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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仙師 - 第30章 斬羅元字體大小: A+
     

    看臺上,葉天陽不由得屏住呼吸,太多繁雜思緒纏在一起,此刻靜下心來觀看戰鬥。

    師父說過,強者對戰哪怕是看着,也能從中汲取經驗。他覺得很對。

    臺上容玄裂開嘴,眼裏卻了無笑意,對羅元道:“就知道你會上來,很好。”

    “第三代弟子容玄對戰第四代弟子羅元,大比開始!”長老眉頭一皺,加了句,“以和爲貴,儘量點到即止。”

    站臺之上兩人氣勢變了。

    羅元手持血劍,蔑笑出聲:“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不過,能敗在玄階法器之下,也是你的福氣。”

    話音剛落,血劍發光,一抹紅芒以氣貫長虹之勢直衝上天,復又從天而降,炎火席捲整個戰臺,熱浪騰騰,掃向對方。

    與此同時,底下再度沸騰,看到那柄劍,無比嫉妒。

    “玄階法器只有四級煉器師以上才能煉製,這等至寶得值上萬極品靈晶,還有價無市。整個青山派上下玄階法器加起來都不過五指之數,修爲達到靈師方可催動!全力一擊之下,靈者哪裏躲得過!”

    太狠了,觀戰之人目光火熱,對容玄有好感的弟子大多憤憤不平。

    “沒法看了,這人太無恥,一開始就動用玄階法器,什麼點到爲止,根本沒打算留活口。”

    容玄一心戰鬥,身如閃電,留下道道殘影,雙手結印演化,十道光刃環繞在他周身,帶着凜冽的劍氣,引動風陣禦敵,炎火中穿行無阻,無論多嘈雜都難以影響他分毫。

    目光掃了眼那柄劍,容玄眼裏精光轉瞬即逝,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真正驚人的不是從容冷靜,而是身法。

    像是提前預知了殺伐軌跡,總能先一步避開,與半步靈師對戰,絲毫不落下風!

    落在外人眼裏,簡直不能單用驚悚來形容。

    “太厲害了,竟能把靈力控制到精準,身法極速,看都看不清。”竟然還能這樣打,不少人大跌眼球。

    光看打法,兩人差距一目瞭然,容玄似乎對戰鬥相當有經驗,若非羅元半步靈師境靈力足夠揮霍,還有玄階法器在手,遇到這種對手,哪會如此兇殘霸道。

    如果單論先天根基,整個青山派,容玄絕對是最強,沒有之一。

    “如果沒有那柄劍,容玄對上半步靈師或許真有有一戰的實力,可惜玄階法器在,這一戰就沒有懸念了。”有人搖了搖頭。

    羅元的確有足夠的底氣,這柄火劍是莊通的至寶,他覬覦已久,如今借給他用是爲了對付葉皓然。

    而對手換成容玄,就憑他半步靈師的實力,有法器在手,只需一擊,也只有一擊!他絕不能再讓師父失望!

    烈焰如刀,延續而出直逼對方,火光映紅了羅元猙獰的面部。

    要把這人狠狠踩在腳下,讓此子當着仙宗來人的面慘敗,跪地求饒,打到筋脈寸斷,淪爲廢人,此生無緣道途!哪還有臉再進上清仙宗!

    “風炎斬!”

    以風助勢,火光滔天,席捲整個戰臺!無愧是至強一擊,殺伐一出羅元臉色白了幾分,靈力幾乎消耗殆盡。

    “給我去死!”

    炎火之下喉間腥甜,容玄面不改色,以無比刁鑽的角度避開劍芒,長約半丈的劍芒掃在他身上,衣襬燒成黑灰,將防禦土元盾擊得粉碎!

    容玄五臟俱損,堪堪避開要害,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微微皺眉。

    火光環繞,退路全斷。

    不愧是玄階法器,哪怕施展得毫無章法也能要人命,更何況以羅元的實力足以駕馭。

    羅元手段毒辣,招招致命,打算速戰速決。凜冽勁氣直襲容玄面部,彷彿要把皮膚撕爛。

    “你算什麼!總是一副自以爲是的樣子,讓人噁心!”

    與此同時,容玄體內吞噬黑芒震顫自主防禦,掃向皮膚的火光非但沒有熱度還被吞噬了部分,黑芒竟然凝實了幾分,彷彿要越體而出!

    果然有用,體內劇痛緩解了不少。容玄心裏有些驚喜,卻還是面不改色。

    極力壓制下,仍舊有若有若無的吸力躍出體外,天地靈力朝着此處聚集,補充體內消耗。

    看臺之下,葉皓然淡然無波的眸子猛地縮了下,似有所覺。

    就是此時!

    三丈火刃抵在頭頂上方半寸處,容玄渾身骨骼被壓得咔嚓作響,腳下石板粉碎,雙腳下陷。他瞳孔幽暗像赴死一般,瞬間以龐大的精神力瞬間強壓住體內暴動的吞噬力,硬是把防禦抽空了大半,太虛劍意自行運轉,渾身靈力爆發出無邊劍氣,銳利逼人。

    玄光刃瞬發,凌厲的光刃如刀割般肆掠八方,以身化劍劈開炙熱炎火,衝到玄階長劍攻擊範圍內!

    法器劃破手臂,鮮血流出,他的臉色驟然白了幾分。

    “不過如此,你也就這點能耐。”羅元冷笑了聲,只覺對方抵住的力道有所鬆動,劍刃劈向來人面門,這個距離以這個角度,就算是真正的一階靈師也得飲恨!

    “你死定了。”

    “呵……”終於靠近長劍,容玄臉色冰冷嚥下涌上喉間的血,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他手臂崩裂鮮血直流,被烈焰烤得漆黑,焦糊的肉味飄散開來,底下人臉色發白。

    是要結束了嗎?

    劍刃劈開手掌,容玄一把握住!

    龐大的精神力順着相連之處涌入長劍中,火光把容玄的臉印得扭曲,精神力一路勢如破竹,徑直將某人留下的魂印抹除,留下自己的魂力烙印……

    火光使鮮血蒸騰,水汽籠罩,視線變得朦朧。

    隱隱看到模糊的輪廓,只見容玄整隻手連同半截軀體彷彿被融化,眼前這一幕深深挑撥着底下衆人的神經。有的甚至撇開了視線不忍繼續看下去。

    就在臺下幾乎所有弟子都以爲這人必死無疑,而且死相悽慘之時,一聲驚吼令人精神一震。

    “這……你幹了什麼!”

    羅元目露驚駭之色,劍失去控制,震顫不已,拼命壓制就是不聽使喚。他虎口裂開,劍脫手而出,凌空翻轉幾圈,飛到容玄手中!

    底下傳來一陣到抽涼氣的聲音,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奪劍!?除非精神力碾壓對手……那麼容玄!

    太難得一見了,不少人瞪大了眼說不出話來,均閉緊了嘴目光緊緊盯着戰臺,不願遺漏分毫。

    “這劍還湊合。”容玄嗓音沙啞,重創下依舊漠然冰冷的臉比扭曲的厲鬼還要可怕,他以還算完好的左手握劍,凌空揮舞了幾下。

    順手是順手,只是輕了點。

    容玄是一級靈紋師,修爲靈者大滿圓,精神力卻是恐怖的靈師四階,遠勝莊通一籌!

    後者留下的魂印,稍微費點心思就能抹除。

    羅元根基不穩,光顧着突破卻不好好鞏固,拿了長劍也不知道怎麼用,破綻百出。否則要換成葉皓然,近身都難。

    看臺上,莊通猛地瞳孔微縮,情緒差點失控,他發現和本命法器的聯繫竟突然斷了!

    混賬東西!他緊盯着戰場牙關咬緊,面色陰沉得彷彿要滴出水來。

    容玄輕輕側身,一掌震斷羅元渾身血骨,把人掃出老遠,手持長劍,沒等他落地便殺到眼前。

    “劍不是你這樣用的。”

    狂妄的……話還沒出口,羅元瞬間睜大了眼。

    他看到了什麼!

    容玄隨意地握着,太虛劍意自發運轉,劍氣陡變,剎那間劍身之上火光收斂,奔騰的火焰消失無蹤露出赤紅長劍本體,散着淺淡紅芒。

    劍勢滔天,凌厲逼人!

    恐怖的靈力控制,已經到了聳人聽聞的地步。劍身滾燙,引得空氣中水汽蒸騰,觸之即傷。不過是換了個人拿着,那柄劍立刻變得大不一樣,彷彿活絡了般破壞力十倍增漲,戰勢一邊倒,羅元毫無還手之力!

    看臺上有眼力的人瞠目結舌,不只是掌門,就連那位靈王也變了臉色,微驚出聲。

    葉皓然很詫異。這究竟是什麼功法,劍意流暢,渾然天成,跟吞噬毫不沾邊。容玄修煉的是御劍類的功法,那剛纔是……是他看走眼了?

    莊通面色鐵青,心裏掀起滔天巨浪,沒人比他更震驚。他活了大半輩子,這還是第一次在別人那裏看到這法器的正確用法。

    控制靈力是否精準與修爲無關,而是靠經驗積累,再者便是修煉功法的品階。莊通不認爲這小弟子的閱歷和見識比得過他。

    故第一種排除,可見原因是後者——容玄有大機緣,得了高階御劍功法,而且遠高於玄階!

    莊通目露貪婪之色,難以抑制內心極度的亢奮,就連法器被奪徒弟被虐的怨恨也暫時被放一邊,越看越對那功法滿意到無以復加。他修爲止步不前多半是修煉不合適的低階功法所致,否則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小地方來。

    這是天意,天無絕人之路!

    “把劍還給我!”羅元歇斯底里地咆哮,雙目充血,疼得渾身痙攣。師父親手把玄階法器交到了他手裏,竟還保不住,他哪有臉去見師父。

    “癡心妄想。”

    容玄眸光冰冷,毫不留情地洞穿了羅元腹部。低緩的嗓音殘酷而冰冷,堪堪傳到傷者耳中。

    “你不過是砧板上的一塊肉,會嚷嚷的一條狗。其實,我從未把你當人看過。”

    “容玄你不得好死!!”淒厲的慘叫聲讓人頭皮發麻,容玄面無表情執掌殺伐。

    長劍每削一處,便傳來一陣肉香,那一塊塊血肉落地,甚至都熟了,就連血液都被蒸乾……

    可儘管如此,那人還活着,渾身沒一處完好,。

    這一戰無比精彩,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讓人爲之折服甚至爲之傾倒。

    到最後看臺上衆人神色各異,卻沒人站出來說些什麼。葉天陽渾身抑制不住顫抖,捂住了嘴乾嘔出聲,臉色很難看。

    “你怪你師父下手太狠了?”古戰很詫異,這小鬼相當純善,很難想象那樣的師父竟然會有個性格完全相反的徒弟。

    葉天陽全身繃緊,豆大的汗珠卻順着額角流下。

    不是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他的確反感用這種方式把人折磨到死,但比起這個,如果師父不能把劍奪過來,那麼現在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人就會是……

    又或者是因爲別的什麼複雜的東西太多,幾乎要擠爆大腦。

    葉天陽捏緊拳頭指甲陷進肉裏生疼,嗓音低啞:“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因爲任何人、任何事而怨恨師父半分。”

    突然後背被人拍了拍,葉天陽炸毛似的驚起險些帶翻了桌椅,回頭看到竟是掌門。

    葉擎蒼不知何時從高位走下,沉着臉站在他身後,又拍了拍背心穴道替他順氣寧心。葉天陽平靜下來,只覺那眸光莫名讓他心裏發毛,不由別過視線:“多謝掌門。”

    “啊……啊啊!”

    羅元拖着不堪入目的殘軀,狼狽地往戰臺邊沿翻滾,嘴裏吐不出半句完整的話

    這種慘無人道的酷刑加在一人身上,落在臺下無數人眼中,覺得驚悚的同時,更有人覺得萬分解恨,甚至爲容玄吶喊助威。

    “活該!多行不義必自斃,羅元仗勢欺人,橫行霸道,誰沒受過他的欺辱,這種人死有餘辜!如今總算出了口惡氣。容師兄幹得好!”

    有弟子冷笑:“得了玄階法器卻還慘敗,真虧還是莊長老的徒弟,估計也沒臉活着了吧。”

    羅元靈力消耗過度,被砍得血肉模糊,半邊身體失去知覺,怒到極致大腦陣陣空白,半閉着燙傷的眼,盯着容玄大口咳血。

    就是這種眼神,那種淡漠的神態,像極了高高在上,當真從沒就把他放在眼裏。

    他記恨了這人近十年,到頭來卻落到這樣的下場,他就像跳樑小醜,不止慘敗,就連尊嚴也被踩在腳下碾磨成粉。

    “雜碎。”容玄根本沒給他喘氣的機會,劍芒薄如蟬翼,卻如切豆腐般割開戰臺,劃出道道極深的劍痕。整塊的巨石千瘡百孔,輕微震地,石體崩碎。

    又聽到不少人叫好,容玄冷笑,總算沒再折磨下去。他一腳踩在羅元胸膛,長劍劍尖直抵左胸起伏處,自上而下猛地刺下。

    “住手!”聲若震雷,響徹全場。

    莊通臉色鐵青,衝着那位長老怒吼,“還愣着幹什麼,他認輸,不比了。”

    “啊啊!”羅元在咆哮,屈辱的眼淚順着眼角流下。

    爲什麼!既然去不了仙宗一切都只是徒勞,他只求有尊嚴的戰死也不想苟延殘喘地活着!

    “爲了這麼個廢物弟子,莊長老要插手破壞規矩?”容玄冷笑,劍尖抵在羅元心臟處,炎火滾燙,衣袍燒焦,皮膚被燙出血泡。羅元哀嚎,含糊不清地大罵,卻於事無補。畢竟是半步靈師,氣旋並不完整,體內產生靈力太少,也無法在短時間內修復殘軀。

    “要我放了他,可以。不過這柄劍就是我的了。”容玄道。

    莊通脫口而出:“休想!”

    這劍算是意外之財,用一身傷換得,容玄在劍上留下魂印,根本沒打算再還回去。聽到這話嗤笑了聲,低頭對羅元嗓音悲憫:“聽到了麼,至少我覺得你的賤命抵得上一柄爛劍,可你師父卻覺得你的命連這玄階下品法器都不如。”

    羅元低吼出聲,眼裏的憤怒、屈辱與不甘盡數被怨恨所取代。並不只是對容玄……

    “廢話少說,把法器交出來,此戰之後我讓羅元親自去給你賠罪。”莊通礙於情面,不好發作,只得沉聲道。

    “如果我說不呢。”

    “你敢!”

    衆目睽睽之下,戰臺與看臺間,弟子與長老爭鋒相對,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是認主法器被光明正大奪走,不這樣拉下臉討回來,日後可就收不回來了。

    上清仙宗客卿長老常禹幽幽開口:“區區玄階法器而已,奪了就奪了,身爲仙宗之人還斤斤計較,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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