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碗混沌的錢放在桌上,起身就要走,“好了。如今你也吃飽了,我該回去了。”
我剛站起來,她就一把抓住我的手。搖了搖說道:“你別走,我知道你要去哪裏?
地方不是你能去的!”
我震驚地看着她,有些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哪?”我蹲下身來問她,纔看清楚她發
簾後的一張小臉。
雖然有些慘白。但還算得上是粉雕玉琢,一雙黑葡萄似的圓溜溜的大眼睛裏卻是什
麼波瀾也沒有。小嘴嘟着,有說不出的可愛。
我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剛一碰到。她便條件反射的,一把將我的手打
開,並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道:“你幹什麼?”
這小姑娘怎麼這麼警惕的?
收回手,我笑了笑說道:“剛纔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她轉過身去,頭髮一甩。根根髮絲甩到了我的臉上,髮絲中透露出一股冰涼。我忍
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溫度怎麼這麼低?
“這還用問嗎?你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個人想要去那亂葬崗上了,就是因爲有人說那
裏有寶物嗎?他們一個個都不要命的跑去那裏,最後還不是被人挖了心。”
我的心一涼。整張臉沉了下來,“你怎麼知道?”
我心裏有顧慮的,這個穿白衣服的小女孩,肯定就是在亂葬崗之上,嚇退他們的女鬼。
小女孩看到我的臉色,眼裏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的,這城
要變天了,你還是趕快離開這陽春城吧,否則…”
她似乎有些忌憚,沒有說全,不過我還是能從她顫抖的話語中,知道她有些害怕。
“罷了,今晚就不去了吧!”我站起身,跟她說道:“你還是趕快回家吧!一個小女
孩在外面畢竟不安全。”
我大步向外走去,穿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我看着面前的兩個交疊的身影,皺了皺
眉頭轉過身道:“你還跟着我做什麼?”
身後的正是那個小女孩,從我出混沌店開始,她就一直跟着我。
她低頭,兩隻小手交叉在一起,看着自己的腳尖,沒有說話。
我終究是有些不忍,蹲下身跟他說道:“你是不是做錯什麼事情不敢回家?沒關
系,我帶你回去跟你的爹孃好好說一說,他們不會責怪你的。”
“我沒有爹孃,我來這裏本來就是一個人,不如這樣,我跟着你一起去你想去的地
方,你想找什麼東西,我知道。”
她極有自信的說道,眼睛在月光中一閃一閃,像一隻小鹿。
我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我想找什麼東西,而且你一個小姑娘家的,半夜在亂葬
崗上不害怕嗎?”
她雙手環胸,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哪來那麼多廢話,我帶你去你不就知道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便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去,我也沒有反抗,跟着她的腳步一步
步向郊外走去。
這亂葬崗是戰爭時期留下來的,曾經作爲兩國交戰的邊界,不少士兵在這裏戰死之
後,由於沒有人來這裏認領,所以便一直堆積在這裏,久而久之形成了亂葬崗。
不過稍微懂點風水的人看一眼也知道,這亂葬崗崗的第一次是極好的,南北邊被羣
山包圍,西邊又是一汪湖水,背山面水,這種地勢多半會被選作王侯將相的陵墓之用。
夜色微涼,我跟着小女孩來到了一處墳坡前,四周還有一些被人扯斷的荒草,看來
是不久前纔有人來過。
“你們想要找的東西就在那底下。”
她乘着墳坡說道。
我一揮手,將上面的荒草全部揩去,那墳坡的一半土突然都被我削了去,底下現出
了一個棺材。
沒想到在亂葬崗之上竟然還有棺材出現,條件好的一般也都是草革裹屍罷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在這陽春城內,懂得法術的人倒挺多,但是能有你如此深厚
內力的人,卻罕見的很,這裏前幾天的時候就被人挖過了,我不清楚他們有沒有挖
到,不過你可以試試。”
她眼睛定定的看着我,眼裏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我沒有管那麼多,揮手又將棺材蓋打開,在打開的那一刻,突然一股渾濁之氣沖天
而來,那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個亂葬崗。
小女孩走了皺眉頭那着我的手,說道:“趕快捂住鼻子,這個老傢伙,死了還不讓
人安寧!”
雖然聽她這麼說,但是我還是有些不解,捂住鼻子就可以聞不到了嗎?這股氣息明
顯就不是通過嗅覺來蠱惑人的,那祕密就在那棺材蓋之上。
我舉起右手,緩緩的在空中畫了一個圓,頓時一陣光波將我們兩個罩住,我向着棺
材走去,小女孩也沒有絲毫畏懼,她跟着我走,緊緊握着我的手,她似乎很信任我
的樣子。
我沒有管那麼多,往地下一看,除了一具白骨之外,沒有其他,“你想給我看的到
底是什麼?”
我問她話裏有一絲絲怒氣,她聳了聳肩:“看來你還是來晚了一些,被人給拿走
了,不過,那也沒什麼東西,就是前幾天有一個獨眼的大哥過來,把一個人帶走
了,他朝裏面扔了這個東西,並且那人人立了一塊碑,我不知道是什麼,不過我想
那個人應該跟你認識。”
獨眼的大師兄?
莫非她說的那個人,就是藍子楓旁邊的那個獨眼侍衛,可是他明明就說巫師已經死
了,而且是中了綿骨掌。
“你來這亂葬崗有幾日了?”我問她
她偏頭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有些日子了,自從我跟他們走散之後,我就在這裏過
日子,一般人不常來這裏,但是會有些進香的人,我肚子餓的時候就吃他們的貢果。”
我沒想到她如此可憐,我心中有些心疼,又問道:“那你之前可曾看見一個老頭,
被人打碎了頭蓋骨扔到這裏來了?”
其實我對她的回答是不抱希望的,因爲這亂葬崗一天的屍體倒是不少,她一個小女
孩不記得,倒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然而她的下一句話就一下讓我的心打了個寒顫。
“當然記得,你說的那個老頭,被人打碎了頭蓋骨?那個人就是我!”
我滿臉不可思議的望着她,“這個玩笑可一點不好笑!”
她嘟了嘟嘴,“我可沒跟你開玩笑,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