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好是什麼氣味,有點像是煉油時的油渣香味,這讓我感覺有點肚餓,片刻之後油燈的火苗開始有節奏的一跳一跳,而隨着燈火的跳動,盧十一黑瞳仁的顏色似乎越來越深,在橘黃色的火光中看來越發顯得陰森。
我下意識的看了王殿臣一眼,他完全陷入了黑暗中,毫髮不見。
而盧十一的眼珠子越瞪越大,我估計錢樂家的“親戚”十有八九是上了盧十一的身。
然而片刻之後他鬆了口氣一口吹滅了油燈。
當油燈的火光熄滅後帳篷裏反而變亮了一些,能看清對方的身體輪廓。
盧十一有些狐疑的看看我,又看了看王殿臣道:“你們兩有沒有感覺?”
“什麼感覺?”王殿臣道。
“哦,你的意識挺清楚的,那肯定就是……”
“別說我,我的意識也很清楚。”我直截了當的回答道。
盧十一有些發矇了道:“真奇怪了,難道剛纔的招魂術有錯誤?”
我嘆了口氣,暗地裏發誓以後永遠也不會相信盧十一會法術,也絕不再配合他做這些神經兮兮的事情,搞的我就像傻瓜一樣。
盧十一道:“流程其實很簡單的,哪出錯了呢?”說罷他拿出一個黑色的磁壇打開後看了一眼道:“這是錢樂的血液。”說罷又拿起油燈道:“這是點燃的屍油,我剛纔又唸了招魂咒語,怎麼沒有效果呢?難道還在路上?”
我實在受不了了道:“盧哥,你消停點睡覺去吧,明天早上起來還得遛狗呢。”
“你兩彆着急啊,容我一點時間堅持下。”
王殿臣也不理他了,出了帳篷門毫不客氣的道:“我去睡覺了,你自己玩吧。”
盧十一很尷尬,訕訕的撓着後腦勺道:“意外,肯定是除了意外,還是我學藝不精啊,見笑了。”
“盧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有些事情還是應該有了把握之後再做,尤其是施法術這些事情,稍有差池可能就會招惹來大麻煩,你以後能別那麼着急的替人施法解困嗎?”
“實在不好意思,我以後再也不亂來了。”說罷他狼狽不已的出了帳篷,我只覺得哭笑不得。
之後沒過多一會兒我就睡着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猛然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刺入我的耳鼓膜,嚇的我一個激靈坐起了身。
此時天色還早,透過帳篷的縫隙能看到灰濛濛的雲彩。
側耳在聽沒了動靜,我還以爲是自己產生了幻覺,正準備倒頭繼續睡覺,卻隱約聽見一陣嗚咽聲,
就像有人再哭,這下我朦朧的意識頓時清醒了,難道盧十一施的法術成功了?
趕緊披上衣服出了帳篷,工友們都在睡覺,我是唯一一個聽見怪異聲音的人,尋着細微的聲音我一路找到聲源所在,只見魯青被捆的和糉子一樣躺在地下不停扭動着,而在他身前不遠處的施工區域,一個被砸的頭破血流的陌生人躺在剛剛打好的地基磚塊上一動不動。
剛開始我以爲出了工程事故,嚇的小心臟嘣嘣直跳,可是轉而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是工程事故,魯青怎麼會被捆着丟在這裏?
替他鬆了綁之後,魯青面如土色道:“快、跨告訴寧總,有人想要害他。”
我嚇了一跳趕緊跑去寧陵生的帳篷前道:“寧哥,你沒事兒吧?”
帳篷撩開他伸出頭道:“怎麼了?”
“魯青剛被人綁架了,他說有人要害你?”
“魯青呢?”寧陵生倒是十分鎮定。
我把他帶到而來事發現場,大致看了一下死者,寧陵生道:“就是這個人?怎麼回事啊?”
魯青嘆了口氣道:“誰知道呢,我半夜睡的正熟,就被這個人用刀抵住了脖子,他問寧陵生住在哪個帳篷裏,我知道他這是要害你,就說不知道,這人就把我捆了起來估計是要帶出去細問,他本來是想繞過帳篷地,去對面的小樹林裏,不知道犯什麼病了,走到這裏時說地上有一塊大寶石,放下我去撿了一塊碎石頭,結果沒等他笑出聲,不知從哪兒落下來塊磚頭砸在他後腦上,一下就把他砸死了。”
我道:“這人十有八九是李成棟的手下。”
寧陵生卻皺緊眉頭想着心思,對我的話恍若未聞,片刻後他問魯青道:“你說他在這兒叨唸見到了寶貝?”
“是啊,你看他手上還死死握着那塊石頭呢,就是他說的寶石。”魯青道。
寧陵生面色大變,隨後從身上掏出一面羅盤來,此刻羅盤裏的指針抖個不停,他道:“趕緊往後退,這裏有替死鬼。”
“替死鬼”?我們都是大吃一驚,趕緊遠遠退開。
寧陵生收起羅盤後對我們道:“要請法師來做一場超度儀式,否則可能還會有工友發生意外死亡的。”
我可以負責任的說世界很多地方都曾經發生過“替死鬼事件”比如說2004年北方某直轄市曾經發生過一人騎自行車過馬路口時突然下車撿錢,結果被一輛大車壓的身首異處,結果收拾現場時有人看到他手上緊緊捏着一張冥鈔。
這次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替死鬼”
是如何魅惑活人替死的,因爲只有害死一個人,它才能投胎爲人,萬幸死的是李成棟派來的狗爪子。
報警之後寧陵生道:“今天誰都不可以進施工現場十米處,除非是法事之後。”說罷他轉身離開了。
很快警方趕來封鎖了現場,擡走屍體後只是說要查明死者身份,至於抓捕李成棟的計劃,他們只是說已經展開了,問他們是否有眉目了,卻沒有人能給我們明確的答覆。
警察離開後僧人隨後進場,圍着施工現場唸了整整一下午的經文。
王殿臣私底下問我道:“你說會不會是盧十一招來的麻煩?”
“很有可能,但也沒有確實的證據。”
“這人是不是和錢樂一樣腦子裏出現幻覺了?總覺得自己是啥都會的茅山道士呢?”
“或許是吧,我看以後和他在一起,凡事要多個心眼,絕不能再配合他做法事了,否則遲早有一天他會害死我們。”
正聊天寧陵生對我道:“剛剛接到了z小姐的傳呼,你回個電話去。”
我找了公用電話亭給這位“歌壇新星”回了電話,她先是對我感謝、恭維了一番,隨後道:“秦先生,我可以請你幫個忙吧?”
“你說,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定幫你搞定。”
“肯定是你力所能及的,我呢有一個表弟是寫靈異小說的,寫了也有三四年的時間,但出版社就是看不上他寫的故事,能不能請寧先生幫他看看故事題材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那沒問題,我幫你把話帶到,如果寧哥願意幫忙,我就給你回電話。”
“您一定幫忙做做寧先生的思想工作,我表弟老大不得志的,我看都快要自殺了。”
“我儘量說服他。”
掛了電話後我我找到寧陵生把z小姐的要求說了,寧陵生看了我一眼道:“以後這種事情你別再找我了,你要覺得能做就接下來,你要覺得不能做就直接回了。”
我苦笑道:“寧哥,你這不是笑話我嗎,我哪有這本事。”
“你把《應神譜》給丟了?”寧陵生眯着眼問道。
我心念一動,對啊,我怎麼把這本書給忘了,之前一直想要“大展身手”,真有這機會了卻又想不起來了,於是我愉快的對寧陵生道:“我這就去辦。”
說罷我返回帳篷裏從包裏找出了《應神譜》,翻開圖譜第一步是要在“四大類”中確定一類,這人既然想要知道最合適自己的靈異題材,就與事業有關,那就應當從“業”類中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