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弒神，這兩個字看起來便讓人生出不敢逼視之感！

何謂神明？！高高在上，受萬人膜拜崇敬！一舉一動，都有無窮無盡的威力！一言一行，都能夠決定萬千生靈的生死存亡！

這樣的存在，是凡人能夠對抗得了的嗎？！

龍頭大人他……莫不是瘋了不成？！

王龍眼光微微一掃，便看到了許多人心中的想法，不由得苦笑一聲，搖頭道：“我沒有發瘋，也並非是在空說大話！”

“這個選擇，其實我和人皇在第一次初遇之時便做出了！但卻無法說出來！”

絳雪忽的點頭道：“所以你在瀛州之時，纔會感慨你們兩個人其實是同病相憐！便是因爲都擔負着這樣的重擔，卻無法擺脫，無法說出。”

“沒錯啊……”

陵漓又問道：“那既然如此，爲何你二人又在瀛州大戰一場呢？！”

“你不要忘了……”王龍一笑道：“我們仍舊是死敵，等到除去這位所謂的神明之後，便依舊要死戰不休！他與我交手，是爲了確認我的實力，一方面看我是否足夠做他的盟友，共同對抗神明；另一方面，是看我是否能夠擁有反過來對抗他自己的力量。”

“原來如此。”

東海龍王道：“話雖如此……所謂的神明，怎麼可能會被你我這樣的凡人打敗？這也未免，太過玄奇了吧？！”

“其實，你們都將這個存在想得太過高高在上了……依照十三卷龍文天書之中的說法，和我這些日子以來的探究分析。所謂的神明，更像是一個世界的守護者，一個創世神走後留下看護的管家。”

“所以他的力量是很有限的。這也便是爲什麼，他會創造了……龍族來代他監管整個世界！”

“……龍族？！”

“龍頭大人是說……整個龍族，其實是他創造出來的種族？用來統領天下，監察天下的？！”

“沒有錯！”王龍嘆道：“這也是十三位龍皇后來發現的，所以那種所謂的要監管所有種族，高高在上的靈魂，也是與生俱來。因爲那是被這位神明所賦予的……”

“其實你們不感到奇怪嗎？洪荒之時，天地初分，萬物都不曾開化，所謂的百家妖族自生自滅，與天地相比渺小之極。但爲何龍族，忽然間就憑空出現了，而且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簡直是莫可抗衡！”

“龍，那真是一種完美之極的生靈！遠遠超越了所有自生自滅的百家妖族，甚至直到今日，即便是如今的人族，也比不過龍族的完美！”

“那便是因爲，他們本就是神明一手創造出來的……對於他而言，這些龍族不過是工具罷了！用來維持整個世界的正常運轉，防止出現什麼亂子。”

“可是亂子還是出了，是嗎？！”

說話的，竟然是窮兇極惡！這個亙古以來，威名無可匹及，兇名更是無可匹及的天上地下第一兇獸！

王龍心中一動，沉聲道：“原來你也已經意識到了……”

“當年……不知道幾千萬年以前，我們四個兄弟橫空出世，肆虐天下掃蕩萬里，可以說是肆無忌憚，自在逍遙！可是卻被十三位龍皇生生鎮壓，這件事我如何也想不通，不過現在，看來所謂的亂子，便是我吧！”

王龍點頭道：“是你，也不是你……準確的說，是所有生靈內心深處的躁動，慾望！對於自由的渴望，對於未知的探索，凡是有了靈魂，有了心智的存在，都不可避免的擁有這些，這是生靈天性本能，與生俱來的。”

“但對於這位神明而言，這是危險之極的東西……”

絳雪沉吟道：“不錯……一旦生靈擁有了探索未知的心念，有了崇尚自在逍遙的慾望，便會不顧一切的去追求，去得到，終不免有一日，會有打破藩籬，衝破牢籠，發現世界真相的人存在。而這，是這位世界的看護者無法接受的……”

“沒錯……所以，他將整個龍族，包括十三位龍皇慢慢衍生出的這種種念頭，生生地抽離了出來，創造了你，窮兇極惡！”

王龍長嘆一聲。

“暴虐，貪婪，狡詐，愚昧……這本是所有生靈固有的天性！但卻被這位神明當做危險之物，將之從龍族身上抽離，並整合爲一個個體，也就是你的由來。”

“你說你從未明白自己的出身……其實便是這個原因了。因爲你同龍族一般，也是被生生創造出來的。”

“貪婪帶來渴望，暴虐帶來力量，狡詐帶來心念，愚昧導致無謂！這些東西存在聚集在一起，便會生出必然會生出的東西……那就是動盪！”

窮兇極惡沉聲道：“所以他將十三位龍皇，連同萬千龍族心中的這些執念抽離，凝聚到了一起，形成了我這個存在。”

“不錯！所以……便是十三位龍皇聯手，幾乎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卻仍舊無法完全將你擊殺！而只能選擇了封印！因爲，你本就是他們的一部分！可以說，你與十三位龍皇的力量，其實一陰一陽，一善一惡，應該是對等的。”

東海龍王忽道：“不過，從以後的歷史看來，這位神明的如意算盤仍舊是落空了……”

王龍笑道：“不錯！這也正說明他並非萬能，他也會有無奈的時候……雖然將整個龍族連同龍皇心中的這些念頭抽空，卻無法阻止其他生靈心中慢慢自然衍生的心念。”

“那些生靈並非是他所創造，而是天地衍生，故而他也沒有辦法將之抽離出去……所以便想再度藉助龍族的力量將之毀滅。但他沒有料到，十三位龍皇的力量漸漸超出了他的控制，竟然再度恢復了心智！”

“他親手創造的生靈，竟然反過來對抗自己！而且這十三位龍皇，的確是修爲高絕，力量強橫無比！一時間他也顧不着其他種族了，專心的消弭這個禍患。”

“所以，就有了剛纔我說的那一切……龍族被日漸稀薄的洪荒之氣迫害，漸漸地湮滅在歷史的塵埃中；而十三位龍皇想要通過歸墟之地脫離這個世界，脫離這位神明掌控的努力也告失敗，被困死在了歸墟周圍。”

王元限忽道：“可是，這九州諸島上的這位龍皇，也就是將十三卷天書傳下的這位存在，爲何不是與其他龍皇在一起，反而屍身被困在了龍冢之中呢？！”

“那是因爲……在其他十一位龍皇都失去了指望之後，至尊龍皇與這位智慧龍皇二人，選擇了兩條不一樣的道路。”

“他的選擇是……自行創造出一道歸墟之門！通過這個自己開闢，自己衍生的門戶，通往外界自在的世界！這道歸墟之門並非神明所造，自然也就無法被封印了。”

王元限一嘆：“可是他也失敗了，不是嗎？”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