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男男之事
劉迎春圓目巨睜,尖銳的喊道:“古云清,我是你大娘,你怎麼敢讓他把我們關進大牢?”
古云清冷冷一笑,他們若不一再相逼,她又怎會這樣回敬?
青色的人影消失在破舊的木門處,圍觀的人都散了去,耳邊隱隱還能聽到古春花、劉迎春、古修德不甘心的咒罵聲。
一個小廝牽着驢子進了院子,將驢子完璧歸趙。
古云清扶起呆坐在地上的劉芸娘,從她手中將剪刀拿走,扶着她進了屋子,萍兒則乖乖的跟在她的後面。
見劉芸娘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心中不禁擔憂,倒了杯熱水遞到她的脣邊,喂她喝了下去。
萍兒亦注意到劉芸孃的反常,一雙大眼睛流露出擔憂的聲色,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娘,你怎麼了?”
劉芸娘眼睛動了動,裏面有了光采,她見兩個孩子正擔心的看着自己,蒼白的臉上微微露出一抹笑:“娘沒事。”
她將古云清和萍兒的手握在手心,臉上劃過一抹悲傷,低低出聲道:“你爹在天之靈如果能看得到,一定會原諒咱們的。”
古云清眸中劃過暗光,將手回握,溫聲道:“爹爹會理解的。”
院子裏傳來東西砸在地上的響聲,古云清抽出手走到院子,看見地上有三四個碎石塊,她往矮土牆外看了一眼,勾脣推開院門,徑直走到牆角。
果然看見兩個人正縮在牆下面,這兩個人正是古光寶和古光宗,此刻一見古云清,兩人立即臉色大變,拿起手邊的泥塊朝她砸去。
古云清閃身躲開,對他們兩人冷聲道:“再砸一下,你信不信我讓你們爹孃一輩子呆在大牢裏?”
古光寶倔強的瞪了她一眼,不甘心的將手中的石塊扔了,古光宗跟萍兒一般大的年紀,小孩心性,聽到古云清這麼說,反而不管不顧的將手中的石塊統統扔向她。
她閃躲不及,有石塊砸在了身上,好在古光宗力氣不大,倒是不覺得疼。
古光寶見她被砸住了,趕緊一把拉着古光宗就跑。
古云清看着他們兩人跑遠的身影,幽幽嘆了口氣,劉迎春夫婦入了大牢,他們兩人要吃些苦頭了,古云清不會故意爲難他們,但是也不憐憫他們,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她從來沒有害人的心思,但是也不會任人欺之。
今日雖然出了這一場大變故,但是古云清昨日與胡掌櫃有約,今個還要去怡香樓畫那本斷袖的春宮畫冊,吃過中飯,古云清就駕着驢車去了鎮上。
到了文軒齋門口,六子一眼瞧見她,奔了出來,娃娃臉上掛着歡喜的笑:“剛纔掌櫃還說,清小師傅今日可能不會來了呢!”
古云清下了驢車,摸了摸驢子的耳朵,對六子道:“找個人幫我照料一下這驢子,咱們現在就去怡香樓吧!”
六子喚來一個夥計將驢車趕到了文軒齋後院,古云清沒進文軒齋,跟着六子直接往怡香樓走去。
還是昨日的雅間,古云清照舊坐在書案旁,六子在一旁研磨。
不多時房門被推開,進來三個男子,古云清看過去時,眸光一頓。
一個笑的十分邪氣的人已經朝着她走來,古云清心中微微一緊,面上不動聲色,淡淡道:“赫連少爺怎會再此?”
陰烈的眸光定在她的身上,他微微俯身拉了一把椅子也坐在了書案的旁邊:“我赫連瑜想去哪還要原因嗎?”他接到暗衛傳來的消息,知她要來怡香樓,便也跟了過來。
古云清不答話了,清亮的眸子看向站在室內的另外兩名男子,兩人身形都十分纖瘦,一身身穿碧色長袍,一人身着淺藍衣衫,容貌勉強算得上清秀,五官齊整。
兩人站在牀榻前,似有些尷尬的看着古云清三人。
見古云清已經展開宣紙,用鎮尺壓平,六子收回偷偷打量赫連瑜的視線,對牀榻前站着的兩個小倌出聲:“開始吧!”
碧色衣衫的男子拈取出小小的香丸放進了香爐內,不多時,香爐散發出嫋嫋香風,瀰漫在整個幽室,馥郁的香氣帶着絲絲旖旎,讓人心中平添了幾分恍惚。
古云清起身走到軒窗旁,伸手勾了一枝桃花,素白的手指輕輕折斷那枝桃花,回到桌案旁,隨手插在了筆筒中。
她知道爐中焚的香是青木婁裏用來刺激情谷欠的,這枝桃花的清香能夠稍稍沖淡一些室內馥郁的香氣。
六子看着那枝桃花,研墨的手微微一頓,心中暗想原來清小師傅這麼喜歡桃花啊!
碧色衣袍的男子已經走回牀榻前,伸出指節分明宛如蔥白的手指摸上那淺藍色衣衫男子的腰間,似要替他解開衣袍。
古云清手中握着筆,清眸靜靜的看着那兩人的動作。
淺藍色衣衫男子似乎略帶羞射,背過身自己開始脫衣服。
碧色衣袍的男子微微一頓,便解開自己的衣袍,露出白皙的胸膛,上身已裸,下身只着褻褲。
淺藍色衣衫的男子背對着他們,已經將衣衫褪盡,瘦削瑩白的後背上面散落着柔軟的青絲,碧色衣衫男子欺身上前,摟着了他。
古云清能夠看到他們肌膚相貼那一刻,淺藍色衣衫的男子微微有些發顫,緊接着碧色衣衫的男子吻向淺藍色衣衫男子的耳垂,溼滑的舌頭一路往上攀巖,放在那男子腰間的手稍微用力,將淺藍色衣衫男子抱起放在了牀榻上。
室內的溫度不斷上升,牀榻上面也愈發激情,日愛日未的口申口今和肉體撞擊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
古云清面色平淡,手中的筆卻在宣紙上不停疾馳,六子看的滿臉羞澀,心跳加速,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男的跟男的在牀上滾來滾去,輕咬下脣,他看向古云清,見清小師傅正認真作畫,忙盯着畫筆將注意力轉到畫上。
畫上兩個少年緊緊絞纏,一個淺藍色衣衫的清秀少年滿臉紅暈的被碧色衣衫男子強勁有力的壓在下方,少年微啓紅脣,六子覺得自己好似聽見了
他的嬌吟之聲,他吞嚥了下口水,又偷偷看了眼古云清,心裏對她愈發崇敬起來。
古云清未再擡頭,只專心盯着筆下的畫紙,好似置身在清雅的幽室,而不是這淫聲豔語的青樓。
赫連瑜從一開始便一直盯着古云清,偶爾才往牀榻上看一眼,見自牀榻上少年進入正戲以後她便未擡眼,只專心於畫作上,看着她筆走游龍,雖未擡眼卻將牀榻上的春情畫的只增不減,心中不禁微微讚歎。
牀上兩個少年停了動作的時候,古云清也收了筆,待畫上墨痕幹了之後,就將畫紙簡單整理裝訂收拾起來,她看了眼面紅耳赤的六子,出聲:“咱們走吧!”
六子羞澀一笑,將畫冊抱在懷裏,娃娃臉上緋紅一片,不敢擡眼,生怕再看見牀榻上赤衤果的少年。
見六子這般,古云清暗覺好笑,嘴角微微勾起,擡步便往室外走。
一開門,古云清便覺得室內那股淫靡的氣息淡了些,六子緊緊跟在她身後,不敢擡頭,兩人下了樓梯出了怡香樓。
赫連瑜見古云清臨走前看也未看他一眼,暗自生怒,捻起筆筒裏的那枝桃花放在鼻尖嗅了嗅,站起身往外走去。
牀榻上的兩個少年都微微一震,起身穿好衣衫,身影一閃,消失在屋子裏。
依舊是怡香樓門外,赫連瑜攔住古云清,扯住她的青色袖子,不容回絕的道:“跟我去喝酒!”
古云清方纔便擔心着赫連瑜會跟來,一出怡香樓就拉着六子走的飛快,卻不想還是被攔下了。
她拽了拽自己的衣袖,不悅的開口:“赫連公子,小的還有事在身,實在抽不開身,公子還是另找他人喝酒吧!”
赫連瑜抓着她的衣袖不放,對她身後的六子邪佞一笑:“你去,把這畫冊帶回去!”說完不管不顧,扯着古云清的衣袖就走。
古云清掙脫不得,只能踉蹌跟着,皺眉道:“赫連公子,在下真的有事在身,不便飲酒,不如改日再去吧!”
赫連瑜只作未聽見,拖拖拽拽將她拉進了一家酒肆,這小酒館與那些酒樓不同,沒有浮日喧囂,十分靜謐,每個酒桌都用屏風隔開,隱隱能窺見人影,卻看不清人臉。
酒肆老闆似乎認識赫連瑜,見他來了,笑着打了聲招呼。
赫連瑜熟門熟路的扯着古云清進了東南角的屏風內,一方矮桌下面鋪着軟木,赫連瑜席地而坐,對跟過來的小二說:“將店中的梨花釀拿來。”
店小二似跟赫連瑜也熟識,打趣道:“少爺往日都喜歡烈性的燒刀子,今個怎麼改成溫軟的梨花釀了?”
赫連瑜也不生氣,往古云清臉上看了一眼,才笑道:“怕我這位好友飲不得烈酒。”
古云清好看的眉頭微微蹙在一起,面色依舊冷淡:“我不能飲酒。”當着小二,一點也不給他面子。
赫連瑜脣角微微揚起,眉宇間少了些陰鬱,並未因古云清的話而動怒,輕笑道:“那今日我便教會你飲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