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骨節很粗大,腳掌很寬,與凝香纖巧的玉足一比,簡直大的駭人,凝香瞧着他的腳,心裏卻有些走神,她不是沒見過男人家的腳。上一世她曾服侍過三公子浴足,三公子也是男人,可他的腳卻是修長而秀氣的,除了比女人家的大上一些,其他並沒什麼兩樣。
可樑泊昭的腳,卻是有力的,結實的,許是常年奔波,他的腳心處有厚厚的繭子,腳背上也有深深淺淺的劃痕,倒好像是以前赤足走路,被荊棘所割一般。
凝香心裏酸酸的,這個男人以前也不知是吃過多少苦,而上一世,自己非但沒有心疼過他,還將他傷的那樣重...
許是見她一直不說話,樑泊昭開了口;“怎麼了?”
凝香擡起眼睛,輕聲問他;“你的腳上,有很多傷。”
樑泊昭不以爲意,淡淡道;“小傷而已。”
凝香又是問道;“那....還疼嗎?”
她這個話問的有點傻氣,樑泊昭搖了搖頭,一曬置之。
凝香垂下眸子,柔軟的腳心在水中輕輕的拂過樑泊昭的腳背,她這個舉動在人看來是帶着幾分孩子氣的,可樑泊昭見她的眼瞳如盈盈秋水,望着自己的腳面時,眼光中滿是疼惜,他心神一震,只當自己看錯了,這麼個嬌俏可人的小媳婦,又哪裏會心疼他這麼個糙老爺們?
是以,他勾了勾脣,笑自己想得太多。
夜深了。
凝香早已爬進了被窩,前世,她最怕樑泊昭碰自己,從來都不願和他睡一牀被子的,可方纔鋪牀時,她卻將兩牀棉被散開,鋪在了一起。
待樑泊昭走來時,凝香心裏撲通撲通的跳着,趕忙將眼睛閉上,做出一副已經睡熟的樣子。可又想起在孃家時嫂嫂說的那些話,她是想爲樑泊昭生孩子的,既然如此,又哪能裝睡。
這樣想着,凝香又是悄悄的將眼睛睜開,就見樑泊昭已是脫了衣衫,露出精壯的胸膛,凝香不敢多看,慌忙轉過腦袋,一顆心兀自怦怦直跳。
樑泊昭掀過被子,在她身旁躺下,溫熱的氣息頓時包圍了凝香,帶着男人身上獨有的陽剛味,一個勁兒的往她的鼻腔裏鑽。
說不清爲什麼,上一世她懼他,厭他,甚至不願沾上他身上一絲一毫的氣味,可如今,她卻覺得他身上的味道很男人,給人以心安之感,竟讓她依戀起來。
她的鼻翼輕輕的扇動了一下,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臉龐兒慢慢浮起桃花般的緋紅。
樑泊昭轉過身,一眼就看到她小臉通紅的躺在那裏,眉眼間嬌怯而羞澀,比起新婚夜,更是乖巧而惹人憐惜。
他的黑眸變得火熱起來,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們之間最親密的那一晚,她的身子滑如玉璧,柔軟的腰肢不盈一握,在自己身下輕泣着,任由他趨情縱慾。
樑泊昭承認,新婚夜時的確是他沒有忍住,纔會要了她,而後惹得她哭了半宿。
他獨居許久,驟然身旁多了個嬌滴滴的小娘子,若讓他做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樑泊昭心裏微微自嘲,自忖自己實在是忍耐不了。
這一晚,他雖然依舊想要她,可終是能夠剋制自己。說到底她年紀還小,牀笫之事,自己還是要控制些,免得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