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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羅陣法師 - 003 還好那裏還在字體大小: A+
     

    渾渾噩噩之間,舒克就彷彿做着一個永遠也無法醒轉的怪夢,之前成長的片段紛紛亂亂地浮現在腦際。

    一會兒,自己彷彿回到家道還沒有敗落前,錦衣玉食、前擁後簇的童年時期,可還沒等他開心一陣,正當他對着滿滿一桌美食淌口水之際,很快場景一變,少爺變成了癟三,成天衣食無着,以乞討爲生,滿是飢餓、凍冷和無助;而一會兒過後,自己又是在了黑街上與人打架鬥毆,偷雞摸狗;接着忽然又到了那個黑夜,被人毆打重傷之餘,差點沒死掉,那時,自己遇到了老混蛋;之後跟着老混蛋學習鍊金術,直至到最後,老混蛋那張滿臉鮮血、奄奄一息的佈滿皺紋的老臉浮現而出……

    “嘭”地一下,舒克忽然感覺自己的心好悶好緊,彷彿有人用手在用力的擠壓一般,隨即右手臂一陣劇痛,就好像有一張巨口,生生地從自己身子上將其撕咬而下,他甚至有一種錯覺,耳邊彷彿響起一陣怪異的笑聲,低沉的笑聲中透出一股森冷的寒意。

    這一陣劇痛,使得舒克全身一陣痙攣哆嗦,一激靈下竟而醒轉了過來,睜開眼睛時,一陣強烈的光線照來,舒克被刺痛得眼睛發酸,猶要流出淚來。

    舒克腦中一片混沌,耳中也是“嗡嗡嗡”的如同有數百人在吵架一般,他呆呆地擡頭看着一望無垠的天空,好一會兒才彷彿回過魂來,一驚之間,“騰”一下站起身來,只覺得全身痠疼無比,就好像被很多人痛毆了一頓般,站立都有些勉強,不由一屁股坐倒在地。

    一秒鐘後,舒克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又猛地竄起身來,如同瘋狂了一般地手舞足蹈,大喊大叫起來,渾然不顧身上的痠痛了。

    “老天!我還活着!還活着呢!他媽的!他媽的!我竟然還活着,啊哈哈哈哈,我還活着!還活着……”

    興奮之餘,狂喊了一陣後,舒克感到一陣乏力,眼前一黑,“呯”地一下朝後摔倒在了地上,頓時又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舒克才慢慢地恢復了知覺,耳中原本轟轟隆隆的雜音也減輕了許多,忽而一陣“嘩嘩”的水聲傳入耳中,舒克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起來,於是循着水聲而去。跌跌撞撞間,穿過了一片低矮灌木,行出上百步遠,一處亂石嶙峋的山丘間,一條小溪自高處流淌而下,慕然躍入眼簾。

    舒克一下撲到小溪邊上,雙膝跪下就欲用手捧了水喝,忽然他全身一震,臉上滿是不敢置信和恐懼的神情,低頭怔怔地看着自己伸出去的雙手,這時卻只有了左手!原本應該和左手合攏掬起水來的右手,已經不見了蹤影!

    舒克腦中一懵,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時間彷彿過去了幾個世紀,又彷彿停格在了這一個時刻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驚醒過來,身體軟軟地跪坐在了地上,他舉起左手放近眼前看了好一會兒,又看了看曾經右手所在的位置,嘴裏喃喃地自言自語起來,聲音細微地猶如蚊吟:“……我……我的右手呢?……他媽的,我的右手呢?……怎麼沒有了?……怎麼回事……”

    舒克感覺腦子一下不夠用了,自己的右手臂怎麼說沒就沒了!?他用左手輕輕地撫摸着右肩以下,那裏光禿禿地,什麼都沒有,用手摸上去,只有微弱的痠麻感,除此以外別無其他感覺,就彷彿自己的右手臂本來就是不存在的。

    忽然一道靈光在舒克腦中閃過,他記起以前老頭子說過,開啓某些禁制級別的鍊金陣的時候,往往開啓者會受到煉陣的反噬,失手失腳,乃至失去生命都有可能。

    難道自己開啓的那個鍊金陣是禁制級別的?

    一定是的!

    想到這裏,舒克一驚,連忙站起身來,拉開褲腰帶往裏面一看,自己那件寶物卻是完好無損,這才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心道其他沒了什麼還可以接受,奶奶的,要是這東西沒了,那還叫我怎麼做人?

    舒克又在全身摸索了一陣,確認就少了右手臂,雖然也是心中略定,但不免鬱郁,自己剛剛還在慶幸竟然還留存了性命,怎麼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右手就沒了!

    命還在,右手卻不見了,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

    直過了好一陣子,舒克纔有些釋懷,畢竟右手雖然沒有了,而命卻還在,並且自己還可以繼續活下去,畢竟一條手臂和一條性命,孰輕孰重,舒克還是明白的。這樣一想,心裏總算好受了一些,萬幸的是,舒克是個左撇子,失去了右手,還不至於太大的影響到他。

    在社會底層生活得久了以後,自然而然的會有一種堅韌,不然無以在惡劣的環境中生活下去,舒克一咬牙,決定不再去想自己失去的右手臂,伏在溪邊狠狠地喝了幾口溪水,只覺得甘洌清爽無比,心情也彷彿好了起來。

    忽而,舒克肚中傳來一陣“咕嚕”聲,原來是幾大口水一進肚,將肚中的飢蟲給喚醒了,他立時感覺肚中飢餓難忍,放眼四下打量了一會兒,卻沒有找到可以果腹的東西,附近連棵野果樹都沒有,盡是些長着尖刺枝葉的矮灌木和堅硬的石塊。

    舒克決定探查一下四周,看看自己這是在什麼地方,也順便找找看附近有沒有人煙,哪怕找到一個小村子,也可以討要一些東西來吃。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明顯是在山中,身後一片山石直往天際而去,而腳下卻是地勢漸低,如果想要找到人家,就必須往山下走,一般人也不會住在山上高處,只會在山腰或者山麓居住。

    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舒克沿着小溪的流向而下,走出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前方的視野也越來越清晰開闊起來,極目遠眺,卻是一片碧藍的水天相連。

    “……好大的一片湖泊啊……我怎麼走到了水邊了……”鼻中聞着一股說不出怪異的水腥味,舒克爲那片遼闊無垠的水域感慨道。他一直生活在內陸,從出生起就沒有出外遊歷過,當然不知道眼前的是海,還當是一片大湖呢。

    陸地與海水相連的地方,有一大片沙灘,舒克踩在柔軟的沙灘上,感覺非常舒服,這時的天氣也很宜人,雖然太陽當頭,曬得有些焦人,但一股清涼的風,從水面上吹來,頓時清新撲面,讓人心曠神怡。

    附近兜了一圈,也沒有見到一個人影,更沒有屋宇炊煙的蹤跡,舒克不免有些失望。眼睛所到之處,都是寬闊的水域,水面上也沒有船隻往來,不過,有水就有魚,舒克心中頓時一喜,這“湖水”遠看一片蔚藍,近看卻是清澈而平靜,只偶爾一陣風,吹起一片漣漪。

    舒克除去腳上那雙以前撿來的,早已開口的破皮鞋,捲起褲腿,手中拿着路上拾來的一段用來當柺杖用的枯枝,那截枯枝一段比較尖銳,正好用來當叉魚的叉子,就這樣下了水,只覺得入水冰涼,不由得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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