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想屎！”打發了師妹，高飛回神道：“大德，你呢？”

見大夥都定了意向，徐德把牙一咬：“行吧，去就去！”

“呵！”無奈笑了笑，打發了衆人後，高飛靠在沙發背上就是一聲長嘆：“市場部，又剩我一個人了！”

爲照顧傷員，高飛回宿舍收拾了些衣物，下班時間已經身在地王大廈，陪同賀元加班：“問過了，都說要去項目組！”

聽着一愣，賀元開口問了句：“你怎麼跟他們說的？”

“我只說想賺錢，就過去！”見高飛呆若木魚那傻樣，和演講的時候簡直判若倆人，賀元調笑道：“你這麼說，誰會留下？”

笑罷，賀元曉有深意補了兩句：“算了，人你再招吧！”

撿了便宜，當然得賣乖，高飛忙收斂心神道：“對了，我剛問過調崗行政部的事，小艾說要兩千月薪！”

“兩千五都沒問題，祁董會同意的！等事情定下來，你給她去個電話！”賀元也不搶功勞，好處一番禮讓，轉眼又回到高飛手上。

心灰意冷的高飛，當下卻沒興致折騰團隊的事，只希望盡心照料，讓師傅賀元早日康復。

賀元負傷初期，針線還沒拆，每天必須去醫院換藥，傷口還不能沾水，吃喝拉撒都得打理，幸來高飛細心，身前身後跟着。

這會兒，工作上的事也多。仁行的整改報告，沒兩天已經下來，就一頁紙。每個細項都是大工程，比方要添個內控制度和應急預案。

後臺系統得改，合規風控得改，壓根不是熟悉的範疇，卻不忍心師傅一個人坐輪椅上搗騰，高飛只能盡力幫着點。

那段時間，高飛把趙星和蒲衛這些老朋友的電話，挨個打了幾遍。幸來銀行那套模式比較成熟，還有宋丹琴這麼個風控專家做外援，整改的事在師徒倆的加班加點下，牽強能應付。

當時，高飛手上的活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總裁辦的事，二是市場部的事。市場部近期的重心，是招聘。

月度考覈上有指標，招不到人會被扣分，爲此高飛只能硬着頭皮幹。只惜這一趟，開展得並不順利。

原因在於副總保希奇的項目組，也在招人。相對於古玉書，高飛是老油條；現在和保希奇搶人，高飛道行還差幾分。

作爲退伍軍人，保希奇對下屬團隊沿用了軍事化管理。他處事風格就一字快，殺得高飛措手不及。

高飛忙活整改和照料賀元的時候，保系已經有所行動。憑藉一番吹噓，保希奇得到大老闆授權後，蔣安琪隨即安排招聘。

面試那套，保希奇和高飛的做法一毛一樣，幾乎來者不拒。忽悠別人簽訂勞動合同，好話都是一套一套的。

要往細裏說，保希奇比高飛的招聘標準還要寬。因爲穩得住，囂張的小反派，也被保系照單全收。

萬利通當下兩個營銷團隊的區別主要在於，保希奇佔盡先機，並且會造勢。僅兩週的時間，內勤外勤近百人的項目組已經成型。

保系的核心，是跟隨保希奇征戰市場多年的五虎將，由保希奇的首席高徒萬俊南直管。

高飛那幾個徒弟調崗後，被保希奇用一千五百塊錢底薪打發了。他們待在五虎將旗下幹活，也就任個基層業務員。

沾了保系的光，高飛的下屬團隊，底薪很快也漲到了一千五百塊。高飛真不知道，徒弟們這趟搗騰是爲了什麼？

高飛只知道，保系一輪大張旗鼓的招聘後，寧城和龍城基層業務崗位的求職者，幾乎被掃蕩完。

這，直接導致高飛團隊新一輪招聘的失利。湊合着能用的人，只有倆個。其中一位擁有四年工作經驗，還不把高飛當領導。

鑑於急着用人，高飛也沒法挑。那段時間，總裁辦的事高飛脫不開身，疏於管理的這個兵，入職沒滿三十天就跑了。

折騰到最後，市場部只剩一根苗。高飛新團隊的元老級人物向浩，是位高瘦黑的長臉兔牙小子。廣告業出身的他，心態還不錯。

和大夥的想法不太一樣，向浩的職業規劃，是近五年不惜一切代價積累人脈。套句賀元的話，這歪瓜裂棗的小夥，還挺上進。

約莫九月份，賀元的傷稍好了點。萬利通技術總監和財務總監相繼入職後，整改的事多了倆位專業人士分憂解難。

三十出頭的技術總監銀學文，專業知識過硬。入職初期，他渣男的本質還沒完全曝光，在大夥面前只是個愛調戲女同事的小流氓。

和銀學文年紀相仿的財務總監李雪梅，長得和賀家媳婦宋丹琴幾分像，高挑有氣質，對財務板塊很熟悉。

鑑於都是萬利通的部門負責人，新來的倆位總監自然屬於賀系。賀元待他倆，和俗家弟子艾箐一毛一樣，只偶爾提點幾句。

沾了賀元的光，倆位總監和高飛關係處得不錯，特別是銀學文。在地王大廈，銀學文和高飛的卡座是鄰座，沒少交頭接耳。

技術部和財務部，卻爲此迎來一輪內鬥。這和高飛沒啥關係，作爲祕書替老大在外面收點風聲就可以，該怎麼辦賀元自會應對。

當時，財務部元老合清芬，仗着資歷和祁系支持，一個身爲會計不會做賬的傳言，已經險險搬倒李雪梅。

而身爲老闆大舅子的周君之，對銀學文交辦的事，極其敷衍。說句不好聽的，這倆位新總監就是光桿司令，幾乎調不動兵。

四人都是高飛的朋友，手心手背都是肉，高飛也只能表示關注。曉幸賀元助陣，憑藉整改有功，李雪梅和銀學文牽強撐過了試用期。

在行政人事部，總監蔣安琪也遇上了前所未有的挑戰。早些時候，祁宏勝和賀元倆位老大，剛挖角了一位退休的處級幹部。

當過祕書長的丁蘭，作爲萬利集團副總裁，職級和行政經驗壓了蔣安琪一個頭。丁蘭處事很較真，簡直是五十年後的席惜寒。

丁蘭和蔣安琪矛盾的主要表現，在於意見衝突。比方辦公室搬遷，賀元的沙發應該放這一邊還是那一邊，倆位管家鬧得天崩地裂。

在高飛看來，爲這些雞毛蒜皮不值得，但是人家特別認真，沒辦法。丁蘭覺得某事，按規矩就應該那樣，比方公文正文要用仿宋三號字體，特別重要的文件要單面打印，蔣安琪卻不那樣認爲。

好吧，那就讓她們繼續吵。眼見倆位管家婆越鬧越兇，在賀元協調下，最後行政人事分了家。丁蘭主管行政，蔣安琪則管人事。

各部門正七國大戰，保希奇團隊風風火火，藉着燈下黑在龍城幹了一票，成績出奇的好。

從幾位臥底保系的徒弟那，高飛探過風，發現保希奇絕對是個套路王。保系那套會場營銷，也算爲高飛上了一堂課。

報紙廣告一炸，營銷人在地圖上分片區分街道，挨家挨戶掃過去，將項目收益吹得天花亂墜，然後以創業培訓爲名頭開講座。

保系這秀做到最後，自然是限額報名，爭搶加盟名額。高飛視察過，講座現場羣情洶涌，保系還向商戶各收取了三千塊錢押金。

那會兒沒到年末清算，萬利集團只支付保希奇一人的薪資，大老闆祁宏勝見成績這麼好，還不花錢，樂得早已經合不攏嘴。

項目取得階段突破的時候，高飛團隊也迎來了擴招。爲改寫常年當備胎的命運，高飛這次還挺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