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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了我,治癒你 - 328 呆滯被她掃地出門字體大小: A+
     

    328 呆滯,被她掃地出門

    周沉有些擔心起來,擡手扣了一下門,可指關節剛敲上去,原本虛掩的門一下子被他敲開了……

    視線裏出現一室橘黃色的燈光,何歡背對着他站在那燈光裏面。身上的長袍已經褪至腳裸,束胸帶一圈圈全部解開,纖細的手臂一擡,冠帽連着裏面的髮套一起被她扯下來,絲滑的黑髮如瀑般傾瀉而下…

    一連串的動作在周沉眼裏全部成了慢鏡頭,最後站在他面前的何歡已經脫得一絲不掛,那道背影勾人心魄,細腰翹臀,兩條腿筆直均勻,燈光籠罩在她身上形成一圈蜜色的光暈。

    周沉這輩子做的最不道德最有失禮儀的事便是無意間看到了何歡的身子。

    周沉這輩子做的最不後悔最應該的事也是無意間看到了何歡的身子。

    他分明聽到自己胸腔裏咕咚一聲,喉結上下滾動。

    何歡還沒有意識到門已經開了,她彎下腰去將地上的束胸帶和長袍撿起來,餘光似乎瞄見門口站着一道人影。

    她驚得立即轉身…

    什麼都完了,正面對着周沉,他眼睛晃了晃,胸腔裏連咕咚聲都沒有了。兩人都有數秒呆滯。

    “啊…”尖銳悽慘的叫聲幾乎劃破天際,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身子被他看得精光,一點兒渣渣都不剩。

    何歡驚慌失措地用手裏的束胸帶捂在胸口,雙腿併攏彎曲,可這樣也無濟於事啊。

    那一瞬間她幾乎要將周沉的眼睛摳出來,可是千年萬年都始終能夠保持優雅的周先生啊。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還能面帶微笑,從容地微微欠身。

    “抱歉…”悠哉哉地替何歡重新關上浴室的門。

    門內一陣噼裏啪啦的打雜聲。

    周沉抿住笑退出浴室,腦中閃過剛纔看到的那一幕場景,覺得全世界的燈都亮了。

    他不由背部慢慢靠到牆上,將憋住的那口氣沉沉舒出來,脣角卻慢慢浮出笑意,暢意的,喜悅的,又帶着某種解脫和舒心的笑。

    何歡在浴室裏洗了半小時,躲了半小時,最終實在躲不過去了,這才裹着溼溼的長袍走出浴室。

    周沉就坐在客廳,他沒有走,心安理得。完全沒有一點愧疚之心。

    何歡幾乎咬牙切齒,又沒有膽子去跟他當場對質,只能像小老鼠一樣扶着於瑋彤閃進了臥室,門“嘭-”地又被她撞上,這次她總算學乖了,知道把門從裏面反鎖。

    周沉坐在客廳聽到鎖芯轉動的聲音,她還連續轉了好幾圈,惹得周沉又是一陣苦笑,她現在才知道鎖門還來得及麼?

    何歡又在臥室躲了半小時,實在躲不下去了,硬着頭皮將門拉開一條縫,頭探出去,見周沉還安穩地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手機,似乎正在講電話。

    他怎麼還沒走?

    何歡憤憤跺了一小腳。不小心搞出了一點動靜。

    周沉的目光瞬間被她吸引過去,眼神掃過來,嘴裏卻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實在抱歉,今晚臨時有事,欠沈小姐的飯改天補吧,我這邊還在忙,先掛了。”

    手機屏幕被他滑滅,他擡頭盯着門縫裏的何歡,笑了笑:“過來,聊聊!”

    話語裏的口氣不是商量。而是硬邦邦的命令,可何歡居然那麼聽話,真乖乖走到周沉面前,頭快悶到胸上去了,好像犯了什麼大事,但事實明明是眼前這個男人佔了她的便宜啊。

    周沉也被她的樣子逗樂,關鍵是她身上還穿着於瑋彤的睡衣,長款的絲質浴袍,絲帶在腰上被她勒得死緊,那浴袍一看就是於瑋彤的,可於瑋彤的身材及骨架比她高大那麼多,所以那浴袍穿在何歡身上感覺就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把頭擡起來。”周沉忍住笑。

    何歡終於開始不爽他的口氣,尼瑪在批鬥嗎?明明是他把她看得精光光了好嗎?

    她梗着脖子終於把頭擡起來,臉對着燈光…

    周沉無端心裏又是一陣縮緊,這張臉說不上是頂漂亮,以他的身份和圈子,什麼漂亮女人都見過了,何歡這張臉只能說得上是清秀,可清秀裏似乎又帶了一點逼人的英氣。

    小小年紀哪來的英氣?

    對了對了,是她的那兩道眉,眉色濃,形亦剛硬,眉梢直殺入鬢,所以配上她柔潤的眼和脣便多了幾分英氣,可現在她穿着柔媚的浴袍,濃黑的長髮一直垂到腰間,整張嬌小的臉都被裹在黑髮裏面,活脫脫一個俏麗的女孩子。

    “爲什麼一直扮男人?”周沉直接問。

    “喜歡嘍,況且在夜店工作扮男人比較安全啊!”何歡也不避諱地回答,聲音已經恢復成她原本的女音。

    周沉覺得不可思議:“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是說我的聲音?”何歡頗有些得意起來。

    周沉點頭:“對,你的聲音,還有你扮男人時候雖然身形面容不是特別像,可你的神態很像。”

    神似才能唬得住所有人,連周沉都被她騙過去了,一直以爲她真的是個男人。

    何歡笑了笑:“想知道?”

    “嗯,很好奇。”

    “那你瞧好了!”

    她就穿着於瑋彤oversize的睡袍,長而寬的袖子被她甩起來,當着周沉的面唱了一句男聲戲詞,身姿擺好,那眼神和聲音,活脫脫就是臺上的小生扮相。

    “你,會唱戲?”

    “嗯,從小就開始學了,我媽以前是市裏文工團的戲曲演員,小時候家裏有那環境,最擅長的便是扮小生和青衣,後來考上音樂學院後也去專門學過戲劇。”

    難怪……周沉不由悟過來,難怪她能夠神態形態都拿捏得那麼好,原來是有戲劇底子的。

    他不由又兀自笑出來,自己都被她騙過去了,以爲……

    “你笑什麼?”何歡冷冰冰地問。

    他搖頭:“沒什麼。”

    可何歡被他笑得毛毛的,想到剛纔自己又被他全部看光光了,臉上一陣刺燙。

    她承認這兩年在夜店看到過許多過火的場面,但男女之事上她還是一張白紙,最禁忌的也就是前幾天和沈澈的那一個吻。

    想到沈澈何歡又開始覺得難受了,甚至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她長這麼大身子沒有被任何男人看過,連沈澈都沒有看過,眼前這男人憑什麼看了!

    何歡越想越生氣,越想越鬱悶,臉上千回百轉的表情,看得周沉又是一通笑…

    “你還笑?很好笑嗎?是不是覺得佔了便宜心裏很爽?”她皺着鼻頭好像真的生氣了,眼裏甚至有淚光閃出來,一點點彙集,沒憋住,匯成珠子一顆顆滾下來。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周沉真沒想到她會突然哭。

    雖然知道她年紀很小,但現在的大學生還有幾個沒有過性經驗,再說他也沒把她怎樣啊,只是不小心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但是何歡不這麼想,她在某些方面真的是一無所知,被男人看光光這種事對於她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越哭越厲害了。

    周沉不會哄女人,除了餘連翹,他長到這年紀還真沒出現過值得他去哄的女人,更何況以前連翹那麼堅強,根本輪不到他去哄。

    可何歡不同,她內心其實也很堅強,只是在這種事上沒有經驗,那顆心就瞬間成了水晶,好像一碰就碎了,哭起來沒完,嬌嫩的小臉上全是亮晶晶的眼淚,肩膀一聳一聳,長長的頭髮也跟着搖晃。

    周沉到最後只能搓了下自己的臉,站起來走過去。

    想摟一下她的肩膀,可又覺得不合適,只能往下蹲一點,說:“哭也沒有用,我看都看了,你就算把我眼睛挖出來也改變不了事實。”

    這哪兒是哄啊,根本就是煽風點火。

    何歡氣得轉身抓了沙發上的一個靠枕就扔過去。

    “你滾,趕緊滾!”

    態度轉得太快了,剛纔還挺熱絡地在他面前唱戲詞,現在突然就趕他滾,周沉實在忍不住又笑出來,可這麼一笑簡直是要了何歡的命,她乾脆撐出手臂去推周沉,一點點把周沉高大的身體推到門外,替他開了門。

    “出去,給我出去!”

    “嘭-”一聲,門被撞上了,周沉站在門口還能聽到裏面碎碎的嚶嚶哭聲。

    他不由一個人站在門口又傻笑出來,想想自己也挺悲催,一大把年紀還被一個小丫頭掃地出門。

    何歡睡在客廳的沙發上,迷迷糊糊聽到一串“簌簌簌”的怪異聲音,她一下子嚇得醒了過來,起身見於瑋彤臥室的門已經開了,牀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她心一涼,立即赤着腳從沙發上下去。

    “瑋彤,於瑋彤……”

    臥室,廚房都找了,沒人。

    “簌簌簌”的聲音好像是從浴室那邊傳過來的,何歡走過去推開門,地上跪着一個纖瘦的身影,穿着吊帶睡衣,正拿着一塊抹布在那裏一點點擦地。

    “你…”

    “好好的浴室怎麼弄得地上到處都是水?架子上的毛巾和洗浴用品也丟得一團亂。”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依舊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反而幹得更加起勁。

    何歡氣得一下子跑過去,跑到她面前,一腳踢開她手裏的抹布。

    “你幹什麼?”於瑋彤冷冷地反問。

    “我問你呢,你在幹什麼?以爲裝傻充愣就能不去面對事實?以爲把地上這些水全部擦乾淨就能當昨晚的事沒有發生過?”何歡像一把尖刀,一下子挑開於瑋彤心口最疼的傷處。扔狀溝技。

    她依舊跪在地上,只是冷眼擡起來看着何歡。

    何歡被她這個眼神傷到,執迷不悟啊!

    “嗑藥都磕傻了對嗎?從昨晚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10個小時,他有打過一個電話過來嗎?你是死是活他有關心過嗎?還有昨晚要不是我剛好在秀中閣碰到你,你現在在哪裏?在池正雄的牀上?”

    何歡發怒起來像頭小獅子,於瑋彤雙手撐在冰涼的瓷磚地面上,腰部一軟,整個人坐到了潮溼的地上。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目光依舊空洞無神,昨晚雖然吃了藥,但是不代表什麼事都不記得,記憶只是有些模糊,但碎片式的片段腦中還是有的。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第幾次歐家偉讓你去陪那些臭男人?”何歡不想問這麼殘忍的問題,可是於瑋彤這麼多年一直不肯清醒,死守着那份早就面目全非的愛情。

    “你看着我啊,第幾次了?第幾次讓你陪那些男人…”

    “何歡!”於瑋彤突然擡起頭來,喝止住她繼續問下去,“你非要知道對嗎?那我告訴你,光上個月我就去陪了三個,廠商老闆,廣告公司的經理,所有對我工作有用的人他都不放過!”

    何歡簡直怒不可言。

    “你是妓女嗎?妓女出臺還要看心情和對方出的價錢,你怎麼來者不拒?”

    “對,我來者不拒,所有歐家偉想要我去陪的人我都不拒絕,時千勇也好,池正雄也罷,哪個我能得罪得起?”

    “是,他們都是狠角色,但是腿長在你身上,你可以不去啊,不去難道歐家偉還會用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別跟我說你是被情勢所迫,也別扯那張賣身契!賣身契上難道有條款規定你必須去陪那些男人?”

    何歡有她自己的清高和傲骨,總覺得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不如尊嚴來得值錢,所以她自成年以來便開始自己兼職賺錢養活自己,支付學費和父親的透析費用,不再花沈家一分錢。

    於瑋彤看着何歡清透的眼睛,不由冷冷一笑。

    “何歡,你知道我最痛恨你什麼嗎?最痛恨你永遠理所當然,可以把這世上所有的事都簡單地劃分成對和錯兩面,卻永遠看不到第三面,或者說你永遠不屑去看第三面,但是事實呢?事實就是這世上許多人都在遵照第三面的遊戲規則而活!”

    “錯,你怎麼活,活成什麼樣子,這些都是你自己可以選擇的!沒有那麼多形勢所迫,關鍵看你有多少決心?”

    “決心?如果我要立下這個決心在合約期內脫離歐家偉,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傾家蕩產花盡我所有的存款去湊那筆違約金,那我這麼多年吃的苦誰來賠?”於瑋彤冷笑,“我知道這世上沒有那麼多形勢所迫,道理誰不懂,可是哪天真臨到你自己身上,你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

    “怎麼不能?我活得並不比你輕鬆,可是我還能夠頂着一口氣不用沈家一分錢,爲什麼你不可以?”

    “對,我不可以,因爲我沒有一個那麼無所不能的哥哥!”

    於瑋彤幾乎嘶吼出來,何歡一時不解,愣愣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她喘一口氣:“你真以爲這兩年你光靠那幾份兼職就能存夠學費和你爸每個月的透析費?何歡,你太天真了,你那無所不能的哥哥在你每個兼職的地方都替你安排好了人,那些人負責照顧你,免你吃苦免你受委屈,甚至承諾你高額工資,所以你這兩年從兼職賺的錢,有一半是沈澈自己貼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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