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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裝着活人的麻袋,馬上被送到了審訊室。
“什麼人?”沈清風驚駭。
這種情況,聞所未聞。
哨兵回答:“不知道,大院門口發現的,每個麻袋裏面裝了一個人。”
敢把人扔在特務處門口,不是公然挑釁就是錦上添花。
沈清風下意識看向黃舒朗。
直覺跟他有關。
哨兵遞過來一封封口的信:“這是和麻袋一起扔下來的。”
沈清風接過信,撕開,自己並沒看,雙手遞給王進一。
王進一打開信,掃了一眼,重新遞給沈清風。
沈清風看了一遍,命令哨兵:“把他們帶進來。”
室內氣氛驟然緊張,因爲爐火而炙熱的空氣似乎同時跟着清涼下來。
沈清風站起來,繞着黃舒朗和杜寬轉,邊轉邊笑。
“新的證人出現了,你們倆是主動交代還是被動被揭發,意義完全不同。”
黃舒朗疑惑的問:“什麼意思?”
沈清風搖頭:“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看在咱們三人同爲黨國效力的份上,我勸某些人不要繼續執迷不悟了。”
他故作神祕,酷似自言自語,隻字不提某些人到底是誰,獨自一人玩着有趣的猜謎遊戲。
杜寬和黃舒朗一樣已經被關了幾天,或許受夜色的影響,他沒受多大罪,身上象徵性的捱了幾鞭子,帶着幾條血道,比起黃舒朗肩膀上拳頭大小的烙鐵印好多了。
聽了沈清風的話,他微微一笑:“長官,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堅信長官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他的精神氣,自始至終沒有懈怠。
王進一感慨:“要是所有將士都像你,彈丸之地的小日本怎麼能肆意妄爲呢。”
他的話,似有所指。
哨兵原樣拖着三個麻袋進入審訊室。
其中一人看見黃舒朗,完全忘了對方是被困在椅子上、受了刑的罪犯,不管不顧的叫喊:“黃幹事救我,我冤枉。”
黃舒朗一看,大事不妙。
他張嘴狡辯:“這是圈套、陰謀,我要見唐長官。”
沈清風推推架在鼻樑上的眼睛,斯文的說:“不是我們不給你機會,唐長官事務繁忙,我們幾次向唐長官彙報,連電話都打不進去。”
“那我要見三小姐。”黃舒朗改口。
“三小姐昨天突然去了北平,我們和她也聯繫不上。”沈清風惋惜。
他事實上已經把黃舒朗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了。
“行了,家務事稍後再說,還是先說說糧食的事情吧。”王進一打斷兩人的對話。
沈清風走到喊叫黃舒朗的男人身邊,敲着他的腦袋問:“叫什麼?幹什麼的?”
“我叫王發奎,督察處洛邑糧倉保管員。”
“督察處洛邑糧倉保管員?”王進一喃喃自語一句之後,臉色驟變。
當即命令:“把杜寬帶回去。”
“是。”
杜寬被帶走之後,他緊盯着王發奎脫口而出:“除了沈科長、林立國之外,全都出去。”
“是。”
“今天的事隻字不準外漏,泄露着殺無赦。”
“是。”
包括速記員在內地的另外四名士兵魚貫退出。
王進一親自審問。
他把視線轉移到第二個人身上:“你呢,是幹什麼的?”
“報告長官,我叫韋宏新,糧倉看大門的,三天前的晚上,黃幹事讓我給一個男人送一封信,裏面內容我不知道,但是放了不少銀元。”
“帶他去認人。”
林立國帶着韋宏新去了牢房。
“你呢?”他又問麻袋裏的第三個人。
“我叫董大發,開了一間馬車行,他們送糧食的車,是從我這裏僱的,僱主專門交代,糧食從哪裏拉的再送回那裏,不許多問。”
“你從哪裏拉的糧食?”
“不知道,馬車趕到東興衚衕口,我們就被帶走了,車裝好後纔給我們的,具體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這時,林立國帶着韋宏新回來,他衝王進一點頭。
王進一當即指着韋宏新和董大發:“林立國,把這兩個人處理掉,你親自幹。”
韋宏新和董大發一聽,發出撕心裂肺的求饒:“饒命啊,長官饒命啊。”
林立國先是每人扇了一耳光,止住他們的慘叫,隨後一手拖着一個,拖出審訊室。
現在,審訊室內只剩下四個人。
王進一痛惜的看了一眼黃舒朗,悵然一聲長嘆:“黃幹事,爲人低調一點不好麼?太過招搖遭人恨啊。”
黃舒朗極力點頭:“是是是,處座教誨的對,舒朗知錯了。”
王進一面無表情,猛地伸出右手狠狠捏住黃舒朗的下巴:“督察處什麼時候多出一個洛邑糧倉的編制?”
黃舒朗面如死灰。
他第一眼看見王發奎被抓,就知道大事不妙。
這個糧倉,是他受命唐棠私建的,一應人員的編制和供給全靠吃空餉維持,假編制、假軍銜、假軍人,一旦傳出,只有死路一條。
“處座,這件事我能否單獨向您彙報?”
黃舒朗心存僥倖,或許王進一能看在唐金生的面子上,放他一條生路。
王進一鬆開他的下巴只說了一句話:“太晚了。”
太晚了?
黃舒朗目光呆滯。
這句話的意思,太明顯,太直白。
“處座求您,讓卑職跟唐長官通一次電話,求您了。”黃舒朗苦於被綁,否則跪地求饒的心都有。
王進一不再搭理他,走到一直沒有審訊的王發奎面前,踢了一下:“黃舒朗去你那裏拉糧食,還有誰知道?”
王發奎迅速回答:“沒有,一個人都沒有,黃幹事從來不去,平常都是派手下人去,整個倉庫只有我一個人認識他。那天拉糧食,我把人都打發走了,只剩韋宏新一人,我倆把糧食擡上馬車的。”
王進一眼珠一轉,拉着他的衣領子厲聲問:“沒說謊?”
“沒有,真的沒有。”
“你,要死要活,現在選。”王進一的聲音又變得很和善。
“活,我想活,我不想死。”王發奎鼻涕一把淚一把。
“聽好了,我叫你幹什麼你幹什麼,走漏一點風聲或者違揹我的意願,只有死路一條,懂了麼?”王進一把威脅的話說的雲清風淡,好像在和一個熟人聊天,很有煽動性和誘惑性。
“是,長官,只要您饒了我,我聽您的,什麼都聽。”王發奎面對生與死的選擇,毫不含糊。
回到辦公室,沈清風問:“處座,這件事很奇怪。”
“奇什麼怪。”王進一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揉着眉頭。
“誰幹的?拿到所有證據給咱們送來,什麼目的?”沈清風一肚子的疑問。
“哼,還有誰,除了張家那個瘋子。”王進一索性閉目養神。
“張裴灃張瘋子?”沈清風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