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當然看過啦!”玄夜回答得不假思索,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是一些佛家禪理,若是悟性不好的人看與不看都一個樣;若是悟性好的人,只不過會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好一些;若是……”
見玄夜欲言又止,烏娜莎着急地催促道:“若是什麼?”
玄夜說道:“若是腦子比較笨的人,可能翻開《空勸》的第一頁就有可能從這舍利塔上跳下去。”
艾晚不解道:“這是爲何?”
玄夜聳聳肩,解釋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空勸》這本書光看外表挺光鮮亮麗極有涵養,但是翻開之後確實一片空白……不不不,也不能完全說是一片空白,若是通過特殊處理會顯現字跡的……”
他還沒有說完,身邊的兩位姑娘已經顯示出了一副頹唐之氣。
烏娜莎聽玄夜解釋完了這人人嚮往的《空勸》之後,變得有些動搖,似乎不太急切地想要看到它。但艾晚也不一樣,她是一個很難被語言所打動,即便是這樣極富感情的語言,在她看來都不過誘人之術。
艾晚的心中,除了忠誠,便是任務,她道:“不管這《空勸》有沒有用,我只負責拿到它。所以,還是得勞煩玄夜師傅,將這祕籍取出,供我帶回去覆命。”
玄夜立時笑了起來,說道:“這有什麼難的,我們都上來了,寶物自然是手到擒來。”言罷,他便打開了舍利塔的塔頂,即刻有一個小圓臺緩緩伸出,然而那圓臺上卻是什麼也沒有。
他驚訝道:“怎麼可能!”
烏娜莎緊張地問道:“《空勸》不見了?”
玄夜使勁地搖着頭,說道:“絕不可能!”
艾晚情急之下抽出了銀鞭,指向玄夜,厲聲道:“一定是你搗的鬼,早就猜到你這少林大弟子不會安好心。”
說着就要和玄夜打起來,在烏娜莎擋在玄夜前面的同時,一串佛珠已凌空而來,將飛甩而出的長鞭擋了回去!
“孽徒,還不跪下。”
雖然言辭狠辣,聲音確實平緩而安靜,是一燈大師無疑。
艾晚對這從天而降的一燈大師好好地行了一個見面禮,禮貌到:“晚輩見過一燈大師。”
一燈大師亦回了一禮,說道:“使者無需多禮。”
艾晚又道:“既然大師曉得我來此的意圖,那還望滿足我的需要纔好。”
霎時間,風雲作止,彷彿是時間被凝固了一般。
玄夜趕忙將烏娜莎護在身後,深怕她被師父所害。玄夜對一燈大師說道:“師父,這一切都是徒兒的錯,與這二位姑娘無關。”
一燈大師背對着大徒兒玄夜,冷言道:“你即刻起已被逐出師門,不得再出現我眼前!”
言罷,擲出了手中的佛珠,那一串佛珠在一燈大師的力道下化作了一把利刃,原本以爲會朝着艾晚而去,卻不想是朝着烏娜莎而去!
烏娜莎躲閃不及,情急之下身向後仰,卻踩到了一塊滑動的磚塊,直直朝塔下跌了下去……
“娜莎!”
玄夜嘶喊一聲,朝着烏娜莎便撲了下去。
抓到她手的那一刻似乎是走到了世界的盡頭……
“阿夜,你真傻。”
“娜莎,我已經被逐出師門了,可以無所牽掛地與你遠走高飛了!”
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粉身碎骨,卻不想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二人拴住,二人詫異間回頭一看,卻見艾晚一隻手巴在檐角上,
另一隻手拽着一根很粗的麻繩,麻繩的另一頭拴着的是快要摔到地上的玄夜和烏娜莎。
艾晚吃力地笑了笑,說道:“突然之間,覺得和《空勸》比起來,我妹妹妹夫的性命更重要!”
鳳夕山莊前,奚華安、房文風和蘇小墨準備進莊,卻被一羣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黑衣人擋在門外。那些黑衣人都蒙着臉,就連唯一露出來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層紗,看不清眼神。
蘇小墨死死地拽着掛在二禿子脖頸上的金項圈,怒喝道:“你們都是些什麼人,憑什麼攔住我們?”
那寫黑衣人不說話。
房文風說道:“我是公子文風,你們還不讓開。”
即便是曉得了這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身份,那寫黑衣人也無動於衷。
見此情形,奚華安無奈之下掏出了鳳夕山莊的“鳳”字腰牌,上面獨一無二的印章昭示着他作爲鳳夕山莊正式主人的身份。
那些黑衣人即便是見到了這“鳳”字腰牌,依舊是不挪動半步。
三人都覺得十分詭異,正聽當先的一黑衣人說道:“我們只聽大人和夫人的命令,沒有大人和夫人的指令,其他人等,一概不得入莊!”
“既然你們要攔,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浮龍雕柄劍自劍鞘之中而出,呈風馳電掣之勢橫於半空,似有耀眼華光自劍身周圍散射而出,化作一道道光劍,朝那些黑衣人射去。
不見奚華安使出力道,已見敵方節節後退,眼瞅着衆黑衣人已退入莊內,奚華安方點地而起劈掌向前。
只見滿地落葉騰飛而起,剎那間凝固在半空中,轉瞬間全變作飛刃朝着黑衣人直直刺去。
霎時間,每一位黑衣人的胸口都被這“葉刀”重傷,體力不支齊齊下跪,被迫向奚華安俯首稱臣!
“我纔是這山莊的主人,我不動刀,你們就是山莊的客人,若是動了刀子……”他將這些黑衣人掃視了一圈,又瞪了瞪想要接着上陣的黑衣人,眼神凜凜,“你們就不過是那微不足道一名小小刺客!”
言罷,只見那些黑衣人紛紛倒地,房文風好奇卻很謹慎地走上去,伸手試了試面前那黑衣人的呼吸,驚訝道:“他們沒死啊?”
奚華安道:“只是暈過去了,這樣的殺手定是經過殘酷的訓練,若是就這樣瞭解他性命,未免太過殘忍。”言罷,他示意房文風和蘇小墨都趕快進到莊子裏來,而他則走到了一棵大樹邊。
只見他的手指在樹根旁微微動了動,就聽到一陣來自於地下的轟隆聲。
房文風高冷的神情也變得有些驚慌,一把抓住身邊的蘇小墨,緊張道:“這不會是地震了吧?”
蘇小墨捏起拳頭來,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三下。
房文風不滿道:“你敲我做什麼?”
蘇小墨眉頭一挑,笑道:“幫你開竅。”
正在他們交談的當口,那些黑衣人倒下的地方突然缺了一大塊,只見地面忽然裂開,有一個似乎是鐵架子的傢伙從地上裂開的地方緩緩升出,聽得“噹啷”一聲,那鐵傢伙已經把倒下的黑衣人都包在裏面。
“原來是個鐵籠子!”
房文風對這突如其來的機關表示了由衷的讚歎,情不自禁地抽出了腰間的摺扇,在掌心中敲打,說道:“這樣的機關,我似乎在哪裏見過?”
蘇小墨歪頭道:“傻子,你有不學機關之術,你會在哪裏瞧見?”
房文風搖搖手指,若有所思道:
“記得在某本書上見到過,那書上還附了一行字。”
“噢?是什麼字?”
“書曰:‘昔有鳳凰自天來,今有黑龍拔地起’,這‘地龍’所指的,貌似就是這個玩意兒。”
聞言,奚華安笑了笑,說道:“文風你還真博識,就這極不常見的機關你也曉得。”言罷,他又拉下臉來,看着那裝着昏迷的黑衣人的鐵籠子緩緩地降到了地下,裂開的地面有漸漸合上。
“你們若是還要硬拼,也是這樣的下場!”
聽到奚華安的怒喝,又見到了同伴的下場,剩下那些才從修羅場中走出來的新殺手們無不有些動搖。他們從拿起刀的那一刻起,面對的都是比自己還要弱小的對手,三兩刀了卻對手的性命,卻已經覺得自己十分地了不起,從沒見過真正的強者是什麼樣的。
如今真正的武林強者就站在他們的面前,其實他們的心裏,有得並非是畏懼,而是躍躍欲試……
“唰!”
那些剩下的黑衣人齊齊拔出了腰間的刀,同一的速度和整齊的動作也着實令奚華安有些訝異。不過,統治中原十多年來,這樣的貨色,在他眼中也不過都是螻蟻宵小,不足爲據。
看着那些不服氣的黑衣人,一旁的蘇小墨倒是顯得很悠閒,拍了拍二禿子的腦袋,對奚華安說道:“奚莊主,既然他們不服氣,不如就讓我的二禿子和他們比試比試!”
聞言,二禿子驕傲的高吼一聲,裂開嘴露出了那尖銳地虎牙,又擡起來前爪,鋒利的爪子錚錚發亮,看得出來絕對是一隻難纏的老虎。
黑衣人們面對這即將迎戰的二禿子,卻是毫無畏懼,一直保持着迎戰的動作不懂分毫。
奚華安見狀,略略思索,點了點頭,說道:“也對,打得過畜生,也才配和我這個山莊主人打!”繼而拱手對蘇小墨做了個揖,“蘇姑娘,有勞了。”
蘇小墨邪邪一笑,在二禿子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掌,二禿子嘶吼着就朝那些黑衣人衝過去。說時遲那時快,那些亮晃晃的大刀就要劈到二禿子的時候,只見它虎軀一震,怒吼三聲,登時有一股極大的氣流自虎口之中奔騰而出……
“啪!”
“啪啪!”
“啪啪啪!”
那些黑衣人的身手已經很快,卻沒想到還快不過一隻少年老虎,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十來個黑衣人就被一隻畜生折服。
二禿子前爪有節奏地撓着地面,殺氣騰騰。
然而剩下的黑衣人還是沒有退縮,已然揚着刀衝上前來,想要和這隻老虎殊死一搏。誰料還等不及他們出手,這老虎的女主人早已飛掠而來,只見她衣袖一揮,一股獨特的香味已經鑽入了鼻孔。
又是一眨眼的工夫,這些原本氣勢洶洶的黑衣人又倒了下去。
“小墨,快回來!”
房文風愉快地喚回了蘇小墨和二禿子,很自覺地就跑到樹根旁,學着奚華安的樣子打開了機關,又一堆倒下的黑衣人被鐵籠子關起來,送到了地下密室之內。
清理了這些擋道之人,三人便大搖大擺地朝山莊裏走去。
奚華安解釋道:“這機關確實叫‘地龍’,由許許多多個像剛纔那樣的鐵籠子組合而成,在這地下連成一條龍的樣子,每一個鐵籠子在一個密室之中,每一間密室互不相連。不過,會有人給他們送去飯食……”
“還給他們吃的?”蘇小墨不禁咂舌,搖着腦袋,“奚莊主你這也太善良了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