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奔跑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樹林裏的新鮮空氣,但即便是全力疾跑,也只能在齊毅的身後吃塵。他實在太快了,在樹幹與樹幹之間縱躍,看上去十分瀟灑。
“要是我也會這身輕功,那就好了。”我說話之間,臉上不免有些羨慕。
忽然,半空中的齊毅步伐有些不穩,竟然被樹幹給絆住,踉蹌一下,“噗通”地一聲墜落在地上。
“哦?”我愣住了,說道:“看來輕功也不是太靠譜啊。”
齊毅掉在地上,腰部滲出了鮮血,看來那傷口重新裂開了。他捂住傷口,見我慢慢靠近,竟然舉刀喊道:“不要過來!”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不滿地說道:“我好心過來看你,你卻拿刀對着我。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你殺我師弟師妹,欲滅我神山劍宗!現在又想殺我滅口!你說這是哪門子的道理!你說!”齊毅惡狠狠地說道。
我聽他說得話,頓時覺得:這個人是瘋了吧?
“你瘋了吧?還是掉下來的時候撞到腦子了?我什麼時候做過你說的事情?”我拿出衣服裏放好的帽子,戴在頭上,指着帽子說道:“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官府之人,有怎麼會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你說對吧?”
“哼!少糊弄人了!朝廷想清理我們武林這是天下都知道的事情!你就是朝廷派來的,雙手沾滿了鮮血的劊子手!你叫況若寒,我說得沒錯吧!我們神山劍宗就是被你帶的人殺害的!”齊毅把手一揮,一掌隔空打來,那氣勁破風而至。
這突變的情況讓我有些措手不及,連忙拔出了刀,擋在身前,只聽見那刀遇到無形的氣勁,竟然猛地哐噹一聲,就像是與硬物相撞一樣。那股氣勁力量實在可怕,竟然把我震退了兩步才勉強停下來。
“好可怕的……內力?”我一時間也無法描述剛剛從齊毅手裏打出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齊毅站了起來,恰好在他要下殺手的時候,我的“救兵”出現了。
啪啪啪啪……遠處的馬蹄聲漸近。
一羣馬賊趕到,把我們圍住了。
帶鬍子的人高傲地朝我們喊道:“就是你們兩個把我的兄弟殺了?”說完,他留心看着我,又問道:“你……是官府的人?”
“呵呵,我只是一個打雜的。”我苦笑着說道。
“打雜?”那個帶鬍子的人正是李享,他對我說的話實在有些摸不着頭腦。
“就是跑腿。”我繼續耐心解釋道。
“跑腿?腿會自己跑的嗎!”李享對我說的話實在摸不着頭腦,竟然有些生氣了。
我無奈地再三解釋道:“我就是一個被人差遣的小兵,行了吧?”
“哼。XXX!”李享罵了一句,接着問道:“是你殺了我的兄弟?”
“當然不是!我只是個路過的,是他殺了你的兄弟。”我指着齊毅,把這個罪名加在了齊毅的身上,反正那個馬賊的確是他殺的。
“哦?”李享一手拉着馬,另一手則拿出了刀,惡狠狠地問道:“是你嗎?一直不說話,是害怕?嗯?”他說的“嗯”字,故意加重了音,顯然在威脅齊毅。
“是我殺的,那又怎麼樣。你們這些社會的人渣!”
我聽到齊毅說的話,頓時有些奇怪:這個人怎麼會說現代詞語?
“社會?人渣?”李享怒了:“XXX,這又是什麼東西!快說!”
“就說你們是江湖上的廢物!”齊毅冷冷地說道。
“你!”李享頓時被氣得冒煙,揮手喊道:“大家都給我上啊!還等什麼!”
在李享的大怒斥責之下,那百來名馬賊紛紛翻身下馬,拿出了各自的武器便向我們衝殺過來。
“咦!”我看見了馬賊竟然也朝我衝來,連忙擺手喊道:“大王,冤枉啊,我和他可不是一夥的!”
李享好像沒有聽到,但我覺得更多的是不願搭理我,只是把手放在胸前,昂頭閉目養神。在他看來,這一架百分百能夠把我們搞定,根本就不用他出手。
我一見李享的樣子便知事情不大妙,轉身想逃,卻也被人團團圍住。圍住我的人也許看我好欺負,手中只拿着木棍,一臉奸詐,看樣子多半要把我暴打一頓。
“我可是有刀的!”我揮動着刀,卻沒有想到揮動幾下之後,那刀竟然就斷了!
(剛剛齊毅的那掌竟然如此的厲害!)
“哈哈哈哈……”那些滿臉奸詐的馬賊,大笑着掄起木棍就往我衝過來,我哪裏躲閃的過,頓時抱着身體忍受他們對我棍打腳踢。
在齊毅的那邊,那些馬賊則顯得格外的小心。他們都對殺氣有着敏感的嗅覺,而齊毅的身上恰恰有他們所忌憚的殺氣。他們的手中拿着嚯嚯的大刀,有的人甚至還拿着兩把,把齊毅團團圍住,只要齊毅有什麼動靜,就立馬圍剿。
他們相互忌憚,一動不動,都在等待着對方先出手。
“都給我上啊!都圍着幹什麼!我婆娘還等着我回去呢!”胡茬兒沒有下馬,而是騎着馬在李享的身旁。他的這句話把馬賊們都逗樂了。
“喝!”那些馬賊鼓足了勇氣,刀置身前,刀尖直指齊毅,猛地前衝就要奪取齊毅的性命!
只見原本站立的齊毅,竟然彎下了要,運起一股氣勁,帶着刀勢,一個盤旋,在包圍着他的馬賊腿上都砍傷一刀。
“啊!”每個馬賊的腿上都看開了一個深深的口,那血頓時嘩嘩地流出,如無意外,他們這輩子那雙腿多半是殘廢了。
“呀!”齊毅突襲過後繼續攻擊,和數十名馬賊打了起來。
雖然齊毅氣勁在身,但是寡不敵衆,漸漸地在馬賊的圍攻之下有些力竭,更何況,他本來身上帶着重傷,失血過多,已經是強弩之末。
“好厲害的人物!神山劍宗的人果然不同凡響。只可惜……”李享早年常在江湖打滾,又如何不知道神山劍宗的大名。從齊毅的使出的一招一式中便看出,他就是神山劍宗的人,他也看出,齊毅的身上帶着重傷。
“大王,你的意思是?”身旁的胡茬兒小心地揣摩着李享的心意。
“這一個是神山劍宗的人,另一個則是官府的人。剛剛來到的時候就見他們是在打鬥,看來之前我推測的不假。官府的人在北沙堡附近頻繁出現,看來和北沙堡的武林大會有着密切的關係。再看目前的一切,可以知道,官府的人開始清理武林勢力。多半,武林大會或許只是官府設下的圈套。”李享推斷道。
“大王的意思是說,北沙堡已經投靠了朝廷,而且幫着朝廷剿滅武林勢力?”
“沒錯。”李享摸着鬍子,又說道:“一定是官府的人追殺神山劍宗的人到這裏,正好被我們放哨的弟兄看見了。那個弟兄成了他們打鬥的犧牲品,就是他們的其中一人誤殺的。”說話間,李享看到了被馬賊們捶打的我,皺着眉頭又說道:“但是那個官府的人又怎麼顯得這麼……不堪一擊?”
“大王,不好了!在我看來,神山劍宗將要覆滅,現在討好也沒有多大用處,而朝廷現在如日中天,自然應當討好,至少不要和其做對。我們應該快快把那個官府的人給招待好纔對!”胡茬兒急着說道。
“對對對!”李享頓時拍了拍腦袋,立馬有些着急了起來。
我被馬賊圍毆,木棍打得我渾身腫痛,卻也不知道是那個特別壞的傢伙,竟然拿着棍子瞅着我遮擋的空隙處,竟然朝我縫隙露出的頭部太陽穴猛地一捅。
一時間,我被這突兀的一擊弄得頭昏腦脹,更讓我感覺到詭異的是,突然一股風暴力量從胸口噴射而出!
“停下來!”胡茬兒恰好這時候喊停他們。當他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才發現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
我整個人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七孔流血,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