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跑出去,整個頭就撞到了一個堅實的胸膛上,她驚恐地擡起頭,在看到了男人的容貌的時候,突然大哭了起來。
“阿南,救救我,琪月瘋了…”
阿南抱緊了她,將她安放到了門外之後,就向琪月走了過來。
琪月站在原地驚恐的看着他向自己緩緩走來,“不要過來,這裏有毒,你過來的話會被毒死的!”
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自己眼前,然而卻因爲自己放的毒不能靠近他,想着是多麼的可笑。
阿南眼裏閃過一絲心痛,向她張開了雙臂:“琪月,你又調皮了,快過來吧,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以後我只會陪在你的身邊,我們去別的地方好嗎?”他循循善誘道。
琪月眼睛裏閃過一絲嚮往,對於未來能和他一起生活,她在腦中幻想了無數次,勾勒了幾千幅和他一起的畫面,然而如今近在眼前,她的腳卻一動不能動。
她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晚了,一切都晚了,阿南我配不上你,我血液裏流着西北最低賤的血液,這血液會毀了你也會毀了我,如今你就忘了我吧!”
她眼中的血淚不斷的往下滴落,每滴落在地上,都化作了一股毒液,毒液在空中積蓄,慢慢的形成了一股灰濛濛的濃霧,濃霧之中,那抹單薄的身影看着阿南的心都要碎了!
“低賤的血液又如何?我們的生存本來就沒有選擇,如今我遇見了你,便知道我此生都逃離不開你的手掌!”
說完,他奮力地撲向了那層濃霧之中,頓時濃霧消散開來,而阿南懷裏抱着的就是身形瘦弱的琪月。
此刻她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着,血流越來越多,安南心裏着急了,抱住她想往外走,但是剛邁出一步,身子便直接倒了下去。
“阿南!”
阿雅大叫了一聲,想爬過去接住他,然而自己的身體在堅持不住,也昏了過去。
等阿南醒來的時候,身邊睡着的人竟然是琪月,此刻她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均勻的呼吸表示她此刻還在睡着,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夢,她都眉頭緊蹙,額頭滲出了絲絲的冷汗。
阿南伸手輕柔地爲她揩去掉了發間的冷汗,剛一觸碰到她的肌膚的時候,琪月便睜開了眼睛,擡眼望向他,整個眼眸清明,裏面閃動着絲絲的喜悅。
“沒想到天堂還有阿南相陪,讓我死我也開心啊!”
她乾澀的嘴巴張了張,從裏面發出了一陣沙啞的聲音。
她有些口渴。
阿南向外瞟了一眼,一個身影便走了過來,手裏端着一杯茶對她屈身恭敬道:“夫人,先喝了這杯茶再說吧,你現在身子還虛的很。”
琪月有些驚訝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穿的是婢女的衣服,而那衣服正是靈鷲宮特有的。
難道她自己現在還在靈鷲宮之內?她的眼裏閃過一絲驚恐。
這抹驚恐被阿南看着了眼裏,他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的,溫柔說道:“不用擔心,以後你就在這裏住下吧,阿雅已經去師傅那裏住了,此次她受了很重的傷,估計一時半會兒還不可能痊癒,在她療傷的這段期間,你且先在這裏住下吧,至少這裏還很安全!”
沒想到,在她熟睡的時候,阿南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如今阿南說的確實沒錯,她只有住在這裏,纔可以躲避外面楊家人的追殺。
“如此也好,阿南,我不是故意要殺她的,而是……”
她極力的想辯解,但是阿南搖了搖頭,眼睛裏閃過一絲溫柔,“我知道,一切我都知道,阿雅雖然是靈鷲宮的宮主,但是她的本性卻不壞,她不是外界所傳的那樣殺人不眨眼,她其實從小就是一個人,師傅對她嚴苛的很,所以她有些擔心害怕。”
聽着他爲阿雅說話,琪月的心中有一絲不舒服,但還是盡力扯出了一抹笑容。
“我知道,我一直都當她是姐姐的。”
她乖巧的模樣讓阿南心中一喜,他溫柔地抱住她說道:“你放心,這次等阿雅的傷好了之後,我便帶着你隱退江湖,從此去過我們兩個的生活!”
“真的嗎?”
她眼睛裏閃過一絲興奮,瞪大了兩隻黑溜溜的眼睛望着他,就像一隻無辜的小鹿一樣。
她這樣子更是讓阿南心中憐憫不已,他抱緊了她,點了點頭,“真的,以後我再也不會負你!”
彷彿聽到了這世間最動人的語言,琪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笑容。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樣甜蜜的畫面在另外一個人的眼睛裏卻是格外的刺眼。
阿雅在山洞裏療傷,此刻她的面前有一個水晶球,他通過裏面可以知道靈鷲宮內發生的一切事情,而她用這個水晶球來看的也不過就是阿南。
此刻聽到阿南說願意爲了琪月放棄自己的時候,她的心中最後一絲期冀都破碎了,她沒想到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竟然是這樣看自己的,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部都是面前這個用毒的女人,全部都是因爲她!
她的眼裏閃過一抹嗜殺之色,她必須要殺了這個女人,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她的手輕輕地撫上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眼睛裏沒有一個慈母該有的憐愛,反而帶着一股狠辣決絕,“兒子,你爹就不要咱們了,那你是時候該爲娘做一些事情了,你說好不好?”
她兀自的說着,眉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容,這個笑讓立在原地的婢女身子忍不住的一顫。
世間,緣起緣滅,如果太過執着的話,終究害人害己。
在阿雅養傷的這段時間裏,琪月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她在房間裏收拾着自己的衣物,聽說阿雅快回來了,而阿南答應過自己的,等她一回來,他便會帶着自己遠走高飛。
她內心極爲激動,收拾衣物的手腳也快了一些。
突然背後陽光刺過來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一絲冷意,渾身的毛孔開始緊縮起來。
“是誰?”
她冷冷的向後一望,面前沒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