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身體有沒有好點呢?”
婉琳關心的看着躺在牀上,剛剛將一大碗苦苦的湯藥給喝了下去的顧文惜。
“謝謝你,我好多了。”
顧文惜歉意的笑了笑,面對着婉琳滿面的關切,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我的身體一向弱,幸好是你幫了我,否則的話,我恐怕現在連命都沒有了。”
雖然婉琳給顧文惜送去了吃的喝的,也準備了棉襖棉被。
可是,顧文惜的身體底子差,再加上暗室裏的一夜,兩個神祕人的出現,讓她的精神高度的緊張,一夜未成安眠,入夢之後亦是被困在噩夢之中尋不到出路。再有,婉琳一早叫醒她的時候,又是給了她驚嚇,是以出了祠堂的當天,她就病倒了。
自然,她這一病倒,讓好些人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甚至是那些人在心底裏巴不得她就這樣病死了纔好。
婉琳看着顧文惜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身體看來還真是差,恐怕你明天是不能跟我一起去集市了。”
“可是,你這個樣子,我還真是不放心,真不放心你一個人待在家裏。”婉琳說的不放心,指的是顧林氏派過來“看望”顧文惜的那些婆子丫環。
名義是說着是探望,甚至是那結燕窩蔘湯毫不吝嗇的送來,表面上看似關心牽掛,可實際上呢?
顧文惜的身子本來就差,哪裏禁得起那些補品的滋補?
她們那險惡的用心實在是太過顯眼,連婉琳都覺得有些看不過眼了。
“沒事!我沒事的!”
顧文惜聽着婉琳的話,想起了那天她們本就是約好的,心知自己留在家裏可能未必更好過,她還是情願跟隨着婉琳一起出去,“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集市。”
“那怎麼行?”
婉琳和香草同時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香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看了一眼婉琳,再沒有說話了。
“文惜,你可千萬不能一時意氣行事,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可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婉琳關懷的勸說着顧文惜,看顧文惜情願跟隨着自己一起去集市,也不願意留在家裏養病,心裏是極爲同情。
“你們都放心吧,我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只不過是爲了讓祖母和二妹妹放心,纔不得不在牀上多躺了幾天。”
顧文惜笑着向婉琳和香草說了一句,目光掃過香草關切又擔心的眼神,嘴角揚起了輕柔地笑容。
香草知曉顧文惜是真的煩了,每天那些婆子丫環三番四道的應着顧林氏的要求來看望小姐,表面上是送來各種東西,可是誰又能夠管得住她們受了命令的嘴巴呢?口中吐出來的那些話語,真的是生生能夠將人給氣死!
第二天,一大早,婉琳就讓人佈置了馬車,領着顧文惜和香草一起出了大門,往集市方向去了。
待顧林氏和顧文若得到消息的時候,顧文惜和婉琳已經遠遠的離開了顧家,讓她們就是想要假借着關心的名義,將顧文惜叫回來都沒有機會。
而此時的顧允周卻是被族長顧安良叫到了一處談話。
顧安良隱晦的對顧允周說起了顧林氏對待顧文惜的刻薄,眼見着顧允周微微紅了臉,一言不發的默默坐在那裏。顧安良的心裏無奈的嘆息一聲,他知曉顧允周家裏的事情,族裏想管也不太容易,畢竟雖然是名義上是同族,可是實際上卻還是隔的遠了。
“允周,近尊遠卑,嫡尊庶卑,長尊幼卑,男尊女卑是我們顧裏的規矩,還望你不要忘記了纔好!”顧安良最後說了一句話後,便揮了揮手讓顧允周退了下去。
“你……”
顧允周被族長的一番話說的是面紅耳赤,剛起了身,還想要說上一句話,卻見族長已經不願意再聽了,只得作了揖,躬身退了下去。
從族長處走了出來,顧允周憑着內心裏的一番羞愧,一路往顧林氏的院子去了。
“母親,這裏還是族裏啊!”
顧允周與顧林氏的一番“脣槍舌劍”,最終還是敗下陣來,眼見着母親不改臉色的咒罵了顧文惜一句,顧允周低垂着頭,真的是無可奈何,只能如何長嘆一聲。
“你放心吧!”
顧林氏不耐煩的應付了顧允週一句,眼見着顧允周低頭從自己的面前退了下去。
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心道:自己幾十歲的人了,什麼陣勢沒有見識過,族裏又怎麼樣,她是絕不會讓人抓住了把柄的。
因爲今日婉琳出門帶上了可人,所以香草和可人便沒有一起擠在車廂內,顧文惜依舊是面紗遮臉,她規規矩矩的坐在車廂裏不動,而婉琳卻不一樣,她聽着外邊熱鬧的聲音,不時的掀開車簾,將頭探到外面。
顧文惜和婉琳出來過幾次了,知道這縣城裏的規矩不及京城那般嚴厲,所以對於婉琳的動作也不加勸阻,只一味要求着自己,不可妄動,謹守禮儀。
集市果然是熱鬧,叫賣聲不時的傳入車內,各種討價還價聲亦是吸引人,婉琳好幾次叫着顧文惜,卻是見她始終如入定一般,只覺無趣的搖了搖頭,自顧自看着車外,應接不暇。
“可人,你是哪裏人呢?”
香草和可人兩個跟隨在馬車後面走着,香草聽着可人的口音感覺是京城人,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哦,我是…我也不知道我是哪裏人!”
可人精神有些不集中,好半天才回了香草一句話,卻又閃爍其詞,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哦!”
香草眼見可人不太願意和自己說話,索性閉上了嘴巴,悶聲走自己的路。
這幾天,她一直都住在趣意園,與可人也是打了幾次交道,總感覺這可人的身上有些神祕,從她行止儀態中可見是一個受過教養的大家千金,尤其是她幹活做事裏總透着一骨陌生笨拙,更是讓人懷疑她是嬌養的貴女。
她的身上究竟是有着什麼樣的隱祕呢?
香草自認爲自己並不是一個好奇的人,可人不願意和她說話,她也懶得去探查別人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