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智能卡營銷，高飛熟悉得很，能爲賀元出謀劃策，是個大好的機會。爲盡善盡美，高飛下筆前請教了句：“我該站在哪個角度，去做這套方案？”

“站在總裁的角度，去寫！”應需求，高飛將三年來，在大吉銀行的見聞，做了個總結。一套平實無華的渠道拓展方案，沒兩天就給賀元發了去。

“項目剛啓動，缺營銷人員！如果有機會，我們一起打拼！”賀元郵件裏的回覆很老道，雖然沒明確崗位，但還是讓高飛心動了。

根據賀元提供的資料，高飛輸入網址在網上一搜，發現那家集團所招聘的營銷崗位有三個，業務代表、區域經理和市場總監。

高飛覺得，憑藉三年金融從業經驗，在私企應聘個小經理，綽綽有餘。如果撈到市場總監的崗位，不比王強這渠道副總監混得差。

爲在大吉銀行栽培班底，嬸嬸宋丹琴並不支持高飛離職。高飛幾次試探，聽到的還是那句，金子總會發光。他正愁離職的事不好開口，替賀家打江山，就是個極好的理由。

“離職前，我會想辦法把你安頓好的！”耳邊的話，讓舒秀婷聽着一愣：“飛哥哥，你要去哪？”

“我打算去寧城投奔賀叔！小貸通過內部以及行業交流，在一線城市已經爛大街了！智能卡在寧城還沒發展起來，至少可以做三兩年！”說這話的時候，高飛滿心憧憬，舒秀婷的神色卻有些黯淡：“這麼遠……”

話後的第二天，高飛果斷找來總監陸長明私聊：“陸科，有些事，我想找你聊一聊。”

“那我們，到外面去！”陸長明嘴裏所說的外面，是指大會議的某個角落。

他說話雖然和氣，但倆人面對面坐下那一刻，高飛就知道，待會兒將是一場正兒八經的較量。

陸長明客服出身，外柔內剛不好對付。處事過於謹慎，魄力和應變能力不足，則是他的缺點。

喵準了機會，高飛開場就來了個單刀直入，攻其不備：“陸科，我打算離職！”

“一直以來，你的表現都不錯，是部門重點栽培的對象，爲什麼突然有這種想法？”陸長明看似柔言細語，心機卻不淺。重點栽培的言外之意，是說高飛由他陸長明照着，有什麼不好的？

按陸長明的說法，他這總監當後盾，高飛只要再堅持一兩年，職級上一臺階不是問題。

幸虧，高飛在談話前就知道，陸長明年後將會平調客服科。這樣算起來，陸長明今天的挽留，只爲確保任內不出岔子。這份虛情假意，高飛絕對可以無視。

爲應付陸長明這職場老油條，高飛得爲自己離職，編個正當理由。如果實話實說，將部門的缺漏往桌上擺，大夥也就友盡了。

念有更好的去處，是個不錯的藉口，高飛一臉爲難道：“賀叔那上新項目，正需要人幫忙！”

高飛的來頭，陸長明當然知道。賀元在金融圈小有名氣，高飛要忙活自家生意，理由冠冕堂皇。

自知理虧的陸長明，一番深思熟慮，開腔翻了張人情牌：“部門優秀的名單剛報上去，你現在離職，科室不好向上面交代。”

陸長明的話，說得很明白。高飛的獲獎，是他陸長明親自提名的。不巧通過了層層審批，現在整個分行的人，都知道這事了。

聽着這話，高飛覺得很諷刺。部門優秀如果在任內留不住，陸長明的臉面，確實會被掃得不輕。

徒有虛名，不給好處。留下來不划算，卻是一個很好的籌碼，可以和陸長明討價還價：“行，我年後再提交離職申請！”

高飛故意將年後這字眼說出來，陸長明撈到好處之後，神情果然緩和了不少。

見談得七七八八，高飛話鋒一轉，直奔主題道：“陸科，我有件私事，想拜託一下你！”

“只要不違反原則，我盡力而爲！”這風頭火勢，陸長明的回答很小心。他並沒有一口答應，而是先試探。

“我妹舒秀婷，一直很欣賞陸科你的處事風格。她要是有機會，能在客服部跟陸科學習，我就放心了。”高飛在營銷中心，算是陸長明的嫡系。高飛的請求，包括了幾層意思。

首先，強調了舒秀婷是自己人，希望陸長明多照顧；其次，故意將自己的心意，說成了舒秀婷的意願，算是討好領導；最後，明裏說了調崗的事，要把舒秀婷調出直銷團隊，完全擺脫遊林掌控。

連許了三個願望，胃口雖然有點大，但是高飛很清楚，這對陸長明而言，並不算難。

在銀行業，客服科就是人才訓練基地。這對於舒秀婷的成長，很有幫助。從事後臺工作，也比外場更穩定。

見不是什麼棘手的事，陸長明愁眉一舒道：“分行有政策，內部員工可以優先錄用。”

“多謝陸科關照！”高飛剛舒了口氣，就聽陸長明感慨：“你沒跟着過去，太可惜了！”

“那地方，抽菸不方便！”事情談完，倆人打趣了幾句，爲維護這份來之不易的情義，算是盡心竭力。

難得落下心頭大石，高飛下班請了席惜寒，到甜品屋一塊熱鬧：“最近怎樣？”

“沒活幹，在家裏待着。”席惜寒這話，聽得高飛一愣：“不是說沒數據的時候，還唱歌跳舞嗎？怎麼在家裏待着了？”

“在家裏待着，白拿工資，不好嗎？”調笑了幾句，席惜寒緩過神來，很快沉了臉：“萬娜，想要把我踢出電銷！”

“調個崗，對你來說多容易的事？沒必要看她臉色！”高飛和席惜寒都不是職場新人，處理問題的手法差異卻不小。

高飛習慣使用懷柔的手段，像今早逼宮的舉動也是迫不得已。席惜寒，比高飛強勢得多。

她覺得，女生在外面混，決不能示弱：“我又沒犯錯，他們憑什麼要我調崗？”

“準備怎麼整？”衝高飛的疑問，席惜寒笑口道：“他們必須給我個交代，不然一拍兩散！”

聽着席惜寒的新年大計，高飛暗暗心驚。她所說的一拍兩散，想必是要動用手上的資源，將萬娜連根拔起。

幸來，高飛和舒秀婷都找了下家，不必摻合這趟渾水：“營銷中心這些老條子，都不是省油的燈，你自個兒提防着點！”

“都不是小孩子，怕什麼？他們必須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席惜寒這話，把高飛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