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這種級別，年齡也大了，要想再次大幅度的突破，幾乎不可能。

但偏偏就發生了，這跟獲得的異能不一樣，那是外部的能力，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也無法傳授給別人，甚至自身都無法體會異能的來由，只知道怎麼去支配使用，這不是自己的東西。

而突破就不一樣了，這是量的積累，發生了質的飛躍，是水到渠成的過程，得到了，就是自己的，這就跟考試作弊拿高分，與自己真實水平拿高分的差別感是一樣的。天不知道，地不知道，他不知道，但自己知道！

光明正大，有底氣！這比任何外物都來得強大。

酒杯一放，高峻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目光深邃了，不在是咄咄逼人，但卻更加可怕，白詩雅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她已經無法通過眼神辨別高峻的情緒。

飯後，高峻沒有急於試驗，端着茶杯，不時看下鍋裏撲騰的水花，甚至還打了半下午的麻將，雖然詐糊了好幾盤，耍了無賴，但卻玩得很開心。

放鬆，他現在需要放鬆，雖然還不太明白這是爲什麼，但本能告訴他應該這樣。

白詩雅家是躍層，雖然沒有樓頂大花園，但卻有寬闊的露天陽臺，高峻一時有感，讓三女繼續玩麻將，他獨自去了樓頂，落日還有光輝，灑落下來，照在他身前，連帶髮絲到多了點金色。

“嚯！”高峻隨手打出一拳，立時傳來空爆聲，震耳欲聾，比之以前確實強了很多。

但他卻極爲不滿意，又打出一拳，這時聲音反到小了一些，但他還是皺眉，就這樣，一拳接着一拳，每一拳都要弱一些，直至越來越弱，就跟尋常人一般，可還是太猛了。

忽然，高峻改變了握拳的手法，稍微鬆弛了一些，改爲半握，又變了出拳的路線。

這次打出來，就成了輕飄飄的，毫無力量感，就跟公園裏鍛鍊的老大爺般。

武道分三練：文、武、橫。簡單來說，橫即意，武即形，文便是心。

橫練意志力，直至堅強如鋼，承受住身體所造成的無邊痛楚，這是一種特殊的、超出普通習拳者身體功能承受能力的訓練方法，近乎自殘。

武練形，並非幻想之形，而是以木樁，沙袋等實體外物，模擬攻擊的目標，打出的都是實招。其特點是借物而貪重，攻防動作粗糙，欠缺靈活敏捷而攻防招法少變化，因貪而易失勢。又喜即興突破，絲毫不估計身體的承受力，無法卸掉反作用力，日久會傷到五臟六腑，年齡一大，就難保顛峯，縮短壽命。

文練心，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拳以打空爲能，沒有實物爲物象，全以意境爲第一大要，求的是內勁的自然生成和外形之體靜而不躁、柔弱無骨。可達出神入化的妙境，即是練拳，也是養身，已屬內家拳的範濤。並且練此功者，須要有較高的悟性。

高峻是武練的顛峯狀態，甚至已經超越了極限，若回到古代，打死老虎猛獸，根本不在話下。但卻無法卸力，打出多大的勁，自身就要承受多大的反震力。

就拿最早期的形意拳，只有五個境界，即：力、骨、精、氣、神。力便是武練，骨便是橫練，精就是文練。至於氣已經屬於內功，只存在於傳聞中，神就是幻想出來的了，超越了傳聞，成了神話。

高峻從幾月前，開始橫練，雖然看似破了功，被許芸破了童子之身。但卻因禍得福，得了天地字決，宛如脫胎換骨，自行達到了橫練的中級階段，這就夠了，橫武相通，以他的底子來說，近乎圓滿。

這就好比，他藉助九龍精鋼幻，鐵鏈等外物，替代了橫練要求的自身扛擊打能力，這其實也算是水到渠成，因爲他在拳賽中，不僅打了別人，也被別人給打了，捱打恰恰就是橫練的核心。

橫武兩練，他已經到了大成，除非動用熱武器，不然無論是拳法，還是刀劍，都已經難以殺死他，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戰鬥力就是顛峯。當然，前提是他能扛住歲月，保持身體機能不下降。這是他霸道的基礎，依賴身體。

就在這樣的狀態下，他幾個月來完成了一次心練，從拳王到普通人，從普通人到搶劫犯，在到學生，鄰家大叔，商人、男朋友……最後又繞了回來，打死了殺手楊成。

這仿若讓他走完了一個人生，換了別人或許不行，但他前十六年都在練拳打拳，沒有體會過滾滾紅塵，有了積累，到感悟，在到釋放，最後蛻變，也就水到渠成了。

自然而然的，他踏入了文練之路，他的悟性其實很差勁，這一步入門，就走了整整十六年。

以往他要打死一個人，必然是用盡全力，攜無敵信念，腦中想的是如何把對手轟成渣。但現在，他想要打死人，會用恰當的力量，一分拳能打死，絕不出兩分，更別談十分。

還有，在眼前的空氣中，無處不是目標，在也不需要藉助外物來模擬對手，也不需要通過自殘來強大身體。

這是從粗糙到精妙的變化，此刻起，他的拳已經活了。

“轟！”

高峻動了，對中空氣擊出數拳，拳拳無力，但空氣卻在扭曲，宛如炊煙裊裊，身軀一伏，接地如猛虎，一騰越，又如鷹擊長空，扭身如猿猴，展臂如白鶴。

幾步踏出，他的步伐終於亂了，每一步距離在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威力不減，更是讓他多了幾分莫測。

整個身體都盤活了，發力有了技巧，也不在糾結於形態，雙手不在時刻握成拳，此時或掌，或爪，或指。

“嗡嗡嗡！”

雙臂震顫，擡手就是一陣亂打，掌指拳相交，映入漫天殘影，身體不停的扭動，散發出氣浪，衣衫鼓掌，仿如有勁氣從毛孔散發，脊椎骨更似在遊動，如大龍。

突然一根髮絲脫落，高峻並指就是一劍刺出，指還未到，髮絲就成了兩半，這當然不可能，但卻生生把髮絲射到了牆上。

動作未停，緊接着就是他之前最厲害的組合拳，在極短的時間內，甚至是一剎那間轟出數十拳，每一拳的力道、路線全然不同，這是無差別攻擊，籠罩了整個前方，只要敵人站在身前，必然中拳，一旦擊中，就如找到了靶心，那麼接下來便是狂風驟雨，天雷滾滾，一次性宣泄出全身的力量，一口氣打出所有的攻擊，不留一點餘地，哪怕對手斃命，這拳也停不下來。

“轟轟轟！”此時這數十拳全轟在了空氣中，而髮絲就在牆壁前漂浮，處在拳發籠罩之中，始終無法掉落。

就是這一刻，高峻居然生出了自己創造拳法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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