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的意思是？”周景王不敢相信地問道：“周制、周禮還沒有過時？”

“是！主！”

“愛卿請起！方先生請起！請坐！坐下說話！”周景王止住感慨，招呼着老子與方基石兩人坐下。

剛纔的失態，讓他大失君儀。不過！沒有外人在場。老子和方基石都不是外人，身邊的大監、小監和侍女們，也一樣不是外人。

老子與方基石兩人都爬了起來，坐回到席位。

那些嚇得跪下的大監、小監、侍女們，也都爬了起來，膽顫心驚地站在一邊。在這種情況下，天子喜怒無常是很容易殺人的。

“愛卿請講？既然周制、周禮還沒有過時，可爲什麼失去作用了呢？爲什麼沒有人遵守了呢？爲什麼社會這麼亂了呢？”

等到老子、方基石坐定後，周景王又追問了起來。

“回稟主！亂在其，並非其下！”老子拱手答道。

“亂在其？”周景王臉色大變，問道：“那要寡人如何做呢？”

方基石聽老子說“亂在其，並非其下”的話後，嚇得不行，爲老子擔心。

這個老子！膽子也太大了吧？直接把責任推到天子的身，你是不是想死啊？

“回稟主！這個‘其’並非主！主！”老子說着，又要站起身來到前面去給大周天子周景王磕頭謝罪。

周景王見狀，趕緊朝着他擺手。說道：“寡人赦免你的罪！免了！寡人這不是請教於你？愛卿照說無妨！”

“謝主！”老子說着，朝着周景王拱了拱手。

見周景王並沒有責怪老子，方基石才放心下來。

這個周景王！還不是昏君！

“天子以下，平民以，特別是各國的諸侯君王、世襲貴族，他們纔是亂世根源。是他們不遵周制、周禮，並用周制、周禮來約束別人、制約別人，才造成社會亂之根本……”

“嗯！”周景王看着老子點點頭。

“諸侯君王他們不敬天子，下不顧子民，只顧自己，爲所欲爲。世襲貴族們也只顧自己，爲所欲爲，生活在下層的子民除了乖乖聽話外，剩下反抗了。

當子民們沒有生路的時候，不反抗是死，反抗也是死，反正是死還不如拼死賭一回了。

爲了生，他們只能想出讓自己活下去的方法。因此！有了‘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混亂局面。不是世人變壞了，而是世道在變化，生活環境改變了，大家都是被逼的。

周制、周禮不能給予子民飯吃，不能保障子民生存下去，他們要周制、周禮做什麼呢？是不是？所以！爲了生存，不得不不擇手段。這麼簡單，社會亂起來了。……”

“那還不是？周制、周禮失去作用了？”周景王問道。

“只有所有人都遵守的時候，周制、周禮纔有用！在以前的時候，在周朝開始時期，大家都遵守，沒有人違抗。社會還是需要禮制的，這樣！社會纔會變得有序起來。

而一旦有人不遵守了，別人又拿他們沒有辦法，社會開始混亂。當大多數人都不遵守了，社會大亂了。大家都爲了活下去，不得不不擇手段，這個道理，道理很簡單。

可是？社會亂起來後，你怎麼對別人講這個簡單地道理，是沒有人聽。別人說：道理我懂！可道理解決不了我的生存問題。所以！我只能隨波逐流。”

“那？那沒有一點辦法了？”周景王失望地問道。

“辦法倒是有！但是需要時間！”

“多長時間？”周景王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老子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反正！那要看宣傳力度，和世人的接受能力。還有！需要權力和實力去推廣。總之！是多種因素的，不是想象地那麼簡單。社會風氣的形成，都不是一年兩年而形成的，一般都是幾十年甚至是百年才形成的……”

“你是說？要想改變，至少要幾十年？百年？甚至更長？”

“周之初怎樣？如今怎樣？社會風氣是如何變化、形成的？由此可以看出來。周之初的弱，到周之強盛，再到如今的混亂，是有一個過程的。

所以！我們面臨的現實是：要麼周從此衰落，改朝換代。要麼？經過幾十百年或者更長地時間來改變。如此而已！”

“那當如何改變呢？愛卿？李耳！你說！你直接說結果！”周景王急切地追問道。

“在任何社會環境下，都是需要有一種社會制度的，都需要行爲規範的。我們現在沿用的是周制、周禮。周制、周禮是這個時期的社會制度、行爲規範。

只有到了亂世，才一切被打破。

所以！到了亂世，不要死磕過去的社會制度和行爲規範了。要是還死磕的話，束縛了世人的手腳，無法打破格局。在亂世的時候，世人是怎麼有利於他們生存下去，他們怎麼行爲。爲了活着，要不擇手段！這才符合人性的本能！誰都想活，所以不得不不擇手段。

要想解決這個社會問題！其實做起來也很簡單，告訴他們：‘人都是要死的’，你折騰什麼？你折騰來折騰去也幾十年。無論生活質量如何，都不過短短人生幾十年，不會長1生1不1老的。

這樣！那些諸侯君王們、世襲貴族們，沒有折騰的必要了。他們追求奢華的生活，才只能活幾十年。別人雖然過得苦一些，也一樣能活幾十年。

還有！要教導世人，不要屯積財物和多餘的東東。不要擠壓別人的生存空間製造社會混亂。你一天能吃多少，一生能用多少？是不是？你要那麼多東東做什麼呢？

還有！要教導世人不要追求虛榮！不要追求名譽，不追求那些外在的東東。那些東東對人生沒有意義，只是自己心裏覺得滿意罷了。

這樣教導下來，世人不是覺得人生沒有意思了？或者？他們說：我爲什麼要聽你的這些？那麼！我們再來向他們宣揚‘道’……”

“道？”周景王驚訝了一聲。

“道？”方基石也在心裏驚訝了一下！原來老子說了那麼多，最後還是轉到他的“道”面來了。

“我們再教導世人，告訴他們人類的來源、萬物的來源，以及天地、宇宙、星空的來源。人和萬物一樣，來源於天地之合，死後迴歸於天地之間。一切都來源於道，又迴歸於道。人類不是不會生活嗎？那我們效仿自然！效仿萬物！效仿天地日月星空……

也是說！我們要告訴世人正確地人生觀，只有人生觀正確了，知道人爲什麼而活着，活着是爲了什麼，人們都知道怎麼生活了，社會纔會變得有序起來。到了這個時候，社會還是需要制度的，需要行爲規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