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二皇子如衆人猜想的那般過繼到了皇后的名下,成爲皇家唯一的嫡子,有望成爲太子,以及未來的天子時。
顧文惜依舊處於昏迷之中。
儘管,莫隱已經在爲她調理身體,卻還沒有爲她配置好解藥。
當白家出了事情的消息,隨着二皇子成爲皇后嫡子的消息之後傳了出來的時候。
顧文惜還是處於昏迷之中。
白家人並沒有聽從顧文惜的意見,皇后壽宴那日送去的壽禮依舊是雙面繡屏風。
屏風在鳳儀宮中,擺放了五日後便完全的破敗成了一塊爛布。
聽說,皇后娘娘當時便是氣憤難忍,命人將事情報到了文帝那裏,文帝亦是覺得白家存有藐視皇家之意,當下命人除了白家皇商之名,白家家主隨之獲罪入獄,不出三日,白家家主被斬首了,白府亦是被查抄了……
白家的沒落在京城裏還沒有掀起波瀾,爲白家求情的白貴妃,又讓文帝遷怒,被下旨禁足於長福宮,沒有皇帝的旨意不得走出宮門一步。
隨着長福宮的宮門關閉,白貴妃後宮獨寵的時光一去不復還。
皇后娘娘以極高的姿態將後宮之權握在了手裏,完全的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裏,再不復過往的沉默低調。
一系列事情的發生,讓人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鎮國候府
“鄭家不能再留下她了!”
“你自己考慮清楚,究竟是你的前途重要,還是一個女人重要!”
鄭陳氏面對着自己的兒子,只覺得頭痛,她無情的拋下了這樣一句話,而後揮了揮手,意思是讓鄭銘先行離去。
可是,在她別過頭,不去看自己兒子的痛苦時,耳邊卻聽到重重的跪地聲,她轉過頭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兒子鄭銘跪到了地上。
“母親,她是白家的外嫁之女,白家縱然是有天大的過錯,都與她沒有關係的。”
鄭銘知道母親讓他體棄自己的妻子是爲了保住他的前途,可是,他與白氏成婚多年,兩個人情投意合,彼此有情,如何能夠在此時做出如此無情無義的事情呢?
“你這是要幹什麼?”鄭陳氏眼見自己的兒子如此的態度,心中氣憤,隨手抓起了自己手邊的茶杯,衝着跪在地上的鄭銘砸了過去,怒喝道:“你以爲是我逼迫你嗎?白家犯下的過錯,別人不清楚內情,難道說你也不瞭解嗎?”
鄭銘在宮中領了一個侍衛的銜,宮中發生的事情他是清楚的,眼下聽到母親的話,他實在是無言以對。
他想要爲妻子辯解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可是這樣的解釋實在是太過蒼白。他知道自己的母親要的是自保,是捨棄。
“母親,我不能,我不能如此無情,我與她畢竟是夫妻一場……”
“母親,我求你了,不要讓她離開!”
鄭銘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鄭陳氏快速的打斷了,只聽鄭陳氏痛心的說道:“既然你如此爲難,那麼一切都由我來解決吧!”
說完,鄭陳氏不待鄭銘再開口,便命人將等在外面的鄭二太太請了進來。
“給母親請安!”
鄭二太太惶恐的走進了廳堂,見到了跪在地上的鄭銘,見到了不爲所動的鄭陳氏,她心裏的害怕突然間就消失了。
“白氏,自你入我鄭家門,我一向待你如親生女兒,如今白家遭難,我原本是不應該爲難於你。”
鄭陳氏看着面對着自己不見慌張的白氏,心裏是極爲滿意的。
想當初,她之所以不在意門戶之見,一意要與白家結親,雖然大半是看中於白貴妃的深得帝寵,其中卻也是因爲她看中了白氏的冷靜聰慧,私以爲白氏出身商戶,更精於算計,更便於助自己爲兒子奪下候位。
可誰能夠想到,世事無常啊!
縱然是她諒解於白氏三年無孕,不曾有過半點逼迫,可是她與銘兒的緣分終究是不夠到白頭!
鄭陳氏的心裏也是深切的無奈,長長的嘆息一聲,看着跪在下面的白氏,接着說道,“只是你嫁入我鄭家門已有三載,卻是始終未曾生育一子半女,如今銘兒以七出之條休棄於你,你可有話說?”
“母親,我不會休棄繡兒的!”鄭銘聽到母親的話,大聲的反駁着,他與白氏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自大婚日第一眼見到她時,他便已經深愛上了她。
現如今,要讓他爲了自保,而將自己的髮妻休棄,他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你真是糊塗!”
鄭陳氏不懂,爲何自己的兒子沒有能夠從老候爺的身上遺傳到一絲優點,卻是將他父親那癡情的性子給學的十足。
“來人,將二少爺給我拉下去!”
鄭陳氏痛心疾首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而後大聲的叫喊着門外守着的婆子,很快便有二個膀大腰圓的婆子走了進來,兩個人聽了鄭陳氏的命令,很快的走到了鄭銘的面前,一左一右的挾着鄭銘往外走。
“母親,你不能害了繡兒!”鄭銘聽到母親的話,再一次懇求道,“母親,我不會休棄繡兒的,母親,求你不要爲難我們了!”
一邊是生身之母,一邊是結髮妻子,鄭銘也希望能夠兩邊平衡,可是面對着現下的境地,他唯一能夠做的只有請求母親的諒解。
奈何,兩個婆子的力道不小,任他掙扎着,也還是很快被拖了下去。
“白氏,我以七出之條休棄於你,已然是保全了你的臉面,你若是懂事的,便速速下堂而去纔是正理!”
鄭銘被帶了下去以後,鄭陳氏鐵青着臉,面對着跪在腳下默不作聲的白氏,心裏也是覺得惋惜。
只可惜白貴妃犯下的是謀逆之罪,雖然此事文帝不曾公之與衆,甚至不曾對白貴妃給予嚴懲。可若是鄭家留下了白氏,日後被有心人翻出舊賬,到時候只怕是要連累着鄭家被人懷疑。
未雨綢繆!
鄭陳氏現在能夠做的便只有將白氏請下堂去。
“婆母,我的小日子已經有月餘未來,也許我已經懷上了鄭氏血脈,現下再以七出休棄於我,是否有失公允。”鄭二太太,也就是白氏面對着鄭陳氏不慌不亂,只淡淡說出這樣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