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湖行業雖然有些上正下歪,但自古如此,倘若嚴兄不嫌棄,我願讓位於你,相信下屬會更信服,你願不願意接手?”衛英仰臉看着他。
燕凡低頭看着她笑,沒有吭聲。
“怎麼,不願接手嗎?刑不上江湖,雖沒明文規定,但自古來就是政野默然達成的協議,你放心。”衛英在給燕凡消除顧慮:“再說,下屬很可能違法者,都是些雞毛蒜皮,上不得綱線的。”
“你讓位給我,你幹啥?”燕凡還是笑着。
“在你鞍前馬後伺候你不行嗎?”衛英擡臉看了看他,怕他胸口的溫暖降了度數似的又趕緊貼上去。
“你是否記得我說過的一句話?”燕凡好像怕她掠走了自己胸口的溫暖似的,將她擁直了。
“你說過許多話,誰知道你指哪句?”你胸懷的溫暖非我賺取誰敢來爭?衛英又貼回去。
“我說你這幫主的位子不夠份量,還記得嗎?”你獻身了,我這體溫也不要再吝嗇了,給你吧,燕凡詼諧地想。
“嚴兄把話說完。”衛英坐直了,大概沒見來爭懷者她有點兒放心。
“你覺得歲數能比我大,爲趁我的面具稱爲我兄有點勉爲其難,我說完,恐怕稱兄也不合適了。”燕凡把她攬過來,又把她摟入自己的懷抱。
衛英擡起臉看着他,你葫蘆裏到底裝了什麼藥?
“我是嚴四嗎?”燕凡不答反問。
“是,你確實現在是嚴四。”衛英還好似在迷魂陣裏。
“你把嚴四顛倒了念,看我是誰?”燕凡揭出迷底。
“四嚴?江湖至尊?盟主?不可能,不可能。”衛英連連搖頭,因爲目前沒有爭懷者,也爲搖頭方便不再依偎他懷裏。
燕凡起身單腿蹦到窗邊拿起鐵柺,在腋下部分旋開,拿出一卷江湖令找出一張,走過來遞給她。
衛英走過來,雙手接過來,迎面就是她親筆籤的衛英二字,兒女情歸兒女情,江湖規矩從來沒人敢挑戰,衛英喊一聲“盟主嚴爺”,急忙要行大禮。
燕凡伸手拉住禁止了她:“咱是什麼關係?好了,那老孃倆快過來了,你的捐助騎三輪電動車去取,回來去小廣場中心涼亭卸下音響,再把那老孃倆送回原藉,電量差不多就夠了,以防萬一捎着充電器。”
衛英點點頭,剛騎着電動車離開,那老孃倆便過來了。
市中華建築公司達爾木工程承攬公司,是丁誥經過調查取證接手的一個破產企業,雖然盈利,怎耐丁誥派來的負責人被當地人架空,真正的盈利大半被當地人做弊私分,因此贏利逐月減少,私慾瘋狂的那幾個核心人物形成一條鏈,卞重就是一個末稍的毛細血管,他得的實質性實惠只是每月跟着上一級稍粗一點的血管海吃山喝那兩三次盛宴。
這個樓盤的承包人姓耿,名於懷,見到女人,比卞重的腿還沉,要想長期剝奪達爾木工程承攬公司的利益,就必須把一條鏈建好,因此耿於懷對手下裝出一副極爲關心和熱情的恣態。
卞重以爲耿於懷裝出的關心和熱情是有意提拔他的信號,爲告別微細血管,整天千方百計的挖空心思,尋找討好耿於懷的途徑,蔣麗的到來,使卞重眼前一亮:你耿於懷不是見了女人,腿比我還沉嗎?我先攻陷了蔣麗,拿下她後再把她獻給你,我是不就會平步青雲?
支架板的人大多都是耿於懷欽點的,當然不乏卞重的心腹,但這些人除了打下做的都必須有一定的技術,他照顧到老鄉的面子,把蔣麗調到模板組後,他也再不離開這裏,對她真是越看越愛,他覺得她無人可比,什麼歌星,影星,只配來給蔣麗提鞋。
卞重一步步向她靠近,甚至還時常替蔣麗幹一些力所能及的跟做活落,來博取對方的好感。
一天中午下班,卞重站在鋼構臨時房前,招呼着他心中的獵物。
蔣麗雖然聰明伶俐,但太嫩沒有太多的人生閱歷,單純的思想並沒把人往壞處想,她正處在壞人的暗算中,可她總覺得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尤其卞重的目光與她的目光相遇時,他都會把邪惡的目光及時隱蔽起來並嘴角上挑浮現出慈祥的微笑,見他招呼她,忙走過來問道:“卞叔好,讓我過來有什麼吩咐嗎?”
“你進來。”卞重招招手,自己率先走進去,放開摺疊桌,抄一馬紮放東邊,他在西邊也放一個馬紮,坐下後說:“今天中午別家去了,省點力氣多休息會,飯後在這裏躺躺,一個女孩子跟着男人幹,不容易。”
蔣麗心裏熱乎乎的,看着這位五十歲上下的男人,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卞重似乎猜中了她的心思,小恩小惠起作用了,他的野心說不定中午就會實現,於是指指對面的馬紮:“來,來,坐下,我聯繫一下外賣,讓他送點好的來。”
蔣麗更加感激,幾乎盟生了拜幹爺的念頭,有一句明言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忽然提醒了她,還是觀察些日子,再繼續這樣就拜。
對方沒有表態陷入沉思,卞重不失時機,一邊掏手機,一邊笑道:“妹妹快坐下,我馬上叫外賣。”
一聲妹妹喚起蔣麗的警覺,這相差至少三十歲的年齡,哥哥妹妹有問題,又不好直接拒絕,她還想繼續在架子組混,於是假意一笑:“謝謝您的好意,我真的不能在這兒吃飯,請您原諒。”
“爲什麼?我掏錢,你免費,哥哥沒有其他想法,你放心,爲什麼要拒絕呢?”並沒認識到自己因爲哥哥二字而導致的失敗,又一次亮出哥哥二字。
越說沒有其他想法,更讓蔣麗猜出了他的真實動機,於是她用實際理由回答說:“中午留不得,我還要回家喂孩子,兩個,很討人的,對不起了,下午我不會遲到。”
“你有孩子了?還是雙胞胎?”卞重似乎不相信,睜大了詫愕的眼睛。
“是啊。”蔣麗迴轉身,準備離開。
“且慢。”卞重站起來:”有一事相求,望你答應。”
蔣麗又回過身來問道:“有事請吩咐,我能做的一定做。”
“好,明天你來幹到十點,早點回去喂孩子,十一點半到這裏,跟我去參加一個宴會。”莊重又表現的十分正經,儼然一個正人君子。
蔣麗稍加猶豫,問道:“公司裏所有的人都參加嗎?”
卞重搖搖頭:“他們臨時還得不到這個待遇,只有公司最出色的人才纔能有這殊榮。”
“那謝謝您,還是請您把名額讓給師傅們吧,我纔來幹了一個多月,師傅們會不服的,再次表示感謝。”蔣麗的疑慮沒有排除,一本正經不能爲哥哥的失誤買單。
“他們都是由男性,指標是女性,非你而誰?公司一把手親自設宴,難道這點面子你都不給?”其實主席還是那根比他略粗的血管,莊重無形中提高出席宴會人的等級,無非是吸引對方入宴的興趣。
蔣麗搖搖頭,還是表示絕。
“這是領導決定,再這樣,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不知好歹了!明天上午不用來了,直接十一點半來準備參加宴會好了,就這樣決定,來時穿時髦一點,別穿這身半新不舊的衣服了,氣質好說不定會提拔你到分公司做文祕工作,比在架板處工作更舒服,工資更高,待遇更優厚,這是爲你好。”卞重又拋出誘惑。
“謝謝你的好意,我真的沒有好服裝,這身工作服算是我最好的服裝了,你還是另找他人合適。”蔣麗也又找了一個新的藉口。
“我給你預支工資,一上午帶薪買衣,這總可以了吧?好,你回去吧。”卞重在失望中還有希望,無非讓那略粗點的血管佔了先,可蔣麗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無所謂了。
再推辭,蔣麗怕丟了工作,心裏有數,做好預防,料他們也無可奈何:“那好吧,明天上午我十一點三十分準時到這裏,工資不用預支了,我借我嫂子的穿穿,她身量與我相仿,好,我回去了。”
蔣麗走了,卞重摸了摸袋中的**搖了搖頭。
燕凡在聖延市住了二十多天,怕在一個地方住久了萬一壞人聞着風聲尋來,自己在明處,壞人在暗處,那會造成防不勝防的後果,便打算再往西北方向轉轉,計劃行程兩個月以後再回來,衛英要跟隨照顧他,燕凡沒有答應,但改口兩個月的行程改爲一個月之內。
一路歌聲向西北,到達達爾木市,只用了短短三天時間,他無意中發現了中華建築公司的招牌,在他的記憶中,他失蹤時建築公司的觸角還沒伸到這兒,是否中華公司是重名?那就在這裏住幾天,演出半日,追蹤查看半日,如果是燕丁的中華公司,順便看看是否發展的順利,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如果有,想方設法讓他們知道以圖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