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帝心中本就對蘇柳的行爲厭惡，若非是蘇柳，聖燈就不會暗下去。
只不過，蘇柳如今是聖女殿的人，他雖可處理，但是終究還是要同聖女殿說一聲才行。
“這個得問聖女殿的長老......”
“就交給洛王處置吧，從今往後，蘇柳與聖女殿再無瓜葛。
就在此時，一道嚴肅的聲音傳來，帶着幾分的蒼老。
所有的人，包括龍帝在內，都朝着那聲音的出處望去，卻見一個穿着白衣，帶着白帽，一臉仁慈的老婦人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只是，那素來慈祥的眸子裏，這個時候卻是在這一刻卻帶着凝重。
這人，在場沒有人不認得。
當然，除了蒼瀾陌他們之外。
“是史長老！”有人驚呼。
來人，正是聖女殿的三大長老之一，史長老。
比起其他的兩位長老，史長老看起來是最爲仁慈的一個人，也是與百姓最多接觸的一個人。
每每百姓們前往聖女殿祈福的時候，都會看到史長老，百姓們對她的尊敬，僅次於聖女。
對於史長老的出現，衆人頗爲震驚，要知道史長老是極少出聖女殿的。
史長老走到了衆人的面前，看了一眼龍帝，隨即視線落在蒼瀾陌身上，似有一瞬間的停頓，接着纔看向蘇柳，那透着嚴肅的眸子，此刻卻帶着幾分的痛心。
畢竟，她跟蘇柳接觸的時間是最長的。
蘇柳聽到史長老說自己再與聖女殿沒有瓜葛的時候，便是一臉怔忪，一臉的不可思議。
沒有瓜葛？怎麼會？怎麼可以？
從怔忪到不可思議，從不可思議到激動，蘇柳從地上爬了起來。
“史長老，爲什麼？”蘇柳激動的道，聲音有些歇斯底里，“是因爲蘇小喜麼？對，一定因爲她，是她讓我當不成聖女的......”
“即便沒有她，你也依舊當不成聖女！”史長老平靜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蘇柳近乎瘋狂的話。
史長老的話讓蘇柳狼狽的後退了幾步，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而周圍的百姓，此時此刻，卻是一臉的迷茫。
史長老的話，是什麼意思？
爲什麼史長老說即便沒有蘇小喜，蘇柳也當不了聖女？
如果，聖女的女兒沒有出現，蘇大小姐不是應該最可能成爲聖女的麼？
對於這些，年紀稍年長的人卻是知道原因的。
很顯然的，史長老也看到了衆人眼中的不解，當即便對着衆人解釋道：
“帝國的聖女有史以來都是由身上有紫月胎記的人擔任，沒有紫月胎記的女子，是無法繼承聖女的聖氣，無法庇護人的。”
原本，這些在帝國也不是什麼祕密。
可是因爲上一任聖女是蘇靈兒的母親的緣故，倒是讓人給遺忘了這個，只以爲聖女是傳親的了。
“有資格作爲代理聖女的人，只能是聖女的親屬。”史長老繼續的解釋。
史長老的話，被那些老者所證實。
衆人這才恍然，這才明白蘇柳是真的只能當代理聖女而已，做出這些，都只不過是她太貪心了而已。
曾經尊敬她的人，愛慕她的人，看着蘇柳的眼神滿滿的都是失望。
樂安郡主再怎麼說都是她的表姐妹，對錶姐妹都和外甥都能下得下去手，這樣的女人太過骯髒可怕。
聖女殿是聖潔的地方，怎會是蘇柳這樣的人能夠去玷污的？如今被逐出聖女殿，這本是應當。
指責聲，漸漸的傳入了蘇柳的耳中，這些聲音讓蘇柳差點崩潰。
她是高高在上的蘇柳，她該是受人膜拜的，她不該是現在這個模樣的。
“是你們！”蘇柳指向史長老，“這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是你們讓我去的聖女殿，是你們給了我希望，現在的這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憑什麼因爲我沒有胎記，就不能當聖女了？”
這一刻，蘇柳有些癲狂。
看着蘇柳這個模樣，史長老的臉上，卻連失望都不再有了。
“蘇柳，當初我接你去聖女殿的時候，怎麼問你的？怎麼跟你說的，你又是怎麼說的？”
一連兩個問題，讓蘇柳整個人都怔住。
她記得了，史長老說，她沒有胎記，所以她日後可以選擇留在聖女殿，做聖女的左右手，但是卻不能當聖女。
這些，史長老都說了。
是她自己忘記了，她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覺得自己肯定會成爲下一任的聖女。
可是，她卻是忘記了。
這兩年，她一直覺得，自己會是以後的聖女，一直以爲是這樣。
甚至，皇后都說了，讓自己當太子妃。
她覺得，以後的自己是這個帝都最尊貴的女人。
“我......”蘇柳突然一臉激動的看着史長老，“長老，我還是能留在聖女殿的，是不是？”
說着這話的時候，蘇柳的眼底帶着濃濃的期盼。
然而，史長老卻是搖了搖頭。
蘇柳見狀，肩膀整個的就都垮了下來，眼中卻帶着淚意。
“都是你們害的，都是你們。”蘇柳喃喃着，然後又像瘋了一樣的朝着馬車的方向撲來。
雖不知她這是要做什麼，但是不等蘇柳靠近，蒼瀾陌便一掌將她拍飛，這一次，蘇柳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模樣是要多麼狼狽就有多麼狼狽。
史長老再不看一眼蘇柳，而是朝着馬車走去，對着馬車道，“樂安郡主既是聖女的女兒，還請樂安郡主待在聖女殿，主持聖女殿的大局。”
史長老一說完，就感覺到了一道冷冷的實現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史長老畢竟是經歷了風霜的人，旁人若是被這樣的視線注視，必定是要恐懼的，但是史長老卻是非常的淡定的將目光移向那視線的主人。
那道視線的主人自然是蒼瀾陌了，他並沒有想到竟會在這個時候會出現一個老太婆。
讓他的喜兒留在聖女殿，開什麼玩笑？
主持聖女殿的大局？憑什麼？
然而，被蒼瀾陌如此瞪着的史長老非但沒有因爲蒼瀾陌的眼神而有任何的變化，反倒是非常淡定的朝着蒼瀾陌點點頭。
見此，蒼瀾陌咬牙，從齒縫中蹦出一句：“你另請高明，本王的喜兒不會同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