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使勁兒的點頭,“有……我家的雞鴨都快叫我吃光了,我原本以爲懷了孕,口味兒變了是正常的呢!”
“傻孩子!”我媽噗嗤一聲笑了,“喝生血吃生肉,也叫口味變了?這樣要是正常,那咱們女人懷孩子得多嚇人啊!”
胖丫哭喪着臉,伏在我媽懷裏,“嬸兒,那我該怎麼辦呀!我肚子裏這孩子,怎麼會是鬼胎呢?我辛辛苦苦懷了它幾個月,難道……難道要我打掉它嗎?”
“不打掉它,這孩子妨父妨母,它出生的那天,你們夫妻兩個都得命喪黃泉!”黑涯道。
“可是……可是……”胖丫倔強的睜大眼睛,說什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肚子裏的那團肉,竟然是來害他們的鬼胎!
我非常理解,女人懷孕,自己的骨血,除非無情無義,不然怎麼捨得將這腹內小生命打掉呢!可是胖丫這個情況,如果繼續下去,她每日的疼痛感覺,會隨着鬼胎的長大變得更加頻密,超過六個月,痛感會增加到每天兩次,七個月每天四次,八個月每天六次……
一旦十月懷胎滿了,產婦會在生產的前一天就開始痛不欲生,除了雞鴨鮮血,什麼也吃不進去,大量喝鮮血,就是爲了給這個鬼胎最後的出世做準備。
鬼胎誕生之後,產婦便會大出血而死,這個時候,她所流出的血和身體上所有的血,都會成爲鬼胎的糧食,他會喝光產婦身上所有的血,然後去吃生父的血肉,成爲一個嗜血狂魔!
“有、有那麼厲害嗎?太可怕了!青皮,你可一定要胖丫呀!”別說胖丫了,連我娘都嚇得瑟瑟發抖,讓我趕緊想辦法!
“能有啥辦法,這胎,胖丫肯定不能要的!”我爹嘆口氣道,“胖丫頭,叔也看出來你這個,真的是鬼胎,你看,那小鬼兒就在窗戶外面躲着呢!就是它,要害你家破人亡!”
我的猛地伸手一指,胖丫和我娘頓時尖叫起來,兩人嚇得直往牆上靠,拼命地看着窗外。
我娘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她恨恨的呸了一口罵道,“你個臭老頭子,說話淨嚇唬人!哪兒有小鬼頭?在哪兒呢?”
我抽出一張“現形符”在指尖燃了,朝那討命的小鬼頭打去,“你這討命鬼,給我現身吧!”
“吱呀……”
尖利的叫聲從窗外響起,一個一兩歲模樣的小傢伙,全身黢黑,胳膊腿兒瘦的像麻桿兒,腦袋和肚子卻是異常圓滾滾的大,從窗戶外面穿過來!
它腦袋碩大下面一個比胳膊還細的脖子,腦袋上光禿禿的,從頭頂的圓心開始,向下蔓延出漁網般密密麻麻的藍黑色血管,兩隻黑溜溜的眼珠子,一點眼白都沒有,兩隻朝天的鼻孔長着一張滿是尖牙的嘴巴!
它帶着一股子煞氣至極的陰風,猛地朝離窗戶最近的黑涯的背後撲去,張開大嘴巴,發出了怪異的見笑,“嘎嘎嘎……”
這東西猛地撲到了黑涯的肩頭,伸出雞爪子一般的尖爪衝黑涯抓去,張開大嘴巴就咬。
黑涯將道氣提起來,頓時間,那小鬼頭接觸到的地方發出了噼裏啪啦耀眼的火花,小鬼頭被燒的一陣吱亂叫,跌落在地。
“吱呀……”
那小鬼頭掉在地上之後,看到了胖丫的大肚子,臉上露出一種古怪的表情,它爬起來,頭朝前面一紮,衝着胖丫的肚子就要鑽進去!
“它要提早降生!”我大喝一聲道,“哥,攔住它,絕對不能讓它進胖丫的肚子!”
我娘一聽這東西要緊胖丫的肚子,趕緊將胖丫拉到自己的身後擋住,嚇得她大喊起來,“那可怎麼得了,快抓住這鬼東西!”
黑涯化了一道驅鬼化煞符衝那小東西打了過去,我從包裏掏出一根紅繩子,一頭栓了一枚五帝錢,趁着黑涯將那小鬼打翻在地的時候,將紅繩扔到小鬼頭的身上,隨後念動心法心道合一,“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臨時製作的“束鬼繩”在咒語之下立刻收縮起來,在小鬼頭身上纏了無數個圈,將它纏的像個糉子一樣,只留下一個大腦袋和兩隻乾瘦的腳丫子在外面。
“吱呀……吱呀吱呀……”
那小鬼頭急了,在地上一陣胡亂翻騰、打挺,好像一條被扔到岸上大鯉魚一般亂動一氣,卻怎麼也無法擺脫我的束鬼繩的束縛。
就在我拿出收鬼符將它收進去的時候,那小鬼頭忽然張開大口,哇的一下吐了很多東西出來!
頓時屋子裏一陣腥臭的味道瀰漫開來,它吐出來的一堆黏兮兮的黑烏烏的東西之後,便在那上面打滾兒,翻來滾去的打了幾個滾兒,捆着它的繩子立刻就鬆掉了!
繩子一鬆,那東西趁着我們捂鼻子的時候,頭朝外一紮消失不見,跑了!
那味道實在有點辣眼睛嗆鼻子,我們幾個紛紛跑出偏房,在外大口大口的喘氣,我媽被薰的忍不住扶着牆根吐了起來,把剛纔吃的東西吐了個精光,臉色煞白的看着我,“青皮,什麼東西這麼臭啊!”
“小鬼頭體內積累的怨氣和穢物,當然臭了!”我喘了幾口氣,才道,“不但臭,還有毒呢!這東西要是沾到人身上,人會被怨氣傷到魂魄的!”
“這小東西哪兒來的呀!跟胖丫他家有什麼仇什麼怨,怎麼能這麼害人呢!”我媽好容易不吐了,又開始吐槽起來,“胖丫,你老公到底招惹什麼人了?他跟這小孩兒鬼到底有什麼關係?你們以前是不是打過胎,人家孩子找回來了?”
胖丫搖頭道,“沒有,這個是我倆的第一胎,我從來沒打過胎!”
“難不成是你老公和別的女人在外面懷的,打了胎人家孩子生氣,過來找他報仇,連帶你們都跟着倒黴?”我媽就是嘴快,想什麼說什麼,我沒來得及攔着,她就猜出來了!
胖丫愣住了,表情很難看,哀怨的看了我一眼,眼淚啪啦啦的掉了下來,“青皮哥,你說,我的命咋這麼苦呢!當年要是你娶了我,哪裏還有這些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