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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桑 - 第二百三十章 假媳婦 & 泡藥酒字體大小: A+
     

    “簡單?”三個男人同時看向姚艾。

    年輕靚麗的姚艾雖然穿着一身藍色粗布衣服,但她身材窈窕、細長,一頭烏黑的秀髮紮在腦後,白皙紅潤的臉色因爲剛纔的走路帶着一些汗水,整個人迸發出青春健康的活力和朝氣。

    她小心翼翼把手提的籃子上放在桌子,雙手從裏面捧出一個小罈子,得意的舉在三個男人中間:“喏,就是這個。”

    “這是什麼?”夜色盯着姚艾的臉。

    他第一次這麼大膽的盯着姚艾的臉看。

    曾雲峯已經告訴他了,姚艾是組織上給他安排的假妻子,以前雖然見過,卻沒仔細觀察過,今天近距離一看,挺漂亮的。

    如果她能猜出電報裏的謎,說明她很聰明。

    和聰明的女人交往,不累;和聰明的女同志交往,工作起來有勁。

    夜色的興致被這個謎吊起來了。

    “醬油。”姚艾咯咯咯的笑。

    她早晨出去打醬油,回來時正好聽見三個人討論不能點燃的油是什麼,立刻想到醬油。

    “嚴肅點。”他小聲制止。

    雖然他和姚艾的夫妻關係是假的,似乎在三個男人中,只有他開始有權利名正言順管教姚艾。

    姚艾鬧了一個大紅臉,一聲不吭捧着醬油罈子走向竈房。

    曾雲峯提起右手食指點了幾下夜色。

    夜色偷偷朝着廚房方向看了一眼,提手揉揉眉頭。

    這算什麼?

    夫管嚴?氣管炎?

    好奇怪的想法。

    夜色的臉瞬間也紅了。

    李家鵬詭異的看着三個人的表情,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曾雲峯笑着解圍:“行了,咱們繼續咱們的問題,讓小姚用剛打的醬油給咱們做點飯吃。”

    他故意用醬油打趣夜色。

    夜色瞪他一眼,重新開始剛纔的話題:“不管怎麼說,按照現在的形勢看,南林橋的兩頭應該都有一個拿着不會點燃的油的人,一真一假,如果我是特務的話”,乾脆兩個都抓起來最保險。”

    李家鵬同意:“對,這是最安全、最保險,也是最簡單的做法。”

    曾雲峯提醒:“咱們想到了,1號同志也能想到,同樣道理敵人也能想到,所以最關鍵的地方還是在不能點燃的油上。”

    討論半天,話題又繞回到原處,三個人冷場了。

    “飯好了。”姚艾手腳麻利的端出兩大碗湯麪條,上面臥了一個荷包蛋,兩三片綠油油的小青菜,暗紅的湯麪飄着一層切的細碎的蔥花,聞着香,看着漂亮。。

    “還真有醬油。”曾雲峯調侃着。

    李家鵬擡手接了一碗,笑着說:“謝謝你了。”

    只有夜色,神態古怪,不敢擡頭看姚艾,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姚艾端出來的兩碗麪條,一碗給了曾雲峯,一晚給了李家鵬,她轉身回到廚房,又往外面端出來了兩碗。

    四碗麪條分發的順序,讓夜色心裏非常滿意。

    姚艾,是個懂事細心,是大局顧大體的女孩。

    這次,他同時接過兩碗,想都沒想,把麪條多的那碗放在姚艾面前,少的那碗擺在自己的位置上。

    曾雲峯偷笑,李家鵬莫名其妙。

    姚艾換了兩個人的碗,大大方方的說:“夜同志,我吃不了那麼多。”

    夜色第二弄了個大紅臉,自己好不容易想拍一次馬屁接過拍到馬蹄子上。

    曾雲峯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狂酸夜色:“夜色,人家小姑娘的哪有那麼大的飯量,萬一吃胖了嫁不出去你能負責麼?”

    李家鵬搖頭:“怎麼可能?小姚年輕漂亮,追求的人肯定多,嫁不出去?那是男人的眼睛都瞎了。”

    “吭吭吭!”夜色捂住嘴猛咳一陣子。

    李家鵬端着桌子上另外一個盛水碗遞給夜色:“怎麼嗆住了?喝點水沖沖。”

    他的話,像說單口相聲的人,逗得曾雲峯捧腹狂笑,說的夜色尷尬難堪,弄得姚艾臉紅害羞。

    夜色長長吸了一口氣,滿眼怨氣看着曾雲峯,冷哼一聲:“都坐下,吃飯。”

    四個人終於結束手忙腳亂的混亂局面,圍坐圓桌邊吃飯。

    “明天行動怎麼安排?”夜色問曾雲峯。

    “你呢?”曾雲峯反問。

    “有可能參加焦君牟的小組。”夜色還沒接到通知,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參與。

    “這樣的話,咱們的行動分兩組,我帶一組,宋凱負責一組,南林橋一頭一組,見機行動。”

    “一旦出現異常,你們往北面跑,五百米外明天正好有大集,我帶人在那裏巡邏,可以接應你們。”

    “姚艾帶着幾個人在橋上賣扇子,你們拉開距離,彼此之間可以相互看見,又能接近兩面橋頭,隨時準備保護雄鷹1號撤離。”

    “好。”

    姚艾迴答後,看着曾雲峯,說:“還有,咱們的人是不是可以在玻璃酒瓶裏面裝上一些汽油,手裏拿着,多去幾個,迷惑敵人,同時萬一出事時,點着了,臨時可以充當武器使用。”

    “好主意,姚艾,你很聰明啊。”曾雲峯挑起大拇指,誇獎道。

    姚艾當着夜色和李家鵬的面被誇獎,感到很不好意,她繼續提出問題:“如果這個主意可行的話,汽油從哪裏弄?”

    曾雲峯看向夜色和李家鵬。

    夜色爲難:“我現在跟着焦君牟,一舉一動必須謹慎,張裴灃又不在洛邑,一天之內我出面的話動靜太大,容易引起懷疑。”

    李家鵬說:“我來弄,這幾天我正好開着警察局的一輛轎車,弄點油出來易如反掌,晚上8點,我把油送來,你們準備好瓶子就行。”

    “就這麼辦。大家一定要謹慎,明天特務必定會很多,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從他們的包圍中扯開一個口子,讓他們自亂陣腳,自顧不暇。”曾雲峯手指敲向桌子。

    當天晚上,焦君牟在他的辦公室,召集手下人開會,同樣是佈置第二天抓捕雄鷹1號的事。

    “夜色,你去西頭。”焦君牟說。

    “是。”

    “張旭初,你去東頭。”

    “我?”張旭初指着自己。

    他極少帶人出去,他的本職是譯報,怎麼會讓他衝鋒陷陣?

    “我呢?”坐在一邊的林立國急了。

    就在焦君牟喊道張旭初時,他覺得那個人應該是他。

    “你跟着我,這次接頭很詭異,電報本身隱藏的謎團我們誰也說不清楚,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兩個都抓起來。咱們負責支援,哪頭難抓咱們去哪頭。”

    “是,”林立國悶悶不樂。

    焦君牟沒把他當成主力,而是當成了替補,這種安排對他而言,是他地位岌岌可危的現實表現,更是一種恥辱。

    “林參謀,別多心,你想想看,哪邊是真哪邊是假誰也不知道,那你跟着我,最終去抓的只能是真的,功勞非你莫屬。”焦君牟說這幾話時,並不忌諱夜色和張旭初。

    夜色和張旭初本性裏面沒有林立國的貪婪和小心眼,這點是他可以放心利用的人性弱點。

    “是。”林立國這時的回答響亮而霸氣。

    他喜歡抓住人的成就感,還有審問人時的血腥味道。

    焦君牟對他不錯,知遇之恩他一定會在明天的行動中回報。

    焦君牟看着林立國前後不同的反應,心裏暗暗冷笑。

    明天,林立國會和他保護的雄鷹1號一起變成他的階下囚。

    陽光下的南林橋,頗具江南水鄉的風味,凝聚蘇州文化的風韻。

    它是洛邑城內最具代表性的多孔薄墩聯拱石橋,橋長四百米,共有六十個孔,東西橋頭各有一對石獅子,傳說是明朝年間的一位洛邑縣令仿照老家石橋模樣修建的。

    距離街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焦君牟就帶着林立國在南林橋上拉回地走,他倆的目光,盯着手裏拿瓶子、罈子、罐子、杯子的人。

    雄鷹1號的電報像是正月十五猜花燈燈謎,讓人費解。

    “焦長官,那邊。”林立國興奮指着橋頭一個左手拿着煤油燈,右手端着一個碗的男人,他站在石獅子邊,似乎在等什麼人。

    焦君牟擡腕看看手錶,冷冷的訓斥道:“現在距離街頭時間還有五十分鐘,你怎麼這麼毛躁,而且又犯了同樣的毛病,叫我焦長官,你不像一個成熟老練的特工。”

    “我看見共黨就興奮。”林立國不以爲然的說,他一邊說眼珠仍舊不停四處踅摸,看見每一個手裏提着東西的人就像虎豹看見了綿羊。

    焦君牟不動聲色,只是慢慢在橋上散步。

    他雖然安排了夜色和張旭初分別去兩個橋頭抓人,但他們都不是最讓他放心的人選,程之林和他的兩個同伴,那三個槍手,纔是他今天偷偷安排的奇兵。

    兩面橋頭一邊一個,程之林喬裝改扮之後站在橋中間,他左手提這個一個大提琴箱子,裏面放的是狙擊步槍。

    對於雄鷹1號,寧可殺掉,也不能讓他跑掉。

    焦君牟對三個人下達的最後命令是:“在接頭時間到達之後的十分鐘,如果還沒抓到雄鷹1號,所有手裏拿着瓶瓶罐罐之類物品的人,無論男女老幼,一概擊斃。”

    此役,他不能重蹈劉家衝覆轍,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時間又過去一陣,橋上的人越來愈多,過往路人,趴在橋欄杆上看水看風景的,做買賣的,乞討的,甚至扒手。

    “奇怪!”焦君牟發現一個奇怪現象,手裏拿着瓶子的人越來越多,從偶然看見一兩個,到現在的六七個。

    他裝着看向水面的時候,撞到身邊一個拿着小心舉着大鐵勺的男人。

    鐵勺一歪,勺子裏面已經發黑的液體呼啦一下全都灑在地面。

    “喂,我一家人一個月的油被你撞撒了,你賠我。”那個男人揪住焦君牟的衣領子,不依不饒。

    “油?哪有這麼黑的?”焦君牟裝作不相信。

    “我從路邊炸油條的老表那裏要了一勺,就這麼糟蹋了,你賠我。”男人開始憤怒。

    焦君牟蹲下。手指在地面的液體上沾了一下,的確是菜籽油。

    他從兜裏掏出一張紙,擦擦手後,扔在髒乎乎的油上,第二次才從兜裏掏出幾個銅板的,打發走了那個男人。

    “爲什麼?”焦君牟心裏不斷思索。

    接個頭,值得這麼大費周折,弄個謎語出來。

    費解。

    帶着心中的疑問,焦君牟繼續在橋上走動。

    此時,距離接頭的點,只剩下三分鐘了。

    橋東頭,一個帶着草帽的男人,手裏提着一個罐子,罐子上面蓋着蓋,站在橋頭東張西望。

    張旭初走過去,指着罐子問:“老哥,買什麼的?”

    戴草帽的男人挑眼打量張旭初一下,反脣相譏:“你都不知道是買什麼,問什麼問?”

    這句話,問的張旭初一肚子氣。

    他擡手想要掀開蓋子,被罐子主人制止:“危險,不行。”

    張旭初頓起疑心。

    提前三分鐘,時間截點差不多;裝着東西的罐子,說不定裏面就是那種點不燃的油,他必須檢查一下。

    張旭初一把推開男人,右手揭開罐子上等蓋子。

    “啊,”他發出一聲尖叫。

    濃郁的酒香中,一條顏色鮮豔的小蛇伸出頭,在張旭初的手心咬了一口。

    罐子的主人迅速摘下頭頂草帽,捂住罐子口,強行把那條小蛇塞回罐子裏,把蓋子重新蓋好。

    “不讓你開你非要開,我剛泡了兩天的藥酒,有人預定了,你非要看,有什麼可看的?快去找醫生吧,那條蛇是條毒蛇,晚了你的小名不保。”男人埋怨着,順便又提醒了張旭初一下。

    “毒蛇?”張旭吃害怕。

    越害怕,他越覺得手腕發麻、發疼,手臂看起來比另外一條要粗了一些。

    “你們繼續找,我去找點藥。”他交代跟着身後的兩個手下,自己直奔安心藥店,找歐陽磊給他祛毒。

    這樣一鬧,又過去了兩分鐘,焦君牟帶着林立國已經走到距離張旭初被蛇咬的位置二十米遠。

    他們的位置在高處,橋頭的景緻看得一清二楚。

    上午十點整,一個年輕男人進入焦君牟和林立國視線。

    他手裏拿着一個白酒瓶子,外面貼的標籤是杜康酒,度數三十八度。

    “真會裝啊,用白酒瓶子就能騙過勞資了?”林立國超過焦君牟,快步走到那個男人身邊。

    他一把奪過酒瓶,擰巴幾下,打開瓶蓋,湊到鼻子邊聞了聞。

    “砰!”林立國摔碎瓶子,從腰裏掏出手槍,對準這個年輕人,得意洋洋的說:“雄鷹,你終於被我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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