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沒錯，我確實無法脫身其外，不過雖然我無法證明自己不是兇手，但是我可以像你們提供一條線索：這款遊戲開發出來後我一共賣給了五個人，按理說客戶端應該有五個人存在，但是後來我卻發現其實還有第六個人，只是第六個人從來不參於到遊戲當中去，他只是一個具有OB功能的客戶端，也就是雖然無法操作遊戲，但卻可以看到遊戲裏其餘五人的一舉一動。”

“其實從發現這個客戶端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這個人不可能是外人，只會是開發這款遊戲的程序員給自己預留的一個監控通道，但我卻無法查出這個人究竟是誰，我也跟蹤過IP地址，發現是位於我資產下的一棟商鋪，也就是那間寵物醫院，爲此我專門調查過陳立坤的個人信息，沒有絲毫收穫，但毫無疑問這第六個人只會是開發遊戲的程序員，不過當時我也沒有預料到後來他居然會因爲這款遊戲去殺人，我這才後悔可已經遲了，我不可能再往回走。”

“當然你們不用懷疑我撇清自己，我只是向你們提供一條線索，你們可以採納也可以不採納。”吳長秀態度倒是比較誠懇。

鄭春雷此時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頓時覺得有些激動，問道：“吳總你覺得人體血液是什麼顏色呢？”

“什麼？血液肯定是紅顏色了，這種常識性問題有必要問嗎？”吳長秀莫名其妙的道，顯然他並不明白鄭春雷問這句話的意思。

不過鄭春雷沒有朝他解釋的意思，繼續問道：“我注意到你並沒有配備駕駛員，都是自己駕駛車輛，這也證明你肯定不是色盲對嗎？”

“對啊，我要是色盲怎麼能拿到駕駛證呢？怎麼去過駕駛員體檢這道關呢？”吳長秀越來越不理解鄭春雷的問話，他甚至覺得這是在那他窮開心，所以吳長秀有些憤怒。

但是接下來鄭春雷的一句話卻更加讓他雲裏霧裏，道：“吳總，恭喜你成功洗脫了犯罪嫌疑人身份。”

“是嗎？你憑什麼呢？”吳長秀一臉茫然。

“就憑你不是色盲，這個兇手是個色盲，你剛纔說了開發這款遊戲的技術人員都還在你的公司裏任職嗎？”

“都在，我給他們開了很高的條件，畢竟是一起打天下的老人，而且曾經這件事我也不希望他們傳出去，所以就拿錢養着他們。”

“有沒有

個頭不高，平日裏喜歡穿黑色衣服的人？”

“那幾位工程師基本上個子都不高，至於說衣服我基本上不太注意男人的穿着，或許他們都穿過黑色的衣服吧，但一天到晚穿黑衣服的人我印象中還真沒有。”

“他們當中有沒有色盲？”

吳長秀仔細想了很久才道：“你說的色盲還真讓我想起一個人來，他叫宋波，是這款遊戲的高級工程師之一，主要負責遊戲3D引擎這塊，因爲這是一款真人遊戲，所以對畫面的要求特別高，我雖然沒有直接聽他說過自己是色盲，但宋波和做圖像的趙天天關係特別不融洽，因爲他不能接受趙天天對於顏色的使用。”

“這兩個部門是需要配合的，但他們兩長長出岔子，爲此還耽誤軟件開發的時間，我曾經聽趙天天抱怨過宋波肯定是個色盲，他無法分辨紅色，當時我本着和諧促進生產力發展的思想，儘量調和二人之間的矛盾，後來這事兒也就忘記了，但你今天這麼一說宋波好像真是個色盲，而且他個子也不高，並且根據這些年的收入，他起碼是個百萬富翁，和他一起的那幾位遊戲開發人員都買了車，只有他沒買。”

鄭春雷沒有絲毫猶豫打電話給侯隊長道：“你立刻安排警力帶吳總去抓捕一個叫宋波的人，務必要將此人緝拿歸案，他有重大作案嫌疑。”

行動開始後所有人都坐在局長辦公室裏，對於他們而言此刻的心裏既有一點點的放鬆，也有一點點的緊張，無疑這是一場艱苦的戰鬥，從案件發生之時起兩人都覺得破案難度不小，甚至可能無法破案，而馬局長一度已經做好辭職的打算，不過在經過曲折的探案過程後整個案件漸漸清晰，兇手也基本可以確定。

“是不是虞城傳了你他的成名絕技？”林懷民笑道。

“在這小子的眼裏咱們都是笨蛋，他肯下功夫在我身上嗎？虞城推斷兇手可能是個色盲，而且他很早就推斷兇手從事的是腦力工作，宋波兩方面因素都具備，我只是根據他的推斷把範圍縮小確定到一個人身上，不過幸運的是吳長秀沒有參與犯罪，否則我們還會遭遇很多阻礙。”

馬局長想了想頗有感觸的道：“這個案子多虧了虞城。”

“可惜他是個被開除的警員。”

氣氛似乎又多了幾分壓抑感，“這麼優秀的警察不該莫名其妙的離開警局，這次無論如何我要

把他招進來，本來關於他的罪名就有問題，時間過去那麼久了，也該結束了。”

“老馬，我不是不講義氣，只是批捕虞城的人是什麼樣的人你我心裏都清楚，和他們對着幹對於虞城不但沒有絲毫益處，反而可能把你搭進去。”鄭春雷道。

“顧不了那麼多了，如果我們維持現狀，虞城猴年馬月才能恢復身份，他是一名天生的警察，就這麼在監獄裏虛度光陰對於社會是個損失。”

“你不會真以爲他還能回到單位上班吧？”

“憑虞城的家事，他不在乎公安局這點收入，就算不能名正言順的來上班做個顧問對他而言，對我們而言都是好的。”

“唉，做兄弟這麼多年你的心事我當然明白，我和你共同進退，如果在這件事上你被牽連，我絕不幹看着。”

“你別犯傻，做這件事吉凶難料，咱們不能都搭進去，萬一我出了事你還能在暗中支持我們，都摺進去可就沒意思了。”

兩個男人對無法預測的前途做好了種種猜測，但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就是無論如何要還虞城以公道。

這可能是中國一個非常特殊的公安局，所有的高層都是同一所警校畢業的，不是同班同學就是同校同學，幾十年彼此協助，相互依賴擊敗了許多“對手”，幾十年的相處大家親如兄弟，這種凝聚力是任何將公安局當做官場角力平臺的人所無法理解的，所以正是由這樣一羣人，他們保持着中國地市級公安系統最高的破案率。

而虞城曾經是這羣人裏的定海神針，雖然他早已離開了警局，但是他知道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平絕不是放任罪犯不理的藉口，而他的“兄弟們”也不顧抓捕虞城身後那股勢力所帶來的巨大壓力，一直謀求着能讓他最終獲得公平的對待。

很快抓捕小組傳來了好消息，宋波在自己的豪宅中被抓個現行，對於現場的搜索，查到了帶血的作案工具和刻滿了“虐殺遊戲”內容的光盤，抓捕小組特意留心觀察了他的房間，發現沒有絲毫和紅顏色沾邊的色彩，而比對醫院捐“非紅色血液”的人羣中也發現了宋波的身影，當天他穿着一身黑衣服。

馬局長親自審訊宋波，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位窮兇極惡的殺人兇手膽子似乎非常小，只見他低着頭蜷縮在椅子上雙腿抖動的很厲害，“你叫宋波？”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