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熊凋漸漸吻向夏芸時,門外突然飄來一張白紙,剛好飛到他們兩嘴間。
兩人同時吻在布條上後,立馬分開。
熊凋驚訝地看着那白紙上寫了四個黑字。
“注意分寸”
那四個字寫的龍飛鳳舞,像是匆忙完成的一樣,還留有一些墨跡,特別是最後的寸字,寫的最爲潦草,而且落筆處還留有一團圓圓的墨跡。
熊凋見夏芸看着自己笑個不停,微微指了指她的嘴。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見手上沾了一點墨汁。忙放下白紙,跑到後門,來到池邊,對着池子一照,嘴脣附近都是墨汁。於是他忙掬了捧池水,洗了把臉。洗乾淨後,纔回到屋內。
他看到夏芸正拿着那張白紙,笑着直搖頭。
夏芸道:“老爺子還真是瞎操心,居然還特地折回來管這事。”
熊凋也猜到是‘一抔黃土’留的紙條。但剛纔夏芸將嘴湊到他的面前時,看着她楚楚可人的模樣,他心神盪漾,不能自己的感覺,事後想來仍是有一股奇妙的感覺。
這一親沒親成,倒使他有些沮喪。但是‘一抔黃土’留下了話,他也不敢違背。
夏芸不想違背爺爺的話,但是和心愛的人不能親熱,又使得她心煩。
她眼珠子一轉,走到熊凋面前笑道:“老爺子去外面至少要十天左右的時間。現在天色還早,我帶你出去逛逛吧。”
熊凋心想來這這麼久了,還沒到這裏好好玩過,現在既然有這個機會又何樂而不爲呢?於是笑着答應了。
兩人並肩走出房門,屋外正太陽高照,但秋天的太陽沒有夏天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像個溫和的長者一樣,把光輝送給大地。
夏芸指着東邊的深林道:“那邊盡頭有一片大湖,風景很不錯,老爺子每天都是在那釣的魚。我帶你去看看吧。”
熊凋點頭答應了。於是兩人沿着林間小路散起步來。他們踏着一地落葉,呼吸着林中新鮮的空氣,不時還能聽到幾聲鳥叫。熊凋見樹枝上有幾隻百靈鳥,見了他們,並沒有高高地飛去,只是從一個樹枝跳到另一個樹枝。繼續歡快地歌唱。
夏芸道:“你知道當初我是怎麼找到這裏的麼?”
見熊凋搖了搖頭,她側着頭,捋了捋頭髮,道:“當初老爺子雖然沒有見到奶奶最後一面,但是他把他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夏家。二十年前,他又回到了夏家,見我爹日子過得很好,知道他不會跟自己走後,便給了我爹一副黃色地圖和一隻鐵哨子,說如果有需要可以到地圖所指的地方吹哨子,就能找到他了。”
她接着說道:“後來我們夏家無故被錦衣衛逮捕,我爹讓我帶着那兩樣東西去找他。也就是在那時我見到了你。”
熊凋不解道:“這裏離我那很近?”
夏芸道:“對呀,那條地下河一直通到竹林邊的小溪的上游地帶,那裏有一個隱祕的通道可以走到地下河來。我就是對着地下河吹了口哨子可是等了很久他也沒有來。”
夏芸嘆道:“當初我以爲他是騙我的,所以氣的把哨子和地圖摔到河裏就走了。後來出去漫無目的地到處逛,結果被鷹眼組織給抓住關到牢裏去了。”
夏芸想到在死牢時被虐待的時候,還是不禁感到後怕。恨恨地說道:“要不是他早點出來找我,我也不會被抓住了。”
但又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算了還是不說了,畢竟他還是把我給救了,把我爹和夏家的所有人都救了。”
熊凋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突然停住了腳步,輕輕抓住了她的雙肩,真誠地道:“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你的。絕對不會再讓你受一點點傷。”
夏芸見他一副嚴肅的模樣,輕輕一笑,飛快地吻了一下他的右臉,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退了回去,臉紅道:“這是你說的,說到一定要做到。”
熊凋摸了摸被她親吻的臉頰,不禁也臉紅了。一股衝動讓他將夏芸抱在了懷裏。柔聲道:“恩,說到做到。”
林中鳥鳴婉轉,微風送來一股涼意,可是相擁的情侶是不會感到冷的。
夏芸低聲道:“我相信你。”
兩人纏綿了一會兒,才漸漸分開。又繼續往前走。不過這次,熊凋主動牽着夏芸的手,兩人比之前更爲親密了。
兩人走過樹林,迎面便看到一片廣闊的湖泊,湖面波光粼粼,不時有一兩條魚飛躍而起,濺起點點水花後,又沉到湖裏。
走近低頭一看,湖面下長滿了綠油油的水草,魚兒在水草間往來穿梭,自由自在。
兩人站在湖邊,一同坐下。夏芸靠在熊凋的肩上,兩腳懸空,在湖面上盪來盪去。熊凋聞着她髮絲的清香,斜眼看着她油亮的黑髮,心中感到甜蜜無比。
那一瞬間使他感覺到這輩子不過是想成爲身邊這人的依靠而已,其他的事真的可以不太在意了。他甚至不想報仇,也不想讓嵐來打攪他此刻的寧靜。
想到嵐,他還是不免會生出一股莫名的歉意。當她知道他和夏芸在一起後,她會高興麼?她會笑着祝福自己麼?
他想如果她是他的好朋友一定會祝福他的。可是他還是不太確定她對他的感情是什麼?
但是他現在再也不敢多想嵐了。因爲他已經有了夏芸。他愛夏芸,就不能再愛別人,這是他的原則,他必須遵守。
兩人在湖邊一直待到日落,纔回到屋內。
夏芸到廚房去做菜去了,而他也爭着要幫忙。可生火時,不是把柴火放的太少就是放的太多;切菜時,不是劃傷了自己的手,就是把菜切得不成樣子。最後終於被夏芸笑着趕了出去。還是夏芸拯救了晚餐。
上菜時,飯菜仍是香嫩可口,極其美味。兩人吃飯時有說有笑的,可是一到晚上,當夜幕低垂,四周寂靜,只能聽到鳥叫蟲鳴時,兩人坐在一張牀上,倍感無聊。
熊凋想了想,道:“我還是睡到地上算了吧。睡在牀上,我怕出事。”
夏芸噗嗤一聲笑了,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要是你想睡地上,就睡地上唄。”
熊凋真的要往地上睡。夏芸忙笑着阻攔道:“算了,地上怪冷的,還是來牀上睡吧,只要你不想幹什麼,就不會發生什麼的。”
熊凋最後還是妥協了。
兩人裹在一個被窩裏,側着身子,彼此相對。
熊凋近距離看着夏芸道:“沒想到我們會有這一天。”
夏芸淺笑道:“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這樣的日子呢?”
熊凋道:“恩。”
熊凋柔聲道:”我以後就叫你芸兒,好麼?”
夏芸頑皮一笑道:“你要是叫我芸兒,那我就叫你小熊子,怎麼樣?”
熊凋笑道:“只要你高興就行。”
於是夏芸故意輕輕地叫道:“小熊子”
熊凋柔聲道:“芸兒。”
熊凋就這樣一邊看着夏芸一邊叫着她的名字,後來不由得用手去撩動她的發,見她雖然仍看着自己,臉上卻已露出了微微的睡意。不禁勸道:“困了就早點睡吧。”
夏芸開玩笑道:“你可不要趁我睡着後,動手動腳哦。”
熊凋笑道:“那也只有等你睡了才能知道啊。”
熊凋好不容易纔把她哄睡了,自己也困了。
睡前他心想,能夠看着心愛的人在你身邊入睡,這樣真是一種大幸福。
就這樣過了十天。一天早晨,天剛亮,兩人還沒起牀,就看到‘一抔黃土’滿面風塵,瞪着個大眼睛在牀邊看着他們。
兩人見了,忙下了牀。
熊凋忙解釋道:“爺爺,這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們什麼也沒有做。”
夏芸也忙道:“老爺子,剛回來就扳着張臉給我們看,幹什麼呢?”
‘一抔黃土’嘆道:“你們想怎樣就怎樣,我可管不着,再說了,那丫頭也救不出來了。我看你們也不用管她了。”
熊凋聽說嵐沒有被救出來,吃驚問道:“連您也救不出來麼?”
‘一抔黃土’嘆着氣,連連搖頭,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