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與瞳用盡全力,拼命砸開門鎖,赤着腳從屋子裏跑出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她不能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聲音顫抖的說道:
“你們都怎麼了,小茴,你說話啊----爲什麼哭,阮真,你也在這裏?”
她如同一個靈魂剝離了身體的殭屍,緩緩地飄了過來,阮真握住了她的手,卻被她的冰冷嚇了一跳,她推開他,撥開人羣,緩緩地走到岑慧嫺的身邊,聲音清冷的如同一個遊魂:
“是你----殺了他?”
岑慧嫺呆呆的擡起頭,看到了一張形容憔悴,卻神情僵硬的臉,慘白的毫無血色的正死死的望着她·····
“我再問你話,是不是你殺了他?”
她忽然暴躁起來,一把抓住了這個老女人的衣領,除去了高高在上的僞裝,她也不過是個平常到再平常不過的中年女人!跟鄰家的歐巴桑沒有任何區別!
岑慧嫺突然覺得害怕,解釋什麼?說我是你母親,剛剛錯手殺了你的父親,事情卻不是你看到那樣?她那如此美麗動人的女兒,難怪她在見到她第一眼,就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禁不住自嘲的笑了,這個女孩根本就跟自己年輕時一模一樣,她又怎麼會不覺得熟悉?只是,當時,她根本不願意再往深處去想!
澈兒死了,也許是對的,真的鑄成大錯,她又如何有臉去面對程紫沐,那個自己深愛的男人?
她深情的的仰望着她,自己唯一的女兒,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撫上了她瘦削的臉頰,手卻突然一下子縮了回來,她的臉好冷,冷的幾乎沒有體溫!
看到她眼裏的怨恨,她愣了,喃喃自語道:
與瞳一眨不眨的看着這個曾經帶給她無限屈辱的女人,面無表情的撿起了地上的手槍,冰冷的黑洞對準了她的額頭!
岑慧嫺笑了,溫柔的說道:
“謝謝你,我馬上就可以去見你的父親了!”
與瞳一愣,這個女人怎麼胡言亂語!
“與瞳!不可以,她是的親生母親----”
嚴茴一把攔住了她!
“剛剛師傅有遺言在先,不許我們傷害她,而你,就更不可以·····”
嚴茴淚如雨下!
“你騙我---- ”
“她說的全都是真的!與瞳,她的確是----”
阮真幽幽的看着她,眼裏全是疼惜,沒人能比他更明白此刻她心裏的苦!
“那又如何?”
與瞳突然冷笑起來,下一秒卻哽咽了·····她剋制不住的抽泣着,那聲音如泣如訴,哀婉的讓人心碎!
“我不奢望得到你的諒解,只是,外面太冷了,你先進去,穿上鞋好麼?”
“你不要再說了----你以爲,這樣就能打動我?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對我做的那些事?就算我不是你的女兒,你以爲就可以不接受良心的譴責了麼?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冷酷無情的母親?你徹頭徹尾都是個殘忍惡毒的女人,對誰都是如此,你的本性從未變過,讓我與你相認,簡直是在做夢!”
“你不冷,你的父親會冷的----”
說罷,她緩緩的脫下自己的外套,仔細的蓋在了已經冰冷僵硬的程紫沐高大的身軀!那動作是如此小心輕柔,彷彿他還活着!
那一刻,與瞳忍不住想要流淚!這樣鐵石心腸的女人,也有真心所愛的男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