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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氏春秋 - 第117章 將罪折功字體大小: A+
     

    人看來刑部侍衛中威望甚高,一聽他發話,衆侍衛頓開。

    楚錚將兩面盾牌隨手一扔,微微笑道:“我道是何人有這般功夫,竟然到了近前本公子才察覺,原來是鐵南星鐵先生。不知鐵先生怎麼亦來刑部了?”這鐵南星乃是方家客卿,一身武功據說不在鷹堂三大供奉之下,二姐楚欣與方中誠大婚時,楚錚亦見過此人。

    鐵南星聽出他是暗譏自己出手偷襲,老臉一紅,道:“五公子有所不知,承蒙相國大人看重,命鐵某兼任刑部副總捕頭。”

    楚錚哦了一聲:“這倒亦算是量才錄用了。”

    鐵南星故做未聞,看看四下狼藉的刑部大堂,苦笑道:“五公子,你這是何意,有話好說,何必大打出手?”

    “沒什麼可說的,”楚錚傲然說道,“本公子今日就是來尋刑部晦氣。”

    鐵南星暗怒,道:“五公子,就算不顧及方家顏面,看在二少夫人的份上也不必如此吧?”

    “二姐那邊本公子自會解釋,無需鐵先生操心。”楚錚大模大樣地找了張完好的椅子坐下,揚眉說道,“不知喻右侍郎何在,本公子特來討個說法。”

    “喻某在此。”

    喻世保分開衆人走了出來,滿面怒容,只是額頭頂着一個大包,顏色鮮豔欲滴,未免顯得有些滑稽。

    “五公子,今日你大鬧我刑部,毀我刑部門匾。難道上京楚府就這般家教嗎?”

    楚錚冷冷說道:“我楚府家教再不濟。也總勝過喻大人公然抗旨不遵吧。”

    喻世保皺了皺眉:“原來你是爲太后娘娘懿旨之事而來。不錯,這幾日刑部都由喻某當值,太后懿旨亦是喻某所接。但接旨當晚喻某便上奏摺向太后稟明,貴府四姑娘遇襲之案,這範若誠嫌疑最重,甚至可能就是主謀……”

    楚錚忽猛喝道:“放屁!”

    喻世保漲紅了臉:“五公子,請自重。”

    “本公子就是說你一派胡言,簡直是放屁!”楚錚道。“範若誠乃陳縣縣令,你從何推斷出他是主謀?”

    喻世保身後一人忽上前,對楚錚拱手道:“五公子,可否聽下官一言?”

    楚錚翻了個白眼:“你是何人?”

    那人神態恭敬,答道:“下官乃刑部知事黃岡,負責主審楚府四姑娘遇襲之案。”

    “哦?”楚錚說道,“原來是主審大人,你有何話。說來聽聽吧。”

    “是。”黃岡道,“楚府四姑娘遇襲距今已有一月有餘,可那數十名匪徒連一個都找不到蹤跡,實在與常理不符。唯一可能就是有人替其遮掩,而範若誠身爲陳縣縣令。最具便利,此乃其一。其二,楚府四姑娘及朝中幾位大人府上的小姐遇襲,範若誠率衙役到達現場,前後相差不過半個時辰,未免太過湊巧,倒似早已預知此事……”

    黃岡一口氣羅列了七八條,條條指向範若誠。楚錚聽了點了點頭,說道:“嗯,黃大人所言,條理清晰,有根有據……”

    黃岡臉上方露出絲笑意,只聽楚錚慢條斯理地又道:“本公子就不罵你放屁了。”

    黃岡笑意頓時凝結,結結巴巴地說道:“公子這……這話何意?”

    “你方纔所言,條條理理都道範若誠嫌疑最重,但沒有一條能道明範若爲何要襲擊本公子四姐一行人,爲錢?範若誠並未從中得分文,爲……色?他亦沒有任何不軌之舉,這些都說不過去吧?你唯一與之接近的推斷,就是猜測範若誠或許爲了討好我楚家,而佈下地瞞天過海之計,只是結果與其預想大想庭徑。黃大人,是與不是?”

    黃岡艱難地點點頭:“綜合諸種情形來看,甚有這種可能。”

    “放————屁!”楚錚神態優雅地再度說出這二字。

    黃岡臉色如豬肝,勉強道:“下官……願聞其詳。”

    “黃大人哪,”子編了這麼一番說辭。其實本公子亦明白,四姐遇襲之事震動京城,刑部遭受各方壓力,已經不堪重負,想盡快尋個替罪羊,這亦是人之常情。不過要想將這罪名安於範若誠……”

    楚錚一掌將面前桌案拍得稀巴爛:“本公子今日就拆了你們刑部!”

    黃岡面露懼色,不由看了看喻世保,喻世保則臉色陰沉,沉默不語。

    鐵南星雖身爲刑部副總捕頭,不過平時很少問事,但在一旁聽到現在也已大致清楚了,忍不住心中埋怨,這喻世保是怎麼了,事到如今還看不明白?那個範若誠如果只是區區一尋常小縣令,會有太后娘娘爲他下懿旨,楚錚來此大鬧刑部?

    “五公子……與這位陳縣縣令相識?”鐵南星出來打圓場了。

    “自然相識。”楚錚哼了聲道,“範若誠乃本公子妻弟。雖然這小子平日裏做事莽撞,又不懂揣摩上意,但若被人任意栽贓陷害,本公子顏面何在?”

    刑部大堂內鴉雀無聲。黃岡臉色慘白,悄悄向後退了一步,他是奉喻世保之命接掌此案地,當時刑部所受壓力的確極大,朝中多位大人派人傳話要求及早破案。喻世保私下稍加暗示,黃岡便心領神會,將緝押在刑部大牢內的範若誠當作原兇來審理,嚴刑拷打。直至前日宮內傳來太后懿旨,黃岡才感覺有些不妙,但喻世保卻將這首旨意頂了回去,並命黃岡迅速結案。黃岡領命,擬製了範若誠認罪地口供,並將他打暈按了手印。

    誰知今日楚府五公子竟打上門來了,更令黃岡所料不及的是這位陳縣縣令居然還是五公子妻弟!有關範若誠的背景他不是沒有調查過,但只查到此人籍貫是大趙西南偏遠一小山村。三年前纔來到上京城。爲官之前只是一窮困潦倒地私塾先生。至於範若誠如何爲官,黃岡也只知與吏部尚書成大人有些關係,但那時正是成奉之剛剛執掌吏部。半年之內調整地官員數不勝數,其中不乏二三品朝中大員,而範若誠只是一七品小縣令,黃岡詢問了下幾位知交的吏部官員,竟無一記得此人。

    黃岡湊了份厚禮,才託人翻查到範若誠原先是被任命爲東部長平縣縣.

    :.刺殺,成奉之接任吏部尚書,陳縣上下所有官員因儲妃娘娘之事,均被緝拿入獄,不知爲何剛剛上任長平縣令地範若誠,突然被改任爲了陳縣縣令。據黃岡所知,陳縣不過是一京效小縣,方圓不足百里。而長平縣雖處兩郡交接之地,卻地域寬廣,且海產豐富,兩相比較。任何一官員都會選擇油水頗多的長平縣。

    黃岡將所查得的這些事向喻世保稟報了,兩人均推測可能是唐孝康受了某人所託。纔將範若誠提拔爲縣令,因此成奉之上任之初便把此人長平縣令之職免去,而接替之人不過是楚府的小廝歐陽枝敏,據聞還是馬伕出身,可見範若誠與三大世家並無太大幹系。

    黃岡放心了,但凡官員誰背後沒有一些拐七繞八的背景,若什麼都需顧忌,那還刑部作什麼?只要此人不是三大世家的門生,黃岡就絲毫不懼。可萬萬沒想到今日風雲突變,這範若誠竟是楚府五公子地妻弟!黃岡頓時六神無主,如此一來自己所炮製地那份口供就全然無用,旁人一看就知是僞造而成,楚五公子若得知此事,自己恐怕死無葬身之地。

    楚錚見四下無人迴應,站起身來:“話已道明,本公子要將範若誠帶走,喻大人,你可有異議?”

    喻世保冷笑道:“五公子,刑部有刑期的規矩,就算太尉大人前來,尚書大人不在京城,喻某也需稟報相國大人定奪。而五公子你更無權號令我刑部,想將範若誠帶離此地,休想!”

    楚錚淡淡說道:“那太后的懿旨,喻大人也將之視爲無物了?”

    “內宮不得干政,乃我大趙歷代鐵律。”喻世保道,“我刑部之事自然亦屬政事範疇,太后亦無權干涉。”

    鐵南星急了:“喻大人……”

    楚錚卻似對喻世保此舉並不感到意外,哈哈一笑:“好!今日這刑部本公子是砸定了。鐵先生,你乃當世高手,不如與本公子先切磋一番?”

    “鐵總捕,”喻世保厲聲道,“本官在此命你,將擅闖我刑部之人拿下!”

    一方邀戰,一方下令,鐵南星反倒沉默起來。喻世保心中惱怒,再次喝道:“鐵總捕,還不動手?莫非你想抗命不遵?”鐵南星初到刑部時,就以武功折服刑部所有侍衛,喻世保也在一旁觀看,簡直看得目眩神迷,幾乎將鐵南星當神仙看待,方纔又見他一下就將楚錚擊飛,自然以爲擒下楚錚也是輕而易舉。

    鐵南星忽笑了起來:“抗命又如何?鐵某隻是在刑部掛職,喻大人若覺得鐵某難以勝任,稟明相國大人將我免職就是了。”

    鐵南星心裏清楚,自己方纔那次偷襲已用了畢生功力,卻仍傷不了這少年分毫。難怪京城武林近年來暗中流傳,楚府五公子武功之高除了宮中那位外,再無敵手,如今看來絕非虛言,自己上前亦是自取其辱。

    而且鐵南星長年跟隨在方令信身邊,耳濡目染,對朝中局勢及三大世家彼此關係瞭解甚深。喻世保今日這番舉動簡直是在激發方家與楚家正面相抗,鐵南星深信就是相國大人也絕不敢輕易爲之,他喻世保爲什麼會有這麼大膽子?情況未明之前自己絕不可胡亂從命。

    鐵南星抗命不遵,喻世保是又驚又怒,楚錚則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位幾乎可與師父並肩的高手:“鐵先生,這是何意?”

    鐵南星笑了笑道:“五公子今日雖然魯莽,但至少亦算事出有因。這陳縣縣令範大人既是公子妻弟,黃岡黃大人所推斷地已是毫無道理。自然應以無罪論處。何況方楚兩家乃是姻親。二少夫人若知道了此事,肯定也會下令放人,鐵某何苦做此惡人?”

    老滑頭!

    楚錚本想報方纔那次偷襲之仇。不料鐵南星根本不給自己機會。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楚錚暗暗感嘆,京城的這些武林宗師都已經沒什麼高手風骨了,鷹堂和狼堂地幾位老供奉是如此,眼前這鐵南星亦是如此。個個如官場中人一般滑不溜手,可悲可嘆啊。

    楚錚忽感臉上有些發熱,自己似乎比這幾人也好不到哪去,從來就沒和人光明正大對決過。今日開口挑戰還是因自己武功已接近大成之境,心裏清楚這鐵南星不是對手地緣故。

    “既然如此,那就請鐵先生旁觀。”

    楚錚看了看四周衆侍衛,道:“擋我者……不死,但斷手斷腳在所難免。如有不服者儘管上前。”說完,楚錚便向刑部內院走去。

    “衆侍衛,速將此人拿下!”喻世保氣急敗壞說道,“本官重重有賞。”

    鐵南星在一旁不緊不慢地說道:“各位兄弟。鐵某在此奉勸一句,莫要亂動。今日之事。鐵某回去後自會向相國大人稟明詳情。”

    刑部衆侍衛大都這位副總捕頭乃方府客卿,地位超然,連尚書大人待其亦甚爲有禮。何況剛剛廝殺時根本不知這少年是何人,現已曉得他是太尉大人府上五公子,不少侍衛已在慶幸受傷的都是自己人,若楚公子有何閃失,誰能擔得起如此重責。因此聽鐵南星如此一說,即便有幾個頭腦發熱之人想揮刀上前,也硬是給同僚拉了回來。

    喻世何驚怒交集,楚錚卻大爲掃興,自己到刑部是爲鬧事而來,被這鐵南星一打岔,鬧了一半就鬧不起來了。只能在此發發少爺脾氣,隨手抓過一名侍衛:“刑部大牢地字七號你可認得?

    那侍衛滿臉堆笑,點頭哈腰:“小人知道。”

    楚錚越看越來氣,將那人一推:“前面帶路!”

    “是是,五公子這邊請。”

    鐵南星走了過來:“鐵某與五公子同去。”

    楚錚沒有拒絕,道:“有勞鐵先生了。”

    到了大牢門口,楚錚腳步略緩,見此地牆壁是由大塊青石所砌造而成,而且間隙自然,看起來牆內並無玄機,以自己的內力三兩掌就可轟塌了,這才走了進去。

    “五公子,這裏便是地字七號了。”

    楚錚強忍着撲鼻而來地惡臭,向內看去。只見裏面一人兩手被吊着,半截身子浸在水中,頭顱低垂不知死活。楚錚

    沉,也不等那侍衛拿着鑰匙上前開鎖,抓住柵杆猛一鐵打造地鐵柵欄整片拔起,往旁邊一扔,對站着的幾個牢役說道:“去,將範大人擡出來。”

    那幾個牢役有些猶豫,鐵南星喝道:“還不快去!”

    幾個牢役不情不願地走入及胸水中,走到範若誠身邊,打開枷鎖幾人合力把他擡了出來。

    楚錚探了探範若鼻息,稍稍鬆了口氣,可看看了看範若誠身上,只見他遍體鱗傷,十指血肉模糊,心頭殺機涌現,咬牙切齒道:“喻世保!”身形一閃便出了大牢。

    鐵南星蹲下身來,看了看不由嘆了口氣。忽見範若誠身子微一抽搐,嘴裏呻吟了聲,鐵南星不由一喜,忙低聲叫道:“範大人?”

    範若誠依舊只是呻吟數聲,鐵南星皺了皺眉,吩咐身旁牢役:“將此人擡至牢外,取盆清水過來,小心清洗傷口。”

    牢役們不敢有違,依命行事。

    楚錚不一會兒便轉回來,冷冷道:“這二人倒是機靈,居然早已跑了。”

    鐵南星苦笑一聲,喻世保與這少年算是結下不解之仇了,道:“範大人似乎已經醒了。”

    “當真?”楚錚欣喜問道。

    鐵南星從懷中取出一小瓷瓶:“這是鐵某獨門傷藥,對外傷具有奇效。”

    楚錚明白鐵南星是怕自己誤會,因此問可否用藥,當下拱手道:“有勞鐵先生了。”

    鐵南星倒了些藥粉在範若誠十指上,那藥粉碰到傷口血水,泛起了陣陣白沫。範若誠頓時痛呼一聲。楚錚忙俯下身:“若誠。若誠?”

    範若誠緩緩睜開雙眼,只是眼神仍然空洞,盯着楚錚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他是何人。不由長吐了口氣,神情有幾分釋然,亦有幾分苦澀。

    鐵南星在一旁道:“五公子請放心,範大人傷勢雖重,但若調養得理,應不致有性命之憂。”

    “在下明白。”

    方纔爲楚錚帶路地那個侍衛頗爲機靈。不知從何處擡一張軟椅。楚錚誠心實意地道了聲謝,那侍衛受寵若驚,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楚錚掏出一小錠金子賞於他,那侍衛頓時又活絡了,招來兩個兄弟小心翼翼地將範若誠擡到軟椅上。

    楚錚對鐵南星道:“鐵先生,今日……多有打擾,他日再登門向先生致謝,告辭了。”

    鐵南星道:“鐵某送公子。”

    到了門外。楚錚召來張得利,命他將馬車駛至此地。鐵南星忽道:“五公子,範大人之事應是喻侍郎私自所爲,連鐵某對此亦不甚了了。還望五公子莫要爲此牽涉到楚方兩家。”

    “鐵先生放心,在下自有分寸。”

    告別了鐵南星。楚錚坐於馬車內,範若誠則躺在一旁,馬車不時顛簸,難免牽動他身上的傷,不一會兒範若誠額頭已是佈滿汗珠。

    楚錚看在眼裏,愧然說道:“若誠,沒想到知這喻世保如此心狠手辣,我應早日前來地。”

    “五公子無需自責。”範若誠搖了搖頭,聲音嘶啞,“範某亦沒想到趙國官場亦同樣暗無天日,無憑無據便可動用大刑。“

    楚錚真有些懷疑自己與這大舅子八字相剋,不然怎會他一開口自己就心感不快,只好乾笑一聲道:“其實也不盡然,朝中還是有不少正直之士地。”

    範若誠看了他一眼,道:“此言未必,似禮部樑侍郎這等人物朝中又有幾個?”

    楚錚簡直無語,這不是指着和尚罵禿驢嗎?雖然自己所作所爲離正直二字相差甚遠,可你小范大人也不能這般直言不諱啊。

    算了,看你有傷在身,就不與你多費口舌了。楚錚雙手抱胸脖子一縮,獨自閉目養神去了。

    範若誠雖沒有轉頭,但也猜到楚錚是何神情,沉默了會兒道:“五公子救命之恩,範某在此多謝了。”

    楚錚悶聲道:“自家親戚,不用客氣。”

    “範某所說乃肺腑之言,昨夜那位黃大人拉着範某之手在口供上按下手印後,曾一時失言道,要將範某滅口。”範若誠淡淡說道,“範某別無牽掛,但唯恐表姐得知範某死訊,過於傷心,因此不甘願就此赴死。”

    我擔心的也是這個。楚錚暗暗嘀咕,若換成樑臨淵蒙冤入獄自己纔不會這麼熱心呢。

    “若誠,這吃了這麼個大虧,你的性子也該改改了。”楚錚道,“平日裏多到踏青園走動,看望看望輕如,要不然也不至於刑部調查你來歷時連這層關係也查不出來,平白無故受此牢獄之災。”

    “四姑娘在陳縣遇襲,”範若誠道,“範某身爲當地縣令,罪責難逃,入獄亦是應該。”

    楚錚嘆道:“若誠啊若誠,你怎麼還未明白?襲擊四姐那數十人來無蹤去無影,連各條要道關卡也沒有其出入記載,這豈是尋常人所能做到地?再者,京城雖只有寥寥數人知你我之間關係,刑部打探不到亦在常理之中,但我姑姑命刑部放人的懿旨到了刑部,那喻世保不僅不領旨,反而命人對你加緊逼供,強行定罪,這些也未免太過奇怪了。”

    “太后懿旨……”範若誠回味着楚錚言中之意,忽道,“你是說四姑娘遇襲,與刑部中人有關?”

    “聰明!”楚錚讚道,“總算還有輕如姐幾分風範。”

    範若誠怒視了楚錚一眼,楚錚恍然不覺,道:“我回京之後聽說了你的事,便派人着手暗中調查,當得知刑部一月來居然毫無所獲,我就有些懷疑了。那股匪徒就算再了得,也不可能完全瞞過官府耳目,況且這數十人個個武功不錯,若當真屬於民間,絕非一朝一夕可形成,總會有些蛛絲馬跡。刑部怎會一無所知?而且楚王兩家派出的人手偶爾發現一些線索。也很快被人消除,再無法深入追查,於是我就開始注意刑部。”

    範若誠不禁道:“刑部由方家掌控。與你楚家不是姻親麼?”

    楚錚沒好氣的說道:“楚方兩家是姻親不假,但在外人看來與你又有何干?所以啊,說來道去還是怪你自己,若衆人皆知你是我大舅子,還有誰敢前來招惹。若誠,有時我真佩服你。爲官還不足一年,吏部接到

    狀子都快有一尺厚了。”

    範若誠淡淡說道:“範某隻是爲民作主,做爲官者應做之事。”

    “是是是,我知道陳縣百姓都稱你爲範青天,有些鄉村老者甚至一提小范大人之名就頂禮膜拜,與之相反,那些士紳豪強卻對你恨之入骨,如果不是……”

    楚錚突然住口。不再往下說了。範若誠沉默片刻,道:“範某明白,如果不是你與表姐派人暗中護衛,範某恐怕早就屍骨已寒。”

    楚錚乾笑道:“原來你已知道了。”

    範若誠點點頭:“範某陳縣家中那位門房老謝。初次相遇他在路旁餓得奄奄一息,可沒過一日就又生龍活虎一般。範某也曾度過幾年苦日子,自然看出其中有些蹊蹺,只是故作不知而已。僅範某所知,這老謝至少兩次在夜間擊退來襲之敵,或許可能更多。”

    Www☢ тт kдn☢ CΟ 楚錚斟酌着用辭,道:“若誠,此事莫要怨你姐姐,輕如她亦是放心不下……”

    “範某並非全然迂腐之人,”範若誠打斷道,“否則當日看破老謝身份之時便會將他逐走。其實……範某自知能力淺薄,只得藉着楚家之力,爲陳縣百姓多做些好事罷了。”

    楚錚盯着範若誠,道:“縱然引來殺身之禍,也在所不惜?”

    範若誠一字一頓地說道:“在所不惜。”

    楚錚緩緩靠在車壁上。範若誠說地並非空話大話,孟子所言“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他已用實際行爲一一做到了。

    楚錚突然感覺有些慚愧,忙道:“這些事暫且不提……言歸正傳,話說在刑部及我楚王兩家追查下,仍找不到那股匪徒,我便開始懷疑其中是否有另一種可能:賊喊捉賊。我楚王兩家自然並無可能,剩下的唯有刑部了,而此事牽涉甚廣,尋常人物肯定難以遮掩,我便着重暗查刑部四品以上官員。果然不出所料,其中一人越查越是可疑。”

    “不知是何人?”範若誠問道。

    楚錚笑道:“還有何人,自然就是那位喻侍郎了。”

    範若誠疑道:“範某與他無冤無仇,他爲何如此?”

    “無冤無仇?”楚錚冷笑一聲,“若誠,你既已走上仕途,與人爲敵前最好還是瞭解清楚對方背景,即使無懼亦可做到知已知彼。我且問你,陳縣東南是否有一片近八百畝的良田?”

    範若誠不假思索答道:“正是,這片良田乃一名爲劉全富地富紳所有,但大半均爲強買霸佔而來,附近百姓怨聲載道。”

    “因此你就一紙公文,將這劉全福的田地剝奪了近八成,還將此人及其管家當衆打了四十大板?”

    “不錯。若非如此實難以平民憤。”楚錚這麼問,範若誠也明白過來了,“這劉全富與喻侍郎有干係?”

    “何止有干係,這八百畝良田本就是喻世保地,只是爲掩人耳目由姓劉的代管而已。”

    範若誠冷哼一聲:“原來如此。”

    “喻世保雖非陳縣人氏,但他最寵愛的小妾卻是陳縣人。”楚錚道,“劉全富是這小妾遠房表兄,用了近十年才爲喻世保收颳了這麼些田產,卻不想被你小范大人一紙公文就奪去大半。老謝爲你擋下地刺客有近半是他所派,老謝後來也煩了,從我楚府……咳,找來幾個好兄弟,半夜反摸到劉全富家中去了,割了這廝一隻耳朵。這姓劉地嚇破了膽,從此再不敢派人前來刺殺,但這份仇也記到你身上了。”

    範若誠只能苦笑:“這老謝,真是……”

    “劉全富見此策對付不了你,上呈吏部的狀紙也杳無音訊,只好向喻世保如實稟報。喻世保此人向來愛財如命,你這般做法簡直在他身上揭了層皮,叫他如何不怒?之後你又開始清算陳縣縣城內各家富紳的房產,更讓喻世保忍無可忍,加上那個小妾爲替自家表兄出氣,不時添油加醋在枕邊吹風,喻世保終於決心要將你逐出陳縣。但他只是刑部侍郎,而吏部是……”

    楚錚尷尬一笑:“……是我楚家天下,喻世保上下打點不少,可吏部有權者無人願意相助,無權者無能爲力。不過卻也被他打聽到你是唐孝康在世時特別提拔地官員,與吏部現任官員並無何干系。因此喻世保便打算從歪門邪道入手,派人設法在陳縣製造一大案,如此一來你身爲縣令自然難辭其咎。”

    範若誠仍有些不解:“可這喻侍郎也太過大膽了,竟敢襲擊楚府四姑娘。”

    楚錚嘆了口氣:“這純屬天意弄人,只能說喻世保,還有若誠你太過倒黴了,四丫頭完全是臨時起意加入這一羣嬌小姐中去踏青的,之前根本無人知曉。喻世保得知此事後亦是嚇得六神無主,連夜將參與襲擊親信家將們送出京城,去他老家躲避。我已請堂兄派麾下地禁衛軍火速前去抓捕,明日就該到了。”

    楚錚伸了個懶腰:“我不在京中,府裏一幫下人就如沒頭蒼蠅一般,只知四處亂撞。我回來後發覺喻世保可疑,直接率人闖入劉全富家中,一詐一鬨這傢伙就全招了,方纔我所說都是大都從他口供中得知。”

    範若誠不禁問道:“既然罪證確鑿,五公子,爲何不現就將喻世保緝拿歸案?”

    楚錚嘿嘿一笑,道:“不急不急,若誠你放心,你所受之苦本公子定叫喻世保全盤承受,絕無遺漏。”現在就將喻世保抓了,今日自己大鬧刑部倒成了有理有據的義憤之舉,還怎麼將罪折功御狀,皇上下了降罪旨意後再說吧。

    楚錚又道:“若誠,你傷勢頗重,這幾日就住在我踏青園吧,一來便於照料,二來也免得輕如她心中牽掛。”

    範若誠猶豫片刻,道:“此舉多有不便,五公子還是爲範某尋個客棧住下吧。”楚錚既然已經回京,那位蘇姑娘恐怕也已回來了,若住在踏青園內,範若誠真不知該如何面對。

    “沒有什麼不便的。”楚錚說得豪氣干雲,“就這麼定了。”全然不知自己是將一潛在情敵引入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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