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在請假和閒聊的時候,那邊貝琪幫着蘇姍,把茶水和咖啡端了進來。
其他人的雜事也一一處理完畢,陸續找到位置坐下,已經準備就緒就等待開會了,辦公室裏完全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查德威克清脆的聲音:
“這些情報販子所在的世界,是一個充滿爾虞我詐的圈子,和他們建立穩定關係並不容易,比如第一次做生意的時候,必須要有熟人介紹,還要先款後貨。
對於某些特殊的委託任務,我們感到力不能及時,也需要花錢向他們買情報,我們和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一種純粹的買賣關係。
第二種是我們自己培養和發展的人,多數是混跡於三教九流的各種角色,比如酒吧的調酒師,俱樂部的保安等等,利用他們關注市面上的風吹草動。
我們會給他們一些固定的補助,有需求的時候就會發消息給他們,讓他們去打聽我們需要的情報。
然後根據提供情報的價值,再付給他們額外的報酬,這些人才是通俗意義上的,能被稱之爲線人的存在,這是一種僱傭關係。
第三種人是類似方塊七這種,有獨特的專業技能或者有特殊權利的人,他們和我們沒有上下級關係,我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是一種互利互助的合作關係。
我們有些事情要請教和求助他們,同時,他們也需要用偵探社的力量,幫助他們解決一些不可預料的麻煩,科迪現在做的事情就是如此。
第四種人,可以理解爲互利互助關係的升級版,更多是指一些官方人員或者特殊的人脈,我們之間應該算是一種盟友關係。
不用故意露出鄙夷的表情,大衛,這不是賄賂或者官商勾結,沒有什麼不可對人言的,完全合情、合理、合法,誰還不能交個朋友了。
比如現在調到東區分局的克拉克指揮官,我們很早就看好他的前途,通過各種方式對他表達我們的善意。
他是一個聰明人,聞絃歌而知雅意,也願意和我們交朋友,對我們的善意給予了友善的反饋。
關係就這樣一點點的建立起來,我們互利互助,在他弱小的時候我們持之以恆的進行投資,在他發達的時候也會飲水思源,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總會知恩圖報的給我們提供一些額外的關照和幫助。
大衛,撲克牌的黑桃、梅花、方塊和紅桃,就分別代表這四類人員,再加上具體數字的話,就是我們給他們起的代號,沒有什麼額外意義,只是方便管理的產物。”
帶着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大衛感嘆的道:“哦,我明白了,原來我們偵探社中還有這麼多的門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不要那麼謙虛,我理解,想要建立和維護這些關係一定非常不容易。
唉,你實在是太辛苦了,我只是坐在這裏聽你講,都能想象出當初你管理偵探社的時候,建立這些制度和關係花費了多少心血和精力。
說實話,我發自內心的爲你覺得委屈,讓我最氣憤的是,某人不僅只會坐享其成,還厚顏無恥的稱你做的這些工作,怎麼說來的,嗯,只是個玩具。”說完之後,還不忘挑釁的飄了幾眼喬治。
充分表達了與她同仇敵愾,一致對喬治的立場,大衛才轉過頭,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有些討好的繼續向查德威克問道:
“查德威克,我知道這些信息是需要保密的,你就當滿足我的好奇心,告訴我剛纔問的那個梅花七,到底是什麼身份。
相信我,我不會貪得無厭,就告訴這一個人的身份就好了,主要是剛纔問了之後,不知道答案心中總是癢癢的。”說完之後,大衛看着查德威克又補充道。
這個梅花七的身份,埃裏克只聞其名不知其身,不是因爲他格外重要,而是因爲梅花七根本就不歸他管,自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是林德的部門負責維護的,這是源於查德威克當初建立的制度。
當偵探社的合作者,雖然不比警局的線人那麼危險,動輒就有殺身之禍,但顯然也不能廣而告之,還是需要控制知情範圍的。
而且,這還不僅僅是管理制度和保密的問題,還有實際運行時的客觀需要,想象一下就知道,維護這套系統正常運轉不是說起來這麼簡單。
和他們建立起直接聯繫,只是最簡單的第一步,想在用到他的時候能發揮最好的效果,做到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
就不能放羊一樣的不管不顧,否則就真成冤大頭了,在平時的漫長日子裏,必須不斷花費時間和心血去精心維護。
僅僅是第二種的僱傭關係,從花錢不辦事到應付了事,到你花多少錢我辦多少事,再到患難與共的兄弟情誼,就有多種多樣的的效果,嚴格的講,這是一件永無止境,沒有最好只有更好的事情。
每個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有個限度,再加上保密上的實際需要,纔將這份名單打散,分配給各個部門的人,分別負責自己的一攤。
林德不在現場,查德威克總攬大局,不會去關注這些小細節,亨特以前對這些東西,一概是不聞不問。
但是在場的這些人中,還有一個人知道梅花七的具體情況,就是偵探社新提拔的另一位副經理,之前也一直負責管理檔案室的貝琪小姐,偵探們爲手中的線人申請經費時,都要過她這一關。
喬治依然沒有宣佈開會的意思,在他的示意下,貝琪小姐從椅子上站起身,準備爲大衛介紹梅花七的身份和資料。
她自然隨意的用右手手指,將飄散到臉龐的金色髮絲捋到耳朵後邊,纔開始娓娓道來:
“梅花七是我們偵探社自己培養和扶持的線人中,發展得比較好的一位,他是一個職業騙子,曾經幹過不少詐騙的勾當。
嚴格的講,他現在乾的還是老本行,不過已經不是原來的模式,不再是四處招搖撞騙,而是建立起了自己的事業,主要是爲需要的人提供各種中介和辦證服務。
具體解釋的話,在老闆偵破史密斯莊園謀殺案時,曾經有一位來自法國的珍妮·洛朗小姐,她是莊園的家庭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