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師妹回家，高飛是佔了些甜頭，能和美女獨處是一回事，少喝幾杯深水炸彈纔是關鍵，餘力十足回到飯桌的時候，在座的人果然已經喝了個七八成。

保系大將萬俊南用獎金買單後，總裁賀元即便託辭離開：“保總，我先回去休息，你們慢慢玩。”

“賀元總慢走！”在萬利連鎖總經理保希奇的目送下，高飛陪同師傅賀元一塊下了樓。

“別擔心，我沒喝多少！”見師傅硬朗，高飛咯咯笑了笑，正慶幸應酬的事可以告一段落，不料賀元竟道：“難得出來放鬆，你陪他們再玩一會兒！”

這一聽，高飛就納悶，無奈是政治任務，只得唯唯諾諾應話道：“好的！”

上半場飯局，賀元后來發力，灌倒了五虎將其中兩人。下半場唱歌，在附近的凱迪樂。藉故送賀元回宿舍，高飛耽擱了好一陣，讓保系自相殘殺完，再去清理現場。

津津有味在凱迪樂大廳抽了幾根菸，進屋前還去了趟洗手間，高飛洗臉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酒氣熏天的問候：“磨蹭什麼呀？”

這劇情，和四年前櫃員機前那幕，幾乎一毛一樣。想來在外面混，縱使得勢也不好張揚，高飛直起身子即回眸道：“你先！”

話畢定睛一看，高飛才發現原來是萬利連鎖的副總經理，職級比高飛高兩級。這位綽號紙老虎，是保希奇高薪聘請，來撐場面的。

油頭大肚的他，負責應付傳媒和別的高大尚，說白了就吃吃喝喝，完全是個空架子。同是高管，幾乎沒人把他當回事。

面對總裁跟前的紅人，紙老虎算有幾分自知之明，見是高飛，老臉就僵了，忙嬉皮笑臉道：“原來是高總，我不急，您慢用！”

“我洗過了，保總他們在幾號房？”高飛藉故剛轉移了話題，紙老虎忙道：“我帶你過去！”

跟在紙老虎身後一直走，高飛撓了撓臉蛋，暗暗納悶。這傢伙喝高了吧？爲討好賀系，他從洗手間裏出來不用洗手的啊？

進門一看，保希奇和高徒萬俊南在坐鎮，五虎將剩三個，手下零星幾個兵，除紙老虎和蔣安琪外，幾乎都是拓展部的人。

項目組近期人員流失率高，在座只有約莫二十個人。高飛的幾位徒弟，轉眼也成了釘子戶。

“隨便坐！”保希奇一聲招呼，高飛隨意找了個空座坐下，徒弟們就來搭訕：“高經理，第一次和你一起喝酒，我敬你一杯！”

高飛在大吉銀行的時候，應酬的任務就是敬領導，轉眼在萬利集團成了高管，可謂風水輪流轉。

勝女花慧，歷經了謝慧、古玉書和保希奇三輪空降，是元老了。可惜她信息閉塞，連高飛晉升的事都不知道。

“好，我們走一個！”喝了一杯，高飛道：“最近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什麼老樣子，幾個月沒開工，臉皮就這麼薄？暗歎的同時，高飛說了句場面話：“年後，會好起來的！”

“飛哥，我們也來喝一杯？”難得高飛來參加保系的聚會，徒弟方玉旺領着潘家興湊上來了。

“飛哥，你可千萬不要忘記我啊！”徒弟徐德也不例外，很快這夥舊人已經將高飛簇擁起來。

調笑中，高飛的餘光卻一直擱在萬俊南那邊。在保系，到他那敬酒的人也很多。

可見，人事行政總監蔣安琪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縱使保系已經深陷危機，拓展團隊依然保持着天真的笑臉。

團隊管理學問裏面的這一招，叫“愚民策略”。利用管理學上的信息不對稱原理，引導他人向已設定的目標傻傻前進。

搭訕中，保系的助興節目上場了。凱迪樂的轉盤，很多人玩過吧？那和國王遊戲差不多，輸了受個懲罰，是揩油的良機。

高飛和保希奇聊天那會兒，別的人已經玩得不亦樂乎。轉眼間，方玉旺輸了一把，被五虎將裏的美女藉機揩了一把。哭爹喊娘掙扎着，他俏臉都紅透了。人長得太帥，也是一種悲劇。

大夥看着正咯咯笑話，蔣安琪卻輸了。紙老虎見有機會，油嘴就往前貼。蔣安琪則縮頭縮腦，眯着眼，滿心不願的樣子。

堂堂高管，這都像什麼樣？高飛看着悶，藉故和保希奇喝了一杯：“保總，託你的福，大夥今晚玩得挺盡興，我們意思意思？”

“好！”保希奇深沉地和高飛碰了杯，深水炸彈後半杯啤酒下去，竟然面不改色。

高飛和保希奇正磨嘰，蔣安琪又輸了！這傢伙怎麼老是輸？高飛放下酒杯那會兒，見紙老虎藉機還摟上了，暗暗就罵。

打份工，至於這麼委屈自己嗎？儘管不樂意，但是爲了持家，她竟心甘情願讓那齷蹉男人佔便宜？

“保總！”高飛看不下去了，探身模仿師妹艾箐，現學現賣道：“我手上有個激勵制度，被祁董駁回好幾次了。這份方案賀元總要得急，蔣總能不能借我一會兒？”

“噢，要是有事，你們先去忙！”保希奇利索放行後，高飛忙道：“謝保總，改天我們好好喝！”

“怕什麼？”這會兒，紙老虎那張臭嘴差點就貼上了，不料高飛忽然一聲：“蔣總，能不能隨我出來一下？”

對於高飛的突然之舉，倆人回過神來仍有些發傻。高飛使了個眼色後，紙老虎方纔識趣地將毛手鬆開。

出門的時候，蔣安琪尷尬地理了理耳邊的發，一臉羞憤道：“找我什麼事？”

“你想留在屋裏？”高飛話後，蔣安琪若有所悟，嘴角一扯，無奈轉了身。

她正要開門的時候，高飛在身後說了句：“有必要嗎？”

握着門柄的手滯了滯，深吸了口氣，蔣安琪揹着高飛道：“我的事，我會處理好！”

“我替你請假了，說萬利通的激勵制度需要修改！”衝耳邊的話，蔣安琪不可置信地回了身，看見的卻是高飛面無表情的臉。

並肩下了摟，高飛道：“打個車吧，回去好好休息。”

“不了，我坐公交就行。”蔣安琪笑了笑。

“這麼晚，哪裏還有公交？”倆人正尷尬站在路邊，自行車道來了輛小綿羊：“老高，蔣總，你們在這幹嘛？”

高飛擡頭一看，才發現是愛將營銷部經理勞靈姍，即調笑道：“等車呢！這麼晚，你們去哪浪？”

“不和你扯，剛簽了不知島咖啡二十家連鎖加盟店，正準備回公司整理資料！”話音剛落，高飛道：“半個小時，能忙完吧？”

掂量了一陣，勞靈姍道：“應該可以！”

“那正好，幫我個忙！待會兒，你把蔣總安全送回家！”高飛下令後，勞靈姍爽快道：“沒問題，正巧我年後要調崗人事部，好多問題要向蔣總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