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還是在藥店門口停了下來,只是溫涼剛想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她的手腕卻被緊緊的扼住。
回過頭去看容湛。
只見他眸光沉沉,“別吃避孕藥。”
溫涼的眸光低垂,落在了他緊握着她手腕的大掌上,“容湛,你昨晚就在我體內……我會懷孕……”
“懷孕了,那就把孩子生下來。瞑”
溫涼將長髮往耳後別了別,淡笑了下,“我們最終都是要離婚的,要一個孩子只會徒增糾纏……”
溫涼能感覺到她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容湛放在她手腕處的大掌力道在不斷的收緊。
“容湛……”她輕輕的喚了她一聲,想將手給收回來璋。
可到底男女之間的力氣是相差甚遠的,她怎麼都沒能掙脫開他的手。
“你就這麼時時刻刻的想着和我離婚?”
溫涼怔了一下,看向他。
這本就是他們之間的約定,時間一到自然就是要離婚的。
就好像是某個協議一樣,時間一到,雙方當然就要履行的。
容湛在此時卻像是想通了一般,終於是將手上的力道撤去,但深邃的眸光是依舊留在她上的,“如果我說,我從沒想過和你離婚呢?”
“容湛……”溫涼將眸光轉移開來,因爲她發現,他那樣的眸光,給她一種深的意味,她竟是覺得那麼的不想對望。
他們的婚姻一開始就只是場交易而已。
兩年時間,雖然是她提出來的,但也是他默認了的,可此刻他卻說他從沒想過要和她離婚。
無力感從心底蔓延,因爲溫涼不知道他到底想怎麼樣。
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她無力再和他糾纏下去。
其實多數的人都是鴕鳥,被傷害之後,就想把整個子都埋進沙土裏面,爲此來以免自己再次受到傷害。
而有很多東西,過去了就再也回不去,苦苦糾纏,苦的不單只是自己,更有邊的人。
她曾經發過誓,對着一塊墓碑發誓,她不會再去執着自己不該執着的人,也不會再貪心的想要去擁有本就不該屬於自己的感。
溫涼還記得當時她對着墓碑發誓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很大的雨,她就跪在墓碑前一遍又一遍的說着這句話。
那麼大的雨,沖刷而下。
她卻沒有哭,雙手只是不停的在撫摸着那塊冰冷的墓碑,就好像是她還在她邊。
那天除了說那些話之外,她還說了一句話:
——我發誓,我不會再讓世界上出現第二個你。
見她久久沒有說話,容湛卻似乎失去了平常的冷靜,他右手託着她的後頸,將她擁進懷裏,“溫涼,和我好好在一起好麼?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來……”
他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時間似乎在靜止了。
很久之後,他能感受到懷中的她似乎搖了搖頭。
她聲音很輕,虛無縹緲的,似乎一出現在空氣中,就會被吹散,“我不會讓自己再懷孕……”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線都在顫抖。
容湛閉了閉眼,驟然的放開了她。他早就知道,只要是她不想做的事,他都不會迫於她,哪怕是他其實是多麼的想擁有一個屬於他和她之間的孩子。
但是她時時刻刻的都在想着怎麼樣將他推得更遠,怎麼樣才能離開他,又怎麼會許自己懷孕生下他的孩子。
又或許這是她心裏的芥蒂,他就更不想迫她了。
他也曾想過,如若她確實是不想再生孩子了,他們之間已經有了深深,就算是深深是她和蘇白的孩子,但是,從她嫁給他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是他的孩子了。
那麼,他們一家三口就這樣生活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可似乎,這一直都是他一廂願的想法。
她或許從嫁給他的那一刻開始,就在計算着子,計算着她什麼時候能夠離開他。
容湛的眸光忽明忽暗,甚至都沒去看她一眼,只說,“抱歉,昨晚我做了蠢事……所以要你採取事後的措施……”
他忽的又無聲的笑了笑,“我只是沒想到原來你這麼排斥生下屬於我的孩子……”他頓了頓,優美的脣角最終繪成一抹自嘲的笑,“如果你確實擔心的話,那就買了那藥吃吧,但這是最後一次了,別再吃拿藥,傷體……”
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會讓她再做這時事後的補救措施。
也許他不會再碰他,也許他會做好事前措施。
他的意思到底是這其中的一種。
溫涼只覺得心顫了顫,開了車門走下去。
容湛凝着她慢慢的走進藥店的纖細影,心裏被悶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將車窗降落下來,讓冷風灌了進來,吹在他的臉上,他才能感覺到自己好受一些。
溫涼在藥店裏向店員要了杯水,就將藥片吞下去。
澀澀的,苦苦的,她卻眉頭都不皺一下,將它們吞了下去。
看的店員心裏一陣鄙夷,她最看不起這些女人。
玩的時候什麼都不管不顧,事後了才擔心會懷孕,於是,就拼命的想要採取補救措施,別說是吃避孕藥,爲了能不懷上孩子,讓她們做什麼她們只怕都肯。
更有甚者,連避孕藥都忘了吃,於是,懷上了孩子之後,就去墮胎。
真是缺德。
“多少錢?”溫涼忽視店員眼底的鄙夷,出聲道。
“您呀,還是把這一整盒都買回去吧,我看以後可都是大有用處呢。”店員到了此刻還不能忘記溫涼剛剛在她面前吃避孕藥的事。
竟然那麼急,都等不得回到家裏了,在這裏就吃了那藥。
看她這樣,店員就料想她平常肯定沒少吃這東西。
長得斯斯文文的,又這麼美的一個女子,竟然是這樣的,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嗯。”溫涼也不和她做過多的爭執,付了錢拿了藥便走出去。
店員看她爽快的態度,心裏又着實的鄙夷了一番。
……
回到首相府,深深已經被傭人叫了起來,此刻正在上穿衣服。
傭人在一旁無奈的笑。
因爲深深一定要自己動手來穿衣服,往常那些夏天的衣服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多,且又厚,她還是要自己一件件的穿上。
有些繁雜的,她自己又弄不上,看的傭人心裏着急,總想上前去幫她穿,她卻不要。
溫涼是知道深深這樣的子的,只對傭人道,“你先去忙吧,這裏我來就可以了。”
聽到溫涼的聲音,深深本來半個腦袋還被卡在衣服下面的,此刻衣服也顧不得穿了,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望着她,“媽,你和爹地昨晚都沒回來,去哪了?”
溫涼輕笑了笑,點了點她的鼻子,“昨晚有沒有乖乖睡覺?”
“有呢。”深深努力的點頭,還是不死心,“媽,你還沒說嘛,你和爹地去哪了?是不是去‘拖拍’了?”
“是拍拖……”溫涼糾正她。
“哦……”深深歪着小腦袋想了一下,“是拍拖,那你是不是和爹地去拖……”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她趕緊用小手捂住嘴,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說,“是拍拖。”
“是是是。”溫涼被她纏着沒有辦法,連聲道。
哪知深深一聽到她說這句話,竟然開心的咯咯的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纔說服深深讓她幫她將衣服都穿上,看時間也不早了,趕緊帶着她去刷牙,然後下樓吃早餐。
樓下,餐廳處,陳彤除了將他們的早餐都備好之外,桌上還多出了一個保溫盒。
見她的眸光在保溫盒上停留了一下,陳彤笑道,“夫人,這是幫溫玉少爺準備和您母親準備好的早餐。”
溫涼沒想到陳彤能做到此,她笑了笑,“謝謝你,陳管家。”
“夫人言重了,這是首相大人叫我準備的,是陳彤的分內事。”
是他……
溫涼又怔了怔,直到深深吃飽了早餐,握住了她的手,“媽,我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