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無奈,他預測着下午會發生什麼變故。由於近來的人事在他的指示下有了不小的調整,也有些公司經理趁機增加了自己的親朋好友。是不是保險公司的人員安排太露骨?讓趙承同擔任保險公司經理,是燕青親自安排的。雖然是我到場見證了交接,但趙承同是燕青的人,於我無關,多虧我在保險公司沒有安**的親信。這事雖然於我無關,但趙承同若再安插自己的親信或幹了壞事,那就有總經理的責任了。是因爲對石淑秀欲行不軌惹怒了燕家姐弟?不可能。燕青還在生着石淑秀的氣,事實證明石淑秀也不是他姐弟的繼母,雖然嘴裏還稱“媽”。 要罷免我的職務?怕我起疑心才安排在保險公司?根本不需要,完全可以在電話裏通知。那是爲什麼?管他呢,車到山前必有路。不妨先去看看,保險公司又進行了什麼人事調整或出了什麼岔子。他已從餐飲總部挪在了總經理室安身,他便從總經理室開車去了保險公司。保安敞開經理辦公室的門,裏面空無一人。啊,才一點,來早了。待保安給他端來茶,王軍往外擺擺手,示意讓保安恢復自由。室裏獨剩他坐在一個單人沙發裏思索。這時,性感的燕青走進來。王軍一個箭步跑過去抱住她,但她甩出冷麪孔,帶着髒字的喝斥他,並象近來的表現一樣,絕對不允許他爲非作歹,王軍也不得不做罷。這時燕青卻恢復了溫柔,哀求他擔任董事長,並說她已說服大姐和二姐支持他。王軍爲姐妹仨只有三成的股份擔心,卻不想燕青又送來一個好消息:爲了公平,老爺子把燕凡的股份減了兩成。在徐英蘭的強烈建議下,又把石淑秀的一成收回並均分給了她姐妹仨,這樣,姐弟四人就每人兩成了。姐妹三人共六成,就形成了董事人數相等而股份佔了優勢,這個董事長就等於是鐵打銅鑄了。原來燕青辦公的地方太寒磣了,必須要建造高檔的辦公大樓,卻招致了久未露面,也不知在哪待了這麼多日子忽又出現的燕凡的強烈反對。但他還是頂着壓力很快建成了高檔寫字樓。王軍在繁華且富麗堂皇的辦公室裏第一次剛坐下,燕凡便踹開門,領着三個女人衝進來,吳春一馬當先,一拳奔他面門打來。王軍一愣驚醒,原是一場黃糧美夢。這時,門開了,但不是踹開。
趙承同走進來,畢恭畢敬地說:“總經理來這麼早啊。”
王軍直了直身子:“燕董事長下了通知,要我三點前趕到這裏。”
趙承同看了石英鐘一眼:“哎呀,我的總經理,還不到兩點啊。”王軍喝了一口茶,涼了。待趙承同給他換了茶後,王軍問道:“這幾天保險公司出沒出棘手的事?燕凡來過沒有?邵夏現在任何職?”
趙承同剛纔裝若無事,但內心對總經理與董事長三時來碰頭深覺不妙。見王軍並無惡意,只得實話實說:“沒有棘手的事,但昨天下午燕冬與邵夏來過。邵夏現在在下邊跑單,目前還是副經理。”
王軍微漏不滿:“你見過一個保險公司副經理在下邊跑單的嗎?昨天燕冬與邵夏來說了什麼話?有沒有發火?說沒說過今天下午三點來這裏?”
趙承同還是如實回答:“燕凡好似對邵夏那個大單的佣金不滿意。但那事我跟您和燕董事長彙報過。當時董事長總經理不都沒持反對意見吧?除此之外,燕冬沒有過多的說什麼,也沒有發火,更沒說今天再來這裏。”
王軍點點頭,繼續問道:“這期業務怎麼樣?”
趙承同沒敢說實話:“上單略有減少,但理賠壓力過大。上單略減的原因也不全是因爲淡季,於我們抽調了幾個精英參加了理賠查勘也不無關係。預計,上單會比上月減少,理賠卻大幅上揚。一減一增,業務總量與上月會持平。”
王軍又露不滿:“你怎麼說外行話?這個時期是上單的淡季?不是黃金季節?上單少,意味着減少收入;理賠多,意味着虧損付出,怎麼用業務量與上月持平敷衍了事?燕董事長怎麼讓你擔任經理?太使人失望了。”
趙承同表示不贊同總經理的觀點:“理賠是虧付,但能樹立企業形象。上單少的另一個原因也許是保額有所減少所致。但從長遠看,保險公司會有更大的贏利,這是戰略眼光。或許,董事長就是看上了我長遠的戰略眼光。”
王軍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搖搖頭說道:“真佩服你的戰略眼光。”
趙承同以爲自己的看法被肯定:“經我提醒,總經理也有戰略眼光了?”
王軍一笑“真看不出來,你竟然有戰略眼光。不用說,還多虧你提醒。否則,我真認爲你是胡說八道。不過,你這戰略眼光看定了三步棋。”
趙承同眉飛色舞:“總經理,你也看到了這三步棋?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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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軍從心裏看不起這位自謂有戰略眼光的人:“說說你的這三步棋,是不是也與我的領會一致?如果一致,那才叫英雄所見略同。”
趙承同越發興奮:“第一步,降低保額,壓低佣金,會帶來暫時上單減少;第二步,積極理賠,雖然理賠有暫時的虧損,卻會帶來信譽位增,爲第三步飛躍贏利打下實實在在的基礎。”
王軍搖搖頭:“你的這三步棋,能完全改變保險公司的命運,一定的。”
趙承同眉開眼笑:“多謝王總經理誇獎,您就等着聽好吧。”
王軍冷笑一聲:“你不用急着謝,我還沒說完呢。恐怕,好是難以聽到。”
趙承同立現詫異:“總經理不相信我?剛纔你還說這三步會徹底改變保險公司的命運呢。”
王軍又冷笑一聲:“走出第一步棋,上單劇減,人員跳槽,公司業績大幅下滑;走出第二步,理賠劇增,真假不辨,公司處於全面虧損狀態;第三步不用走,那就是企業倒閉,關門大吉了。”
趙承同一副不被人理解的痛苦表情:“王總經理太悲觀臆斷了。不闖虎山,焉擒虎子。我就要做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王軍又冷笑了一聲。趙承同不是自己塞上的人,燕凡肯定是衝他而來,你燕青有話就辨解吧,看看你們這些英雄們的所見略不略同。
趙承同分明已品出了王軍看不起他,剛要辯上幾句,門沒敲卻開了。
燕青昂首挺胸走進來,確有一個大董事長的氣派。雖然王軍與趙承同都曾把燕青當做過被自己欺負的女人,但這時都起立迎接,不失禮貌。趙承同還大聲問道:“董事長好!”
燕青旁若無人地走到沙發上首落座,揚起手示意他人就座。
王軍往燕青這邊挪挪坐近了:“董事長,想不想聽聽趙經理的三步棋?”
“三步棋?哪三步?”燕青翹起二郎腿。
趙承同津津樂道地又講了一遍。見董事長頻繁的微微點頭,心裏又有了底氣:“這三步棋,一般人不敢走,也看不到。剛纔王總經理還質疑過。但我相信,同樣有雄才大略的燕董事長,也應該具有這種戰略眼光。”
“總經理有不同看法嗎?”燕青看上大姐夫。
“這麼說,董事長也看好這三步棋?也具有了趙經理的戰略眼光?”王軍的問話充滿了蔑視成分。
“雖然沐浴着巨大的冒險與挑戰,但細細一想,也有那麼一點可信成分。總經理有什麼不同看法不妨一講。”燕青已聽出大姐夫的話外音。
“你們是英雄,其所見略同。我不是英雄,卻看到了另一番景象。即第一步,業跡下滑;第二步,加大虧損;第三步,企業倒閉。”
“王總經理這話有點誇大其詞、危言聳聽的嫌疑。我認爲,這三步棋是將來同行業競爭的法寶,就只有看誰做的更好,誰將立於不敗之地,誰將是保險行業的領軍人物。”趙承同喋喋不休,好象事實證明了他的正確。
門,沒閉,來人還是敲了敲。順着響聲望去,燕文正攜徐英蘭、燕凡攜邵夏走進來。除了趙承同坐着沒動,燕青與王軍同時站起來讓出上首座。燕青更是急走幾步,扶着老媽徐英蘭徐徐坐下:“媽,喝過酒是不是?爸喝得也不少啊,這麼大的酒味,在哪喝的?”
“市招待所。”燕文正由燕凡攙扶着坐下說:“冬兒說順路來看看保險公司,害得我與老棋友爽約,按約定明天我要請那老棋友了。”
“爸,是誰請您酒啊?”王軍端來四茶杯水有點無話找話。
“高書記與牛市長,爲表示對咱搞慈善和建醫院感謝而設宴。”徐英蘭見老伴正要喝水,忙代替回答。
“冬弟與夏妹也與爸媽一起嗎?”燕青又問。
“我不願意去,被冬逼着去了。人家黨政兩個一把手,咱一個小普通老百姓,坐在那裏受束縛。”邵夏笑着瞅了燕凡一眼:“再有一次我是不去了,你找誰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