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現在過來！”遊林沉着臉這一去，再也沒回來。

入夜，和席惜寒通電話那會兒，高飛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竟然在我作廢的離職手續裏動手腳，他們罪有應得！”對於席惜寒的受挫，高飛有些疑惑：“你的官司，輸了？”

“贏了，但索要的三十六萬賠償，最後只得了兩千！”聽席惜寒這麼一說，高飛一時之間，竟然沒反應過來：“三十六萬？”

“要不是萬娜背後使絆子，我在電銷月收入破萬，半點問題都沒有。讓他們賠三年損失，精神損失費還沒給算呢！”耳邊的嚷嚷，聽得高飛感慨萬千：“真沒想到，遊林竟然栽在你手上！”

“本想把他們往死裏整的，擔心殃及池魚，我沒下狠手。小懲大誡，是讓他們長點記性。這次，應該被同情的人是我！我丟了工作！”席惜寒義憤填膺的話，真讓高飛哭笑不得：“有什麼打算？”

“歇幾天，去南國銀行做電銷去！”衝席惜寒那神祕兮兮的話，高飛也替她高興：“你行啊！這麼快找到下家了？”

“這有什麼難的？在電銷這些日子，他們整套商業模式，我都摸得一清二楚。沒自立門戶，算我職業操守不錯的。”頓了頓，席惜寒沾沾自喜道：“應聘的時候，面試那女人，問我在大吉電銷都幹了什麼？我就直白跟她說，簽了保密協議，按規矩不能說。結果，那些說了的人，都沒被錄取！”

通話後沒兩個禮拜，遊林和萬娜雙雙病休。高飛在大吉銀行，吃的第三頓年夜飯，在部門一哥的擔持下，大夥依舊吃喝，耍鬧。

看着眼下歡騰的喜宴，高飛悄聲向舒秀婷道：“世界不管缺了誰，太陽依舊從東邊出來！這話，原來是真的！”

“飛哥哥……”應話的時候，舒秀婷在桌底緊緊拽着高飛的手。

那會兒，高飛牽強扯了扯嘴角，將她的手拽得更緊了些：“我們，會有機會見面的！”

話畢，高飛提着酒杯，大步來到陸長明跟前：“陸科，這最後一班崗，我站完了！”

“我也站完了！”陸長明會意一笑，碰杯後，即語重心長道：“高飛，在營銷中心，你是我最放心的人！祝你前程似錦！”

“也祝陸科，事事順心！”高飛正說着話，身後就是晚宴司儀一聲吆喝：“下面，有請本年度部門優秀，上臺領獎！”

“高飛，我們走！”應邀上臺合影那會兒，伴着總監陸長明，高飛上臺卻是一愣：“衛哥？”

“飛飛，我就知道會在這裏遇見你！”沒想到蒲衛在商戶科混得不錯，高飛笑口客套了幾句：“衛哥，這一年你發福了！”

“是啊，胖了好多！”話語之間，舌蜜腹劍的倆人依舊熱情，有如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掌聲和閃光燈交織下，高飛收下了大吉銀行頒下的最後的榮耀。紅包裏一毛錢都沒有，完了還得回繳，以循環再用。

營銷中心還沉醉在歡慶之中，遊林的辦公室裏，依舊死氣沉沉。等了不知道多久，這位風光一時的營銷副總，耳邊響起了一聲問候：“遊總，吃點東西吧……”

“麪包放這，我哪來的胃口？”發話的時候，遊林莫名其妙笑了笑，吃力地擡起頭道：“過些天，我就要外調了。爲了避嫌，你在後臺待一段時間吧。”

“好……”面對遊林的藉機撒手，萬娜這三年青春，最終只是換了個轉正名額。比起老態的張洪濤，她的運氣算不錯的……

年後，健步來到成志遠跟前，工牌和抽屜鑰匙往桌上一放，高飛一身輕鬆：“成哥，我來辦離職手續！”

成志遠聽着一愣，一時竟反應不過來，良久纔回了神：“你纔拿了部門優秀，就走喇？”

“兄弟都各散東西了，我待這沒什麼意思！”高飛隨口說話那會兒，成志遠一直看着高飛臉色。

會意一笑，成志遠駕輕就熟地，從文件夾翻出來一份離職申請表，低調地寫了幾個字：“照上面寫的，挨個找領導簽完就好！”

“行服，要不要交回來？”衝高飛的問話，成志遠笑口道：“年後，要訂做新的了！你身上這些舊款的，算了吧！”

“謝成哥！”笑口客套了幾句，高飛轉身找總監陸長明辦離職手續時，這傢伙已經在收拾抽屜了：“陸科，我可算堵着你了！”

“等你呢，不然我早走了！”客套了沒幾句，陸長明爽快簽了字：“交接的事，都處理完了？”

“組裏沒我什麼事，小夥子們挺能幹！工牌和鑰匙，我都擱成哥那了！”聽了高飛的彙報，陸長明點頭踏出拓展二科的時候，高飛跟在後面：“陸科好走！”

簽字這會兒，將臨近幾個科室跑了一遍，高飛才發現幾位老科長竟然都知道高飛這個名字。這，讓高飛有些驚訝。

他們的反應，和成志遠一毛一樣。初是驚訝，各自寒暄幾句，然後面露惋惜：“遊總，在樓上第一間辦公室。他這會兒在開會，你可能要等會兒。”

“謝謝！”忙活過一輪，高飛已正兒八經站在了遊林辦公室門前。這門反鎖着，彷彿裏面放着什麼見不得光的祕密一樣。

想着就要走了，高飛也沒在意，只是中規中矩站那兒。沒想到路人，竟然都來主動打招呼：“高飛，你在這啊？”

“你好！”壓根記不住這些人的名字，高飛只是硬着頭皮答話，特麼尷尬死了。從臭名遠揚，到美名滿樓，變化有些大，可惜，這已經不是高飛的戰場了。

爲了能趕去寧城報到，高飛覺得，必須把離職手續儘快辦好。等了個把小時，遊林出現的時候有些晃神。擦身而過那會兒，他竟然沒認出高飛來。

“遊總！”直到高飛敲門的時候，遊林籤文件的手才停下：“進來！”

在遊林桌面擱下離職申請表那會兒，高飛特別乖巧：“麻煩您，籤個字！”

按遊林先前的做派，他習慣和員工進行離職面談。但今天，他似乎沒什麼興致，只不冷不熱問了句：“打算去哪裏上班？”

“去賀叔那邊！”高飛回話後，遊林自愧不如，沉着臉，憋氣道：“挺好的！”

彼此並不熟絡，確切來說還有些小過節。見他唰唰簽了字，高飛笑口一句謝，一去再也沒回頭：“謝謝遊總！”

“大吉銀行的小貸賬戶，都銷掉了？”銀行的離職手續，並不簡單。每個重要部門，都要確認，有點責任共擔的味道。

“都銷掉了！”爲了這一天，高飛已經準備了很久，當然不會腳軟。幸來，後臺挨項數據一查，沒有違規記錄，表現良好。

“表格，放我這就行！”在樂城分行溜達了一圈，最後一位領導字都懶得籤，直接把表格拿走了。

爲確認離職情況，高飛疑心道：“這樣就可以了？”

“可以了！”見那人不冷不熱，高飛趕緊追問：“沒有離職證明什麼的嗎？”

“你可以去樂城人力，問他們要！”聽着這話，高飛豎起中指，撓了撓額前的頭髮，隨即揚起笑臉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