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禕可,你和徐東先帶這個醫生回去吧。”程峯試着挪動了一下腳步,立即疼得彎下了腰。
“程哥,我不能把你自己留在這裏。”
“不,禕可,我不要緊。但是樑少揚情況非常危險,你們先救他。否則,我們誰都活不了。”程峯咬牙把鞠禕可推開。
“程哥——”
她知道程峯說得對。
這時,外面的風已經越刮越猛。
海浪推動着遊輪不斷的搖晃着。
“程哥,那你先躺好,我把醫生送到島上去,馬上會回來接你!”鞠禕可咬了咬牙,下決心似地把程峯重新攙扶到牀上。
“嗯。去吧!”程峯堅定的望着鞠禕可說。
“快,拿上你的醫療器械,跟我們上島。”徐東聽鞠禕可這樣說,連忙用槍一捅那個醫生。
“可是,我並沒有得到命令。而且我一個人也做不了手術!”那個醫生還想僥倖。
“那你只能去死了!”徐東嘩啦一聲把槍機拉開。
“好吧。我只能試試。”那個醫生沮喪的說着,垂頭喪氣的進到艙裏準備手術器械和藥品。
當鞠禕可和徐東押着醫生從船艙裏鑽出來時,風浪已經很大。黑雲飛快的向他們頭上壓了上來,風淒厲的呼嘯着,幾乎把他們吹翻。
“禕可,這種情況,我們的小艇怕是出不了海的。”徐東退了一步,衝鞠禕可大聲喊道。
“不,我們必須試一試,否則少揚哥就沒有救了!”鞠禕可嘶聲叫道。
“好,拼啦!”徐東一咬牙,低頭弓着腰就上到甲板上去。
“齊老闆,他們想要離開這裏。”僱傭兵首領放下手裏的望遠鏡,扭頭對齊巫說。
“哼,那豈不是正好,他們在這樣的海況下還想開橡皮艇,真是找死。”齊巫嘴角慢慢揚起弧度。
“徐東,用力劃啊!”
橡皮艇中,鞠禕可一邊極力控制住小艇,一邊衝徐東喊。
“我已經盡力啦——”徐東悶頭拼盡全力划着手中的漿葉。
但是小小的橡皮艇仍然在海水中打轉,並且越來越飄離小島的方向。
“我們這樣,是回不到島上去的。”鞠禕可望着越來越高的浪峯從身後壓過來,臉上現出着急之色。
“禕可,不要放棄。只要我們還有一線機會,就一定能行的。”徐東艱難的鼓勵她。
鞠禕可沒有再說話,只是握緊了槳葉,拼命控制着橡皮艇。
“給我,你們這樣劃,我們都會死!”這時,那個醫生終於忍不住去搶鞠禕可手中的船槳。
“放手,我之前是皮划艇運動員,好歹也得過二等獎。”他見鞠禕可還在猶豫,大吼着說。
求生的本能讓那個醫生拼命的划槳,但是小小的橡皮艇還是像一片樹葉般在海上漂搖。
“少揚哥,我們救不了你了。”鞠禕可見到這種情況,急的哭了起來。
這時,徐東忽然想起,他上次坐着木筏冒險漂流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天氣狀況。
“禕可,別慌。我記得有一股海流,能把我們帶到島邊去的。”他急忙說。
“這是真的麼?”鞠禕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住徐東問。
“上次我漂到海灘上,就可以證明。”徐東一邊說,一邊用力划槳。
“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先保證自己不落下水,然後等風浪小了再說。”那個醫生說完,先用繩子把自己的腰和橡皮筏捆在一起。
鞠禕可和徐東見狀,也連忙把自己綁住。
他們已經精疲力竭,再也劃不動。只是抓住橡皮艇,任憑風浪將他們刮向大海深處!
這一切,都被直播記錄儀記錄下來,傳到巴比特公司那裏。
這也正式齊巫所希望看到的情況。
他不會讓島上的人活下來。因爲那等於留下了證明他犯罪的證人。
現在,他們一個個作死,這就不是他齊巫的事情了。
到時候,他完全可以反咬一口,把所有事情全都推在趙伍德身上,然後帶着陸銘和新藥的研究成果,開始自己另一段輝煌的人生。
在遊艇上。
劇烈的顛簸把程峯摔到了地板上。
遊船上只有他一個人。
“不行,這樣下去,遊船會翻的。”熟悉航海的程峯掙扎着從地板上爬起來。
現在遊艇只靠一根船錨固定。
在外海中遇到這麼大的風浪,很容易顛覆。
他不想死。
因爲島上還有許多他牽掛的事情,必須放開錨鏈,讓船頭迎着浪才行。
這艘遊輪之所以被放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沒有了動力。但是程峯知道毛病到底出在哪兒。
他艱難的翻出一件雨衣披在身上,然後忍住傷痛,爬出底艙,向駕駛室爬去。
在遊艇附近的大船上,齊巫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爲了避免撞礁,船長已經拔起船錨,調整航向,緩緩駛離荒島。
“遊艇上還有人麼?”齊巫站在船長室內,驚異的看着遊艇正慢慢移動。連忙抓過望遠鏡,向遊艇那邊望去。
暴雨遮擋住了視線,讓他眼前一陣的模糊。
但是他還是看清,在遊輪駕駛室內,彷彿有一個人影,正在操縱着遊輪。
留在遊船上的人他已經問過。
只有一個醫生看着受了重傷的程峯。
“難道橡皮筏又開回遊艇了?”他端着望遠鏡在遊輪附近尋找,但是卻沒有見到橡皮艇的影子。
那個小小的像皮艇,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是程峯!”他很快得出了結論。
“這個殺不死的傢伙。”齊巫咬牙在心裏罵道。
程峯還活着,而且還能駕駛遊船,這讓他的計劃添加了幾分不確定的因素。
“必須要弄死他。”齊巫暗下決心道。
他喊過那個傭兵首領。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那個傭兵頭目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隨後離開駕駛艙,叫來了一個狙擊手。
爲了保險起見,齊巫將直播記錄儀關掉,然後用望遠鏡繼續觀察着遊艇。
望遠鏡的光圈中,只見一道亮光閃過。
遊艇駕駛艙的玻璃嘩啦一聲碎掉。
這時,一個浪將大船高高擡起,齊巫晃了一下,幾乎跌倒。
當大船再次跌入浪谷,和遊艇保持水平的時候,再看遊艇那邊,已經沒有人。
二十幾米長的遊艇隨着海浪上下起伏,隨時都有撞礁沉沒的可能。
在荒島上。
狂風將遊輪颳得烈烈作響。
似乎下一陣風吹來,就會把遊輪連根拔起掀飛。
在遊輪內的行軍牀上。
樑少揚似乎正在沉睡。
“少揚哥……”怕樑少揚毫無徵兆的離開自己,默冰湊到他的身邊,側耳聽着他的呼吸。
“少揚哥,你醒醒,不要留下我們自己走啊!我好怕!”外面的風聲雨聲讓默冰聽不到樑少揚的呼吸聲,她驚懼的抓住樑少揚漸漸變冷的手,哀聲喊叫道。
“要是有醫療機器人就好了啊!”白曉依悲切的望着外面的天空,在心裏默默的祈禱着。
可是這樣的天氣,別說醫療機器人,就是電信號也很難穿透濃厚的雲層,傳到外面去。
就在這時,遊輪外面的簡易木門呼啦一聲被掀開,冷風夾着雨絲猛的刮進來。
“啊——”當默冰和白曉依看見有三個溼漉漉的人影站在遊輪門外的時候,驚叫了起來。
“少揚哥,我們回來了!”鞠禕可邁步闖了進來,快步衝到樑少揚的病牀前。
她的身後,徐東和那個醫生拎着醫療器械隨後也先後趕至。
“快救他,他快不行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在一間船艙內,陸銘用力拍打着艙門。
外面的狂風暴雨讓他想起了白曉依。
白曉依最怕雷電了。
手裏握着一個偷偷撿來的注射器,他忍痛抽了自己的血液。
那條咬傷趙伍德的毒蛇給他靈感,他的血液很可能含有劇毒。
這完全可以當成武器來使用。
“嚷什麼嚷!”一個傭兵怒氣衝衝的走到艙門前,衝他大聲呵斥道。
“我要見齊巫!”陸銘見有人來,更加用力的砸着艙門。
那個傭兵見他狂躁之極,連拳頭都砸出了血,想了下就去找齊巫。
“你找我何干?”齊巫聽說陸銘找他,好奇的走了過來。
“我要去見白曉依!”陸銘仇恨的瞪着齊巫。
“你最好老實的呆在艙裏。”齊巫微皺眉頭。
陸銘從其他船員的議論中,已經知道趙伍德中毒死了。
“快放我出去!”陸銘一拳砸在窗玻璃上。
一道閃電亮起,照亮了他的臉。
“等等——”齊巫臉色一變。因爲他剛剛好像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當他再仔細看時,發現陸銘的雙瞳,竟然現出妖異的紅色,就像蛇一般。
齊巫覺得自己像被雷劈中了,忍不住的心慌起來。
“陸銘,你的眼睛怎麼回事?”齊巫如同見鬼般指着陸銘。
然後他扭頭衝身邊那個傭兵說道,“快,把那些專家教授都給我找過來,立即研究他!”他猛地大叫起來。
很快,船上的研究人員都趕到了關押陸銘的艙室門前。
“齊老闆,我們需要對他進行全面的檢查。”爲首的專家對齊巫恭敬道。
“立即,馬上,我要最快時間得到結果!”齊巫不顧形象的咆哮起來。
“是,是。”那個專家說着,打開了艙門,想把陸銘帶出來。
誰知道陸銘如同老虎出籠般從裏面衝出來,握着針管狠狠對着那個專家的脖子上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