次在人前說話。
衛甲的聲音竟然非常清朗，聽起來根本不像是一箇中年人的，反而像是一個剛弱冠的少年，很有辨識度。
“婁信厚，你可知你現在在做什麼？”
衛甲和衛乙都沒有馬上接下婁信厚手上的信封，而是嚴肅的反問他。
婁大將軍呵呵笑了一聲，顯得極爲爽朗。
“兩位大人說笑了，晚膳婁某可是滴酒未沾，現在腦子清醒的很，當然明白自己在說何做何。”
衛乙看了衛甲一眼。見到衛甲點頭。他這才伸手接過婁大將軍手中的信封。
“皇上的心思也不是我等能夠揣度的，婁大將軍既然有此決定，又堅定非常，那便請安心等待幾日。我們會請皇上定奪。”仍是衛甲開的口。
婁大將軍笑了笑。對着二人抱了抱拳。“那就有勞二位大人了，婁某便在這帥府中等着二位大人的消息。”
衛甲衛乙走後，婁箏來到書房尋問結果。
“爹爹。如何？”婁箏把一盞溫水放到婁大將軍身前問道。
婁大將軍端起來喝了一口，“等消息。”
婁箏頷首，坐到了父親身邊。
“我們這麼做，皇上恐怕沒想到，他們要把這件事交給皇上定奪也是在情理之中。”
婁大將軍轉頭瞧着自己如花似玉的閨女，既是欣慰又是心酸，“嬌嬌，你真願意將這琉璃的祕方交給皇家？這可是一筆用之不竭的財富。”
只要婁箏嚴格控制製作琉璃的工匠，掌握住祕方，就相當於手握金山銀山。
若不是婁箏主動說出要將琉璃的祕方獻出來，婁大將軍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爹爹，這琉璃的用處可大着呢！不止是工藝品，做做裝飾而已。現在琉璃稀少，自然貴重無匹，咱們把這方子攥在手裏，反而是禍患，不如交給皇上，讓皇上用這法子爲東海水師籌資，對於咱們也是一樁功勞。皇上說不定還念着父親的好，日後等琉璃普及了，女兒再來用這琉璃做其他的用途，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婁箏認真給父親解釋，其實婁大將軍並不愚鈍，只是缺乏後世看待事物發展的眼光。古人大多故步自封，一旦有什麼好東西，第一個想着的便是留下來，第二個想着的就是留給自己的後人。
這樣的想法對於他們現在來說，絕對是要不得的。
發展的重要性婁箏比誰都明白。
再說，他們想賺錢，法子多的是，根本就不用在乎這琉璃一樣。
現在琉璃是價值千金，可一旦等泰康帝大量生產琉璃，並賣給國內富商和銷往海上的時候，琉璃就會大批量貶值，婁箏敢說，不出三年，這琉璃就會與銅鐵一樣的價格。
隨着時間的推移，可能價格還會遠低於銅鐵。
到時候早期屯琉璃的那些鉅商富賈肯定會出來鬧事，這麼一個大黑鍋，她可不願意揹着，還是便宜點兒賣給皇家吧！反正泰康帝想要斂財，不會嫌棄以後黑鍋大的。
婁箏淡笑着，眼底的光卻亮亮的，像是星子一樣。
與琉璃比起來，想做長遠生意，甚至帶動起一個城市經濟的，遠沒有與蠻人的交易來的重要。
這條北境的商道纔是真正能帶來長遠收益的好路子。
經營到後期，牛肉羊肉羊毛牛皮弓弦盔甲等等將會形成一條網狀的產業鏈，日後說不定一半的涼州城人都要靠着這些產業過活。
婁大將軍欣慰的看着面前嬌嬌嫩嫩的閨女，婁箏長的有五分俏似母親，如今及笄長大了，更是有些妻子當年的影子，婁大將軍雙眸中淚光閃閃，只覺得不經意間女兒就長大了，而且還在他沒注意的時候變得這麼優秀，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男子才能配上自己的嬌嬌。
就是因爲女兒的婚事，他纔不想再留在涼州。
不知道密諜司用了什麼通信的法子，居然在第四天的時候，就收到了盛京的回信。
當晚，衛甲親自跑了一趟大帥府，將泰康帝的密旨交到了婁大將軍的手中。
衛甲親眼瞧着婁大將軍看完了密旨，這才道：“大將軍這次立了大功，定是要進京受封賞的，不如近日便收拾出發吧！”
衛甲傳了密旨就離開了。
婁大將軍又仔細看了一遍密旨上的內容，這才終於長長舒了口氣。
因爲婁大將軍先是大勝圖渾強兵，後又獻出琉璃的製作祕方，對家國社稷都有大功。
泰康帝特許婁大將軍帶三百親兵回京受封領賞，而在涼州邊塞的軍隊暫且交由劉統領和周參軍負責。
另外在密旨中還特意提到了他的獨女婁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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