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業見到突然現身的程笑，立即警惕的拉過旁邊的秀兒擋在自己身前，“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跟我過不去？”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程笑一副正義江湖俠客的樣子，手上依舊執着一把長劍，劍尖指地，看到站在他前面的秀兒，臉色透出幾分冷意，“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女人，一有危險你便將其推到前面，你知道禽獸兩個字怎麼寫的嗎。”

“哼！這是我的家事，與你何干。”李興業伸手撥開身前的秀兒，拉着衣襟抖了兩下，掩飾的咳嗽了兩聲，只是依舊與程笑保持着安全距離。

程笑看了一眼旁邊踉蹌着站穩的秀兒，那張蒼白可怖的臉上寫滿了難堪，只是不知那番糾結到底是愛還是恨，亦或是愛恨交織，“如果想讓我幫你，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秀兒緊緊抱着懷裏的孩子，垂下頭，長髮遮住了她的表情，唯有聲音帶着幾分苦澀，“怪只怪我愛錯了人，但是我不後悔生下這個孩子。”

她這般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的立場，程笑想着那孩子嗜血癲狂的模樣，難得不知怎麼開口勸導，視線轉到旁邊精神緊張的李興業身上，“你如今雖有練氣八層，只是境界極爲不穩，而且你的靈魂與現在的身體明顯有排斥情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李興業只是倒黴的被你奪舍了吧？”

李興業的身體一僵，臉上神色變幻，面部現出幾分猙獰，再開口時聲音帶着女子特有的尖利，“我沒有奪舍，只是與李興業達成了合作，只要他能幫我尋得一個天陰之女的身體，我就會讓他永生，呵……他們這些凡人的感情真可笑，表面上情深似海，更愛的還不是那條賤命，何必嘴上說着身不由己，又在背後做着傷害他人的行爲。”

程笑當時所說只是猜測，沒想到竟是真的，難怪看李興業的時候總有種違和感，不是奪舍而是兩個人暫時共用一個身體，“你又是何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的目標只是秀兒的身體，雖說嬰靈於我修煉有益，只要你不插手，我可以將孩子讓給你。”

“呵，覺得自己打不過我便想着利誘，只是我乃堂正的道修，嬰靈這般邪物我要來何用。”程笑隨意道，握着劍柄的手慢慢收緊，既然談不攏，離開打自然不遠。

李興業一雙眼睛轉個不停，突然伸手扯了秀兒的身體投擲到程笑身上，趁她慌亂接人的時候，揚手將旗幟分列在空中，咬破自己的指尖滴在一個黑色旗幟上，嘴裏念念有聲，原本護犢的秀兒身體陡然僵硬，一雙眼珠變得血紅，抓着孩子的手抖的厲害，程笑身處陣中，腦子裏迴盪着各種淒厲的鬼叫，根本無暇注意她的異常。

背後一涼，程笑感覺自己身上好像揹負着一隻惡鬼，那雙枯瘦發黑的手指，在自己脖頸處徘徊，不知忌憚什麼沒有直接動作，她運轉起身上的靈氣，背後猛然一輕，惡鬼被熾熱的靈氣激到一側，程笑倏然轉過身子，手上的火球砸到惡鬼身上時冒出一股青煙，那鬼發出一聲尖叫驟然消失，只是剛消滅一隻，周圍又多了幾隻，在空中飄飄蕩蕩，陰笑着向程笑身上鑽，小藍在神識中提醒，“趕緊用靈氣凝結出保護罩，鬼怕你身上的火靈根之氣。”

程笑掐指捏了一個決，周身還未被護住，被她忽略的秀兒猛地扔掉手中的孩子，指甲爆增將近十釐米，狠狠的朝程笑的頭頂劃去，程笑身體察覺出不對迅速向前邁了一步，伸手去擋秀兒的攻勢，指甲落下，胳膊上現出一道長長的傷口，她來不及查看傷勢，周圍虎視眈眈的惡鬼已經俯衝而來，她情急之下伸手摸出幾張符篆，也不管是什麼便隨手砸了過去，而後一陣轟鳴，這小小的屋子已經被炸成平地。

“咳……”旗幟遭到衝擊，李興業也受到波及，口中溢出血絲，他恨恨的看着程笑，口中接着唸咒，秀兒原本恢復了些微神智，這會立刻又如同被操控的傀儡，不管不顧的衝到程笑面前，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滿身黑氣像是有自主意識的向程笑身體裏鑽。

“該死的，本來還想救你，差點把自己賠進去。”程笑如今也不好受，就算扔出符篆時她給自己加了護盾，這會也覺得體內的靈氣開始亂竄，拿出幾顆固元丹塞到自己嘴裏，程笑也來不及調息，任由丹藥慢慢滋潤心脾。

“笑笑，不要再顧忌了，先將這個陰鬼殺了，再解決李興業。”

程笑看了一眼在陣外的李興業，原本已經拿出的破鬼符又收了回去，秀兒並不是真的想對她攻擊，只是被人操控罷了，頹然的嘆了一口氣，程笑將破鬼符換成了定身符，爆粗口道，“你妹的，就當老孃聖母了一回！”

小藍無奈的翻白眼，沒發現這位也是個善良的，別把自己折了就行。

程笑彈指定住秀兒，這才把心神放在這些鬼吼鬼叫的東西身上，虧得她不是茅山道士，否則早就一招把它們送回陰曹地府，她手上的靈劍那些惡鬼雖然忌憚，只是卻不能將其完全斬殺，更何況李興業還在召喚更多的惡鬼，“小藍，有沒有什麼迅速的辦法把鬼滅了？”

“銅錢？黑狗血？”

程笑狐疑，揮劍將一隻長髮女鬼打的魂飛魄散，“我上哪去找這些東西？”

“退而求其次，用你的血。”

臥槽，老孃又不是狗，怎麼替代！

小藍深怕她誤會，待會遭殃的是自己，快速解釋清楚，“鬼屬陰寒之物，你的身體經過火靈氣的淬鍊，專門剋制這些東西，血液裏的火靈氣必能將其滅殺。”

程笑藉着被秀兒劃破的傷口，逼出身上的血，抹在劍身上，那些鬼怪碰到靈劍果然瞬間就變成了青煙消散，“這方法到是好用，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先前直說就是讓你自殘，你怎麼可能會做。”

趁着惡鬼還未出現的空白期，程笑擡頭看向懸在半空的旗幟，“這玩意要怎麼破，早知道陣法這麼好使，我當初就應該多研究研究。”

小藍從程笑手上跳出來，聲音裏帶着興奮，“這個交給我，如此簡單的陣法大爺完全不放在眼裏，一刻鐘就能幫你破解。”

程笑質疑的看着它，“你確定？”

“你敢質疑大爺的話，雖然我現在修爲消散，但是推演陣法的能力還在。”

“哪敢呢，大爺您忙。”程笑撇撇嘴，用靈力去抵抗耳邊悽慘的叫聲，目光看到向她露出恨意的李興業時，還勾脣笑了笑，“我還是很好奇嬰靈一事，不知你可否解釋一下。”

李興業氣惱，猛的一揮袖子，目光看到程笑的傷口時，眼神帶了幾分詭異，而後突然好心情的說道，“我知道擋不住你，把事情告訴你也無妨。”

程笑原本還想拉個椅子洗耳恭聽，只是可惜屋子裏的東西，早在她當初丟出的符篆下化爲了粉末，包括那位暈倒的秀兒她娘，貌似也在此過程中領了盒飯，她心中默哀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