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
帕薩迪納。
TBBT公寓。
4A房間。
“……”
面對哈莉的追問，亞瑟頓時愣在那裏。
今晚的約會完美嗎？
完美！
可完美在哪裏呢？
亞瑟忽然一頭霧水起來，仔細一想，思緒回到了兩個小時前。
安靜！
尷尬！
還有稍稍對視，彼此那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天啊！
當時他都快受不了了，絞盡腦汁想辦法後，終於還是開口了，說他能夠用杯子拿起一枚橄欖。
佩妮配合的笑了笑，很給面子的驚呼了一聲，現在想想用杯子拿起橄欖可不只有向心力一種啊，更簡單的做法是用杯口套住橄欖將橄欖收進去……
好吧，這些不是重點！
他要表現的是身爲實驗物理學家的手段！
亞瑟強行屏蔽了這段記憶的羞恥之處，將注意力放在他的實驗效果上。
在佩妮的含笑注視下，他手持玻璃杯，將杯口向下，扣在桌上的橄欖上，然後輕輕旋轉，橄欖就被吸了進去，在玻璃杯中不斷旋轉而不掉落。
佩妮笑道：“哇哦！離心力！”
“是向心力！”
他糾正了一下隨後就是一段無趣的科學名次的解釋！
天啊！
現在想想，佩妮雖然和佩妮阿姨一樣都是高中畢業，但離心力和向心力也是知道的，他這個實驗逼格實在太low了！
怪不得佩妮讚歎了一聲後就沒有了下文，原來這個也是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啊！
這個時代誰還不知道這個？
他當時怎麼就想起來做這個實驗的？
一定是太緊張了！
最後的結局是好的，不是嗎？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亞瑟雖然再次壓下了羞恥，但是對於完美約會的錯覺已經有了一絲懷疑。
隨後的回憶越來越衝擊他的完美印象，讓他臉色難看起來。
在拿玻璃杯轉橄欖時，因爲還要給佩妮講解其中的原理，一時不查，橄欖掉了下去，他只能鑽進桌子裏去拿，隨後就碰到了桌子，在詢問佩妮後，得知她沒有打翻番茄醬後，暈血的他直接暈了過去。
約會到此結束，佩妮扶着他去了醫院，回來的路上，他還在佩妮的車上吐了……
雖然佩妮安慰他說，大部分都吐到了車外，但現在想想當時佩妮笑的很勉強啊！
是了！
記憶一直到這裏，今晚的約會都是糟糕透頂的，之所以他會出現這麼大的認知偏差，全都是因爲佩妮最後叫住了他，詢問他今晚是不是一場約會！
而自從佩妮開口後，整個世界彷彿都春光燦爛起來，什麼安靜和尷尬，什麼暈血嘔吐，那都是浮雲！
他只覺得一股強烈的幸福感猶如太陽當空照一樣，一切陰霾煙消雲散，男性的自信心百萬倍的增長！
是了，在那一刻，他深信佩妮肯定愛上他了！
於是他輕輕晃動着身子走向佩妮，嘴裏的幽默妙語不斷，雖然沒有摘下厚厚的眼鏡，一甩他飄逸的短髮，但他那深情迷人的雙眸，磁性無比的聲音已經足以打動對方了！
今晚可真是完美的約會啊！
“快過來看看！哇哦！佩妮的表情可真尷尬啊！”
就在亞瑟回憶之時，哈莉重放錄製的視頻，已經憋不住，在那裏哈哈大笑起來。
“嘖嘖，亞瑟，你可真夠自信的，這幅霸道總裁的姿態有模有樣嘛，怎麼就沒有壁咚呢！”
“閉嘴！哈莉！”
亞瑟嘴上喝了一句，身子卻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只是掃了一眼，立刻臉色漲紅起來。
自己做什麼，和從視頻中以別人的視角看自己做什麼，完全是兩個概念！
之前雖然被哈莉說的他對今晚完美約會的認知有些懷疑，可是感性的一面還是讓他選擇對他有利的一面，那就是今晚的確很完美，佩妮也很喜歡！
可是這一切在視頻中都被破壞的一乾二淨！
上帝啊！
這個尷尬的男人真是他嗎？
佩妮的笑容怎麼那麼尷尬呢？和他印象中含情脈脈的微笑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可能！
她不是！
別胡說！
心裏感性的小人對着理性的小人三連否認的咆哮着，如果心理活動能夠和自己的表情完美契合，不說一個奧斯卡影帝，一個電視咆哮帝的美譽絕對跑不了的！
砰！
亞瑟快步走回了自己的臥室，重重的帶上了門！
“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張偉弱弱道。
“嗯！”
沙希達點頭。
“是哈莉過分了！”
歐文一針見血。
門外的攝像頭就是她趁着亞瑟佩妮約會去時特意裝上的！
“至於嗎？”
哈莉聳肩道：“我也是好心，如果以後亞瑟有什麼大的成就，後人想知道偉大的科學家亞瑟爲什麼孤獨一輩子，這就是黑匣子啊！
我們都是科學家……”
“呃。”
張偉不好意思的舉了舉手。
“好吧。”
哈莉吐槽道：“我們大部分都是科學家，還有一個未來的律師，都是理性的人！
看看亞瑟之前的表現，如果我們不這麼做，他八成還以爲他是情聖了呢！
可現實卻是，他自己看了非常客觀的視頻，不用我們多說，他已經全明白了！
我這麼做都是爲了幫他啊！這就是最好的證據啊！
現在只是佩妮，如果以後遇到別的女人，比如說有兩米高的海軍陸戰隊隊員的老公，亞瑟要是還這麼自信的過去撩對方，怕不是會被打死吧？”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張偉認真道。
“那當然！”
哈莉兇殘的傲嬌道：“跟我在一起，你根本不需要說話，你的作用我已經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咳咳咳！”
歐文終於扛不住了，重重的咳嗽起來。
沙希達無奈的看着哈莉，而張偉羞愧的低下了頭。
“怎麼樣的明明白白？”
只有單純的安傑洛沒聽出老司姬哈莉的意思，還在那一本正經的詢問道。
衆人又聊了一會，見亞瑟是不準備出來了，也就各自散了。
歐文本來準備和沙希達繼續回去研究印度的經典，可是沙希達卻拒絕了，和歐文耳語了幾句，拉着哈莉回去了。
沃羅威茨家。
哈莉的臥室。
“真想不到你還願意回來？”
哈莉有些酸酸的吐槽道。
“我們是最好的閨蜜嘛。”
沙希達有些臉紅，不好意思的一笑。
從前她們一向形影不離，可自從歐文回來一個小時不到，沙希達就從她身邊消失了，足足幾個星期，除了衆人的集體活動時間，她們還沒有單獨相處過。
“見色忘義！”
哈莉鄙夷道：“真看不出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嘖嘖！怎麼，是不是很爽？”
“哈莉~”
沙希達頓時被哈莉過於直接的話給說的有些羞惱！
“好啦，好啦，我不說就是了！”
哈莉舉手道。
“我和歐文的事情你一直都知道的。”
沙希達溫聲道：“倒是你，最近和張偉怎麼樣？”
“就那樣！”
哈莉聳肩道。
“什麼叫就那樣？”
沙希達皺眉道：“他和以前那些人可不一樣，你別傷害他的感情，我看歐文挺喜歡他的！”
“哦，是嗎？”
哈莉來勁了：“歐文喜歡張偉？爲什麼？我看他普普通通啊！我說的是無論從哪個方面都普普通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
沙希達頷首。
作爲一名醫生，其實她對這方面的抗性非常大，之前是因爲是初體驗，對象又是歐文，提起話題的又是哈莉，大家太熟了反而有些不自在。
現在聽哈莉提起張偉這個外人，沙希達反而沒有了之前不自在的感覺。
在生物學博士和醫學博士的她眼中，這一切不過都是科學而已！
“有障礙嗎？”
“……”
這一下，輪到哈莉無語了，哭笑不得道：“不是！”
“光陰易逝？”
沙希達認真問道。
“也不是！”
哈莉吐槽道：“雖然不像你和歐文那樣，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但是也沒有你想象的光陰易逝，彈指一瞬間……”
“那就是如意如意，不隨你心意快快顯靈？”
沙希達皺眉道：“應該也不對啊！雖然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但你跟迷你洋娃娃一樣，什麼對你來說都顯得特別大啊！我記得，叔叔說過，當年霍華德叔叔最喜歡伯納黛特阿姨的一個優點就是這個！鑽戒都可以省許多錢呢！”
“也不是！”
哈莉有些抓狂了：“那方面還好，我說的普通是感情方面的，明白？”
“哦！”
沙希達嗔怪的看着哈莉：“你早說啊！”
“……”
哈莉嘴角一抽，無言以對。
從前的她，最喜歡主動和沙希達談起人體構造方面的問題，以至於發生剛纔那樣尷尬的對話，這是她自己的鍋，甩不掉啊！
“你和他，在感情上，有什麼不如意嗎？”
沙希達笑道：“性格不合？還是什麼原因？”
“呃，我也不知道。”
哈莉一愣，搖頭道：“他性子還好，很聽話……”
“你嫌棄他太娘了，沒有男兒氣概？”
沙希達以爲她懂了。
“並不是！”
哈莉翻着白眼道：“我更不喜歡大男子主義的人，更可況你覺得我需要嗎？”
“那是他的智商平庸？”
沙希達看了看哈莉，回想了一下從小到大她那巾幗不讓鬚眉的大姐頭氣概，認同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想到了某種可能。
“別說笑了！”
哈莉嗤笑道：“在我們一夥人中，我的智商數值是最低的，安傑洛雖然嘴上不敢說，但是心裏一直覺得他有智商上的優勢，你覺得我喜歡拿智商來衡量人嗎？
張偉雖然不是天才，但好歹也是法學院的精英，嗯，他好像是這麼說的，不過以我的觀察，他也就是個法學院的普通學生罷了，這樣的程度已經完爆百分之九十的米國人了。
也就他是彼岸人，教育資源更發達更公平，不然以他孤兒院出身，又沒有足夠智力優勢，哪裏能上的了法學院，估計早就在哪裏搬磚了！
不過上了法學院就是上了法學院，他的各方面素質還是沒什麼問題的，我不覺得和他交流有什麼問題！”
“那就奇怪了！”
沙希達眼神怪異的看着哈莉：“聽起來你很喜歡他啊，感情方面應該不是問題啊，你爲什麼說的好像他和以前那些男人一樣，隨時會被你甩掉？”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哈莉心中一咯噔，遮掩道：“你還不知道我嘛！我就像一片雲，自由的雲！沒有任何男人能夠束縛我的自由！我也絕不會爲任何一個男人駐足在同一片天空下。”
“我現在總算明白了！”
沙希達感嘆。
“你明白什麼了？”
哈莉眼光一閃，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道。
“怪不得叔叔他們總是打趣伯納黛特阿姨，說歐文有可能是歐文.李叔叔的兒子！”
沙希達笑道：“瑪麗幾乎非常肯定的堅稱歐文就是她的親弟弟，雖然你和瑪麗非常不對付，但是在對待男女感情方面，你們驚人的相似！
都是那麼隨性，如果說歐文繼承了歐文.李叔叔的各方面優點特長，那麼你和瑪麗繼承的就是歐文.李叔叔的風流瀟灑。
歐文.李叔叔是讓男默女淚，而你和瑪麗則是讓女罵男淚！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要爲你們傷心流淚，又有多少女人會對你們叫罵！”
“呵呵。”
哈莉有些失望的笑了笑，撇嘴道：“雖然我很討厭那個瑪麗.阿德勒！她總想着搶我弟弟！但是在這方面，她勉強還能入我眼！”
“幸好歐文和你們不一樣！”
沙希達有些慶幸道。
“說什麼呢！”
哈莉不滿道：“說不定歐文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根本沒有我們有魅力！”
沙希達但笑不語，看的哈莉牙癢癢。
就算沙希達不說，可從沙希達這幾個星期都沒時間理她，再加上沙希達那明顯更加細膩紅潤有光澤的臉蛋就什麼都知道了。
愛情是最滋潤的化妝品，愛情的深淺和持續時間則是這個化妝品的兩大指標！
很明顯，對於被愛情蒙了眼的沙希達而言，情人眼裏出西施，就算歐文這個‘西施’眼裏出的是眼屎，也絲毫不影響歐文的無窮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