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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第一權臣 - 第五十五章字體大小: A+
     

    翌日一早,高展明、引鶴和李景若一起往太守府去了——

    太守府裏,劉汝康正在發脾氣,桌子拍得整天響。

    “該死的紈絝子弟!格老子滴,就知道給老子添麻煩!”

    太守府家丞同情地看了眼可憐的桌子,心道今年府裏買桌子的預算又要增加了。然而他的心思也只被桌子勾去了一會兒,很快就發愁道:“老爺,要是新來的都督真的被流寇殺害了,咱們可怎麼跟朝廷交代啊!”

    劉汝康又拍了三下桌子:“老子的煩心事夠多了!官府的餘糧再放兩個月就要放完了,朝廷那幫狗|娘養的,不幫老子賑災,還專門給老子添亂!老子帶兵殺他個片甲不留!”

    家丞嚇了一跳,忙跑上去捂住劉汝康的嘴:“老爺,您別嚷嚷了,要是讓人聽去了,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啊!”

    劉汝康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打開他的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彙報災情的摺子都往上遞了三道了,朝廷一點反應都沒有。什麼高家,什麼趙家,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老百姓的死活他們就不管!還給老子派什麼新都督,新都督能治災嗎?單槍匹馬的還敢亂跑!就知道遊山玩水!要是讓老子逮到了,老子五花大綁把他送回襄城去!咱們嘉州沒有民脂民膏給他搜刮!”

    家丞道:“官府的餘糧確實不夠了,要不先緩緩,熬幾個月向其他州的商賈豪紳們收購米糧,再放糧賑災……”

    劉汝康道:“怎麼收?那些狗屁商賈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剛開始鬧災的時候,那些該死的傢伙們就低價把糧食都收起來屯着,就等着發國難財呢!官府收糧的公文早就放出去了,糧食的價錢被他們炒到了前年的二十倍!老子按兩倍的價格收,收到現在,一人一口米湯都不夠喝!”

    凡是饑荒的時候,往往都是無良商販發財致富的時候。當他們發現饑荒的苗頭,立刻開始大肆屯糧,等到百姓無米可食的時候,他們也屯夠了幾倉的糧食。要是能讓他們把糧食都吐出來,確實夠老百姓熬過這陣子,可他們卻把糧食的價格炒得極高,百姓鬻兒賣女,往往都只夠換幾天的口糧。

    家丞連連嘆氣:“唉,禍不單行啊。老爺,要不您給貴妃寫封信,請她跟皇上求個情,給咱們多撥點賑災的錢……”

    劉汝康又用力拍桌子,只聽轟的一聲,可憐的木桌倒地陣亡了。他道:“你以爲老子沒寫?她叫老子自己想辦法撐着,別再給朝廷上摺子,省得顯得老子沒用,保不住烏紗帽。高家的人都是混賬,你以爲老趙家有幾個好的?都是一路貨色!”

    正說着,外面突然有人來通報,說是高展明又來了。

    劉汝康不耐煩地揮揮手:“把他晾着,老子沒空伺候他!”

    家丞退了出去。

    沒多久,家丞又回來了,向劉汝康彙報:“老爺,那高展明這次多帶了一個人來。”

    劉汝康沒好氣道:“又帶了哪個混球?”

    家丞道:“奴才也沒見過,面生得很,聽口音,不是咱們嘉州本地人,像是京城來的。”

    劉汝康皺眉:“京城來的?不是說那姓高的只帶了一個奴才?”

    “看模樣,不像是個奴才,倒是個公子爺。”家丞湊到劉汝康耳邊小聲道,“奴才聽人說,最近高判司一直和那個公子入則同榻、出則通車,下面的人都在傳……說那人是高判司的……面首……”(注:面首既男寵)

    劉汝康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啥?面首?!”

    在蜀地,男風十分盛行,不少官員豪紳都豢養年輕美貌的小廝充做自己的面首。

    劉汝康大怒,揚起手,才發現剛纔房裏的唯一一張桌子已經被他拍散架了。他悻悻收回手:“格老子滴,老子心煩的很,他還敢養面首?!還敢帶到老子府上來?!反了天了!”

    劉汝康和他的家丞要是知道高展明帶來的“面首”就是他們一直求而不得的新都督李景若,只怕會嚇得眼珠落地。

    家丞問他:“老爺,咋辦?”

    劉汝康道:“老子沒空管他,讓他等,他愛等多久等多久!別給他上茶,渴死他!”

    可惜這次高展明不會渴死,他學聰明瞭,自帶了水囊來。不光是水囊,他還帶了不少解悶的東西,優哉遊哉得很。

    三人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還等不到劉汝康召見,於是他們在院子裏將隨身帶的馬吊牌鋪開,怡然自得地開始玩牌。

    一名婢女從後院路過,看見他們的陣仗,忍不住好奇地探頭張望。

    李景若笑着向她招招手:“姑娘,可否移駕過來?”

    那婢女見李景若笑得如春風拂面般,怔了怔,不自覺地走了過去。

    李景若一雙風情的眼盯着她的臉轉了轉,驚喜道:“姑娘,你模樣這般標緻,是這府上的夫人嗎?太守真是好福氣。”

    那婢女臉上不禁飛紅一片:“爺別拿奴婢打趣,奴只是個侍婢。”

    李景若大驚:“侍婢?太守府上竟連侍婢都有如此模樣,可真叫在下開眼。”

    高展明險些笑出聲來,忙順着李景若的話稱讚道:“在下原以爲皇宮裏的宮女們就是天姿國色了,沒想到嘉州地傑人靈,怕是宮裏的貴妃到了此地,也要自愧不如。”

    引鶴是個看見姑娘就嘴拙的,他說不出這般輕浮的話,就只羞澀的低着頭不做聲。落到旁人眼中,更是無聲的誇讚。

    那婢女羞得低下頭去,絞着衣角不做聲。

    李景若道:“姑娘,我們正打算玩幾局馬吊牌,可惜三缺一,不知姑娘可有閒暇,陪我們玩兩局。”

    那婢女是伺候夫人的,現夫人已經歇下休息了,她恰好無事可做。然而她知道老爺不待見等在這裏的幾位客人,因此有些猶豫。

    李景若道:“就玩兩局。若有姑娘陪我們解乏,實在是我們三生修來的福氣。”

    那婢女到底禁不住馬吊牌的誘惑,有心道老爺只吩咐了不許給他們上茶和供食,卻沒說不準和他們搭話玩牌,於是坐了下來:“就只玩兩局。”

    李景若忙道:“好。這便開始吧。”

    劉汝康不知後院的事,把人都打發出去,悶在書房裏抓耳撓腮地繼續寫摺子,請求朝廷撥糧撥款,緩解嘉州的災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汝康只覺口渴不已,高聲喚道:“來人吶!”

    等了半天,外面沒動靜。

    劉汝康又叫道:“來人吶!人呢,死哪去了?”

    外面還是沒人理睬。

    劉汝康不得不自己站起來,推門出去,只見外面一個人都沒有。家丞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老爺叫人?”

    劉汝康莫名:“伺候的人都死哪去了?”

    家丞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劉汝康的神情:“都……都在後院。”

    “什麼?!”劉汝康大驚:“在後院?在後院幹嘛呢?”

    家丞的聲音更小了:“看……看牌。”

    劉汝康一雙眼睛瞪得滾圓:“看什麼牌?”

    家丞用蚊子叫的聲音哼了兩句,劉汝康沒好氣道:“大聲點!”

    家丞挺直了腰板,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大聲道:“夫人在後院跟那三個訪客打馬吊,院子裏的奴才都去圍觀了!”

    劉汝康的下巴險些落地:“夫、夫人?!”

    太守府的人都知道,老爺劉汝康雖然是個暴脾氣,但卻是個嘴硬心軟的,嘴上總是罵罵咧咧,卻是個疼人的,還是個耙耳朵,在外面硬的像塊幹牛糞,到了屋子裏就被夫人管的言聽計從。時日久了,太守府的奴才都被慣得驕縱了,府裏太守夫人是最大的,太守老爺只能派第二。

    高展明李景若在後院裏跟奴才們玩馬吊,玩了兩局又兩局,奴才們都去圍觀了。太守夫人找不到人伺候,走到院子裏,一看見馬吊牌就兩眼發光,斥退了奴才撩起袖子親自上陣,在後院跟人玩上了。

    劉汝康急得直跺腳,哪還敢把人晾着,連忙帶着家丞匆匆忙忙趕了過去。

    一進後院,只見圍觀的人包的跟個水桶似的,突然傳來一陣喝彩道好聲,看來是有人贏牌了。

    李景若從懷裏掏出一副珍珠耳墜子遞給太守夫人,一臉爲難:“夫人果真好牌技,把把都是夫人硬,在□上帶的這點傢什都快輸光了。”

    太守夫人眉開眼笑地接過李景若遞來的珍珠耳墜,往耳朵上比了比,高展明讚道:“珍珠配美人,果真絕配。”

    太守夫人笑得見牙不見眼,把墜子揣進兜裏,將手裏的牌一推:“接着來!”

    這一回他們來太守府,準備的可比先前充分多了。李景若是個人精,也不知他從哪裏打聽來,太守劉汝康是出了名的懼內,而太守夫人又是出了名的愛玩馬吊,於是他們特意帶了一副馬吊牌和一些珠寶首飾來,故意輸牌,果真把太守夫人哄得眉開眼笑。

    劉汝康急得直跺腳:“讓開!讓開!”

    衆奴婢小廝見太守爺來了,連忙讓開一條道。

    劉汝康走進人羣中,只見夫人剛摸了一手好牌,正兩眼發光,急道:“夫人!”

    太守夫人不耐煩道:“等我打完這副牌再說。”

    劉汝康痛心疾首:“夫人吶!”

    高展明將手裏的牌一壓,淡然道:“夫人,既然太守爺找您有事,不如先說完了事,過會兒再接着打。”

    太守夫人不高興地將手裏的牌擱下,劉汝康連忙將自家夫人拉起來,拖出人羣。

    劉汝康不滿道:“夫人,你怎麼和他們打起馬吊來了?”

    太守夫人白了他一眼:“你說那個娃不好,我看他好得很嘛。根本不是你說的什麼紈絝子弟。剛纔打牌的時候我問他,他到嘉州來做什麼,他說他是來辦實事的,想要解決嘉州現在的困境,可惜一直見不到你的面。這樣的人,你把他們晾着不管,你這太守做的是不是得意忘形了?”

    劉汝康瞪眼:“解決嘉州的困境?就憑他?!夫人,你是被他們的花言巧語哄得昏了頭了!”

    太守夫人道:“我聽那個娃說的很有道理,他纔到任幾天,就把嘉州的情況都摸清了,他要是紈絝子弟,你把他晾在院子裏不管,他還不生氣?還來用熱臉貼你的冷屁股?你當你的屁股是金子打的?”

    劉汝康哭笑不得:“你中了他們的計了!”

    太守夫人道:“我不管,我看他們是好人,你不準再把他們晾着,趕緊接見他們!”

    劉汝康鬧起了脾氣:“我不去!我不跟那種忘八說話,沒的給他們長臉。”

    “呀哈!”太守夫人大怒,揪住劉汝康的耳朵:“你這張臉值多少銀子?你去不去?!”

    劉汝j□j怕在高展明等人面前丟了面子,忙挺起腰板,故作威風的模樣喝道:“放手,放手,你這婦道人家懂什麼!”

    太守夫人更加生氣,用力擰着他的耳朵:“好哇,你還敢兇我!當初你娶我進門的時候是怎麼說的?!還說一輩子對我好,現在就嫌棄我了?!”

    周遭人對這一幕見怪不怪,不住竊笑。

    劉汝康苦不堪言,壯碩的漢子只要彎下腰討饒:“夫人,夫人,我錯了,你快鬆手,外人看着呢。”

    太守夫人冷笑:“你去不去?”

    劉汝康只得迭聲應道:“我去,我這就去。”

    太守夫人這才滿意地將手鬆開。

    劉汝康瞪了一眼在那邊看熱鬧的高展明和李景若,小聲道:“夫人,你是真的上了他們的當了。”見自己夫人又要發怒,忙指着李景若道,“那高判司竟敢把他的面首帶到太守府上來,你還說他不是紈絝子弟,簡直是目中無人!”

    “面首?!”太守夫人大驚,不可思議地打量着李景若,眼裏的欣賞之情變作了惋惜之情。

    聽見面首兩個字,李景若一怔,指着自己:“我?”

    引鶴一口口水噴在牌桌上,險些暈倒。高展明手一抖,手裏的馬吊牌落在地上。

    李景若只怔了片刻,笑得直不起腰來:“君亮,你聽見沒有,他們說我是你的面首,可真是太擡舉我了。”

    高展明嘴角一抽。

    太守夫人迷惑不解地看看李景若,又看看自家老爺,疑惑道:“可是他說,他是初來此地,也是領了份差事來當官的。難道他騙我?”

    “當官的?”劉汝康一怔,終於走向高展明和李景若。

    李景若起身,風度翩翩地向劉汝康抱拳:“劉太守。”

    劉汝康哼了一聲,沒好氣道:“果真沒有教養,你們見了本太守,竟然不拜?”

    高展明看了李景若一眼,起身準備向劉汝康下拜:“太守大人終於肯受下官一拜,下官深感榮幸。” Www● тTk an● ¢o

    高展明剛剛欠身,李景若扶住了他,道:“今日不是什麼正經場合,只是朋友相見,就不必拜了。”

    高展明挑眉,便站定了不動。

    劉汝康大怒,用力拍了下石桌,石桌不比木桌,他疼得立刻收手,哼了一聲,硬撐着又輕輕拍了兩下石桌,湊齊三下:“你這傢伙……”不管李景若到底是高展明的面首還是新來的官吏,這嘉州的地界上,就屬他這太守最大,除非是新來的都督。一個面首,能給判官當面首?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李景若道:“劉太守,好久不見。”

    劉汝康一怔:“你見過我?”他上下打量李景若,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你這傢伙的確有些眼熟,我們在哪裏見過?”

    李景若悠然笑道:“十年前劉太守在京城拜官的時候,我見過你一回。我那時年紀還小,如今相貌有了變化,劉太守不認得我,也是情理之中。”

    劉汝康一驚:“十年前?京城?十三歲的孩子?我記得……”他蹙眉回想片刻,大驚失色,“什麼?你難道就是永王的長子?你是新來的都督?!”

    此話一出,四周的議論聲霎時靜止,一片倒抽冷氣之聲。

    李景若笑而不語。

    劉汝康半信半疑:“你的官文呢?”

    李景若不慌不忙地從懷裏掏出一份官文遞給劉汝康。

    劉汝康接過官文,查看再三,確定是真的,又上下打量李景若,實在挑不出錯來,只好不情不願地下跪:“下官劉汝康,見過都督大人。”

    院子裏的夫人奴才們立刻跪了一地,方纔跟李景若調笑打牌過的幾個奴才更是一臉惶恐。而方纔誤傳李景若乃是高展明面首的家丞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

    直到劉汝康在地上跪了一會兒,李景若這纔不緊不慢道:“劉大人,我方纔已經說了,這不是什麼正經正常,不過是朋友間會面,不必行此大禮,快起來吧。”

    劉汝康憋屈地從地上爬起來。他以爲是前日他怠慢了高展明,高展明就聯合了李景若一起來尋他的樂子,心裏萬分惱火。這兩個紈絝,一個是皇族子弟,一個是高家子弟,果然是一丘之貉!沒一個好東西!

    劉汝康沒好氣道:“李都督前些時日跑到哪裏去了,叫下官好找。”

    李景若問他:“前些時日,你爲何不肯召見高判司?”

    劉汝康翻了個白眼,生硬地說:“下官病了。”

    李景若挑眉:“本都督前些時日也病了,多虧了高判司的悉心照料,我已痊癒了。”

    劉汝康哼了一聲。他自然不信李景若說的鬼話,不過彼此彼此,也無話反駁。他心裏把李景若罵了個狗血噴頭。他原本想給高展明一個下馬威,殺殺高展明的威風,被李景若這麼一鬧,卻成了自己被新來的都督放了個下馬威,當着全府人的面下不來臺。

    李景若道:“既然今日遇上了,不知劉太守可有時間,我想向劉太守請教嘉州目前的處境,高判司新官上任,劉太守也該對他指點一二。”

    劉汝康不情不願道:“二位請隨我到書房來。”

    高展明與李景若相視一笑,跟着劉汝康往書房走去。

    三人一走,太守夫人念念不捨地看了眼桌下剩下的牌局,指了三名婢女道:“你們陪我打完這一局,我方纔摸得牌可好了,不打浪費了!”

    於是衆人坐下,重新開始將馬吊牌打得風生水起。

    劉汝康將高展明和李景若引入書房中,三人坐定,高展明看見劉太守桌上未寫完的摺子,奇道:“太守大人,這是……”

    劉汝j□j硬道:“你只是個判司,與你無關,管好你自己就行。”

    李景若道:“不知劉太守打算向朝廷上書何事?與嘉州的蝗災有關?”

    劉汝康只得將摺子拿起來遞給李景若看,李景若看罷之後又遞給高展明。

    劉汝康在摺子中照實稟明瞭嘉州如今的慘狀,請求朝廷給與資助,還說請皇上原諒他三番四次爲此事上奏,實在是嘉州民不聊生,他不得不爲民請命。

    高展明看後一驚。他先前是在翰林院當差,一些地方上來的摺子皇帝批不完,也會交給翰林院的官員批,他看過嘉州的上書,書中對嘉州的災情輕描淡寫,並說雖有災情,但憑嘉州府自己的調控也能順利度過災情。可是看劉太守的奏摺,他顯然不止爲此事上過一次書了。

    高展明問劉汝康:“太守大人爲嘉州的災情向朝廷上過幾次摺子了?”

    劉汝康不情願地回答道:“從去年災情到現在,已經是第五道了!格老子滴,那幫傢伙根本就不受理老子的請奏!”

    高展明和李景若聽劉汝康言語如此粗鄙,都吃了一驚,但也沒說什麼。

    高展明道:“大人,我剛從京城中,曾在翰林院中任職,在皇上身邊侍奉,據我所知,皇上對嘉州的災情根本不瞭解。”

    劉汝康一驚:“不瞭解?怎麼可能!老……我每兩個月就往朝廷遞摺子,皇帝是睡糊塗了還是不認識字?”

    聽他竟敢如此對皇帝出言不遜,高展明和李景若都默了默,李景若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旋即就斂了笑意。

    高展明道:“大人,你的摺子,該不是叫人給壓了或是改了吧?”

    劉汝康一怔,凝眉細想片刻,勃然大怒,用了拍了三下家丞新給他換的摺子:“格老子滴,老子就知道!肯定是趙老忘八!”如果皇帝看不到他的摺子,朝上敢壓下地方呈上去的摺子的人,不是高家的就是趙家的。對於高家人而已,劉汝康是趙家的外甥,是趙家的勢力,他們定然恨不得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早點革了劉汝康的烏紗帽。可是對於趙家而言,當然不希望自己人管轄的地界出問題,因此纔會把嘉州呈上去的摺子給壓了,讓劉汝康自己管治嘉州。

    高展明沒想到他竟然連趙家也一併罵,頗有些吃驚。李景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劉太守果然還是從前的脾氣。”

    劉汝康不屑地哼了一聲,似乎對於他的評價毫不在意。

    高展明道:“大人,我這幾日在嘉州遊歷,看見官府定點開倉放糧賑災,只要家境困窘之戶,能領到官府的證明文書,就可以領糧。聽說此法施行良久,不知官府還有多少存糧?”

    劉汝康道:“你就是個判司,管那麼多做什麼!”

    李景若道:“依本都督之見,以高君亮的才華,做一個判司,實在有些屈才了。本都督也想知道如今嘉州府的現狀。”

    劉汝康險些沒氣歪鼻子。他是明白了,李景若和高展明這兩個紈絝子弟是一夥的,然而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只好忍聲吞氣道:“沒多少餘糧了,頂多再放兩個月,朝廷再不撥款,熬不完今年冬天。”

    高展明問劉汝康:“那大人打算怎麼辦?”

    劉汝康一瞪眼:“怎麼辦?再不給老子糧食,老子殺到京城去!”

    李景若搭腔道:“聽說高判司是打算來做實事的,不知道高判司可有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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