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牀上，握着那隻桃木箭，心裏亂糟糟的，看來程喬真的很早就認識我了。

可我根本不認識他，陳軒告訴我，程喬性格陰鬱，暴戾，這不會有錯，他確實也挺符合的。

不過爲什麼他會這麼對我，我總覺得，他不是來害我的，他說的話也不是假的。難不成是失憶後性情大變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付洋的嚎叫聲吵起來的，我以爲有了危險，一下跳起來，握着桃木箭問他怎麼了。

付洋捂着眼睛，歪着脖子，說自己不知道怎麼了，眼睛疼的不行，脖子像錯位了似的。

我想起昨天程喬得意的笑，和吃醋的模樣，看着付洋這麼痛苦，我竟然不小心樂出了聲。

程喬也太腹黑了，而我居然也感覺好笑。付洋的眼圈發青，眼睛也腫了，他艱難的睜開眼睛，生氣的說我怎麼幸災樂禍，然後開玩笑的問我昨晚我是不是打他了。

我讓他換衣服，我帶他去醫院，路上我再告訴他怎麼回事。

出租上，我把昨晚的事告訴他，他知道後有些生氣，問我爲什麼不叫他起來，我大喊冤枉，我明明叫了，是他不起來。

付洋告訴我不可能，他睡覺很輕，有點風吹草動都能馬上醒過來，更何況他可是被人打了。

看來，這是程喬動了什麼手腳，付洋懊惱的拍了下大腿，說自己如果會一點關於驅鬼的方法就好了，要是抓住程喬，說不定會有很大的進展。

我卻不這麼認爲，程喬失了憶，就算抓來了，也不會問出所以然。

付洋罵我笨，萬一他是騙我的呢，說不定程喬是色鬼，爲了騙我的色，征服我，所以才騙我。

我讓他少開玩笑，程喬雖然變態，但還不至於那麼無聊，這其中肯定有隱情。

付洋說剛纔是開玩笑的，只想試試我的態度，我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人家給我點甜棗，我就忘了深仇大恨了。

鬼本身就是死的，誰知道箭刺進他們身體裏是不是真的很疼呢。

付洋的話也不是沒道理，他說自己之所以懷疑，是因爲他深入調查了我的外婆和父母，這其中有蹊蹺，我母親的死以及父親的失蹤，都和這案件分不開關係。

他懷疑，這個案子在幾十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已經被策劃了，而目標是我們一家人。

我覺得不可思議，我們一家都很平凡，除了外婆神神叨叨的，研究研究鬼神外，有什麼值得別人費這麼大勁的。

付洋問我如果這事確實跟外婆研究鬼神有關呢。他的話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現在發生的所有事幾乎都和鬼神有關係。

他告訴我本來不想跟我說他自己的推測，可現在我這麼輕易就要相信程喬了，他不得不說了。

他打聽過外婆的一些事情，也查出外婆的老家在哪，如果沒有意外，兩天內對方會給他答覆。

到了醫院，醫生看到付洋的眼睛沒忍住笑了，結果帶的我也想樂。

這程喬怎麼這麼幼稚，竟然能把付洋的眼睛戳的腫的不像話，現在越來越腫，不知道的，以爲外星人來攻佔地球了。

醫生告訴付洋他的傷都沒大礙，脖子也沒傷到骨頭，只是簡單的幫忙開了點藥。

一出醫院，付洋罵了程喬一句，說程喬這人純是神經病，爲了泡我，也不至於傷害他吧。

不知爲什麼，我差點就爲程喬辯解了，不過我忍住了，我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

這時陳軒來了電話，接起電話，是他哽咽的聲音，他告訴我，表妹的屍體，找到了。

我聽了一愣，問他在哪，他說具體的他也不清楚，現在他正往警察局去呢，我問了警察局地址，然後和付洋一起趕了過去。

到那的時候，陳軒已經和警察談了起來，我就聽陳軒激動的說一定要先找到那兩個可疑的人。

我走過去，旁邊一個人大喊一聲，說就是他倆，我一看，這不是昨天在大廈看到的人麼。

警察圍了上來，陳軒一看到是我，走了過來，問那個人怎麼回事。

那人告訴陳軒，自己說的可疑的人，就是我們兩個。

警察想帶我們去詢問，付洋有些不高興了，還沒等他理論，陳軒先攔住了警察，說根本不可能是我們做的案。

不過，警察還是把我和付洋分開詢問了一下，通過警方的描述，我才明白，原來陳芳，也就是陳軒的表妹的屍體是在那棟大廈的廢墟下找到的。

而死亡時間根據推斷，大概就在她失蹤的那天，警方問了我一些問題後發現我確實沒作案嫌疑，讓我先回去等通知。

付洋還沒被放出來，陳軒還坐在外面等我，見了我，他竟然像個孩子似的哭了，他說這事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程喬乾的。

我的心又一次沉了一下，安慰他，讓他先別瞎想，等警察給我們結果。

不一會，付洋也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一摔審訊室的門，拉起我的胳膊就要走。

我問他幹嘛這麼大火氣，他喘着粗氣，沒回答我，我明白付洋的感受，自己一心向正義，現在卻被人懷疑，加上之前被開除，心裏的不爽累積到一個點，正好藉機爆發了。

他平靜了一下，告訴我沒什麼，也是他自己極端了。

一個警察走了出來，瞪了付洋一眼，他問陳軒有沒有準備好，現在可以去看陳芳的屍體了。

我握住陳軒的胳膊，陳軒看了我一眼，朝着警察點點頭。

看到屍體的一刻，陳軒又哭了，我從未看見他如此脆弱的一面，這些天我看到太多他真實的喜怒哀樂了。

從前我覺得他是神，可現在的他更接近真實了，我很想抱着他安慰他，可現在我還沒有資格。

我摸着陳軒的後背安撫着他，陳芳的屍體已經佈滿了屍斑，還有點臃腫，整張臉都變了型，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砸了似的。

付洋看了一圈後，問警察陳芳應該是自殺吧。那警察沒搭理付洋，就在這時，另一個警察走進來跟這人叨咕了幾句，然後走了。

警察有話要說，然後警惕的看着我們倆，陳軒讓他不用顧及，都是自己人。

他告訴陳軒，陳芳的死因初步調查是自殺的，他讓陳軒節哀順便。

陳軒沒有什麼表情，說了聲知道了，然後撫摸着陳芳的臉，而付洋則皺着眉頭，觀察着陳芳的屍體，他問警察陳芳是不是跳樓摔死的，那警察冷哼一聲，沒搭理他。

“我能把屍體帶走麼？”陳軒握着表妹的手，問道，警察告訴他，如果他對陳芳的死因沒有其他異議，可以帶走，陳軒點了點頭。

隨後我們陪着他，把陳芳拉到了火葬場寄存了屍體。

出去的路上，付洋突然問陳軒對錶妹的死，是不是有自己的想法，陳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然後點了點頭。

我告訴陳軒付洋是名優秀的警察，如果有什麼想法可以跟他說，陳軒開門見山，問他陳芳的死到底是不是人爲的。

付洋告訴他，表面上看，表妹的死的確是死於自殺，而且極有可能是跳樓。

不過他不理解，既然是跳樓，每天經過那裏的人那麼多，爲什麼屍體到現在才發現。

一定是有人目睹了她跳樓的過程，或者及時發現她的屍體，把她的屍體拖進了大廈裏，那個人極有可能是程喬。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不過現在得查出陳芳自殺的原因，這點警方正在調查，目前來看，沒什麼正當的原因。

而陳軒也想不出有什麼事，能讓這麼開朗的一個人自殺的，陳軒覺得，有沒有可能是程喬約了表妹或者使用什麼障眼法，製造成她自殺的假象，讓表妹死。

陳芳和程喬的關係還算不錯，只不過，兩個人關係好的原因，竟然是程喬氣不過陳軒和表妹關係更好，所以陳軒纔會認爲，他殺了表妹來打擊自己。

就像當初程喬找上我的原因一樣，我們都是陳軒重要的人，說到這，我的心裏一甜。

認識陳軒的人都知道，陳芳對他來說就像寶貝，他對她根本不像哥哥對妹妹，簡直就像老爸疼愛女兒似的。

付洋思考了一下，說他這個推斷倒不是沒可能，不過最終結論，還是等警方最後的調查結果出來再說。

陳軒卻滿臉的失望，說自己現在覺得警察，根本查不出這類的案子，還不如靠自己了，他說付洋和那些警察很不一樣。

付洋笑了，嘲諷自己說確實不一樣，不然也不能被開除了。

他說完這話，陳軒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告訴他這個世界，正義的人一定有他的福報，他剛看付洋第一眼就覺得他是個好人，沒想到，還是個警察。

“不過，你的眼睛怎麼回事？”陳軒看着付洋的眼睛，表情有些怪異，嘴角竟然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

付洋咬着牙說是被程喬打的，陳軒聽了表情一下變了，問我們怎麼見到程喬了，還有我們爲什麼去那棟大廈卻不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