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高飛的長篇大論，陸永昌有些吱吱捂捂：“在樂城，我沒有朋友……”
拍了拍陸永昌肩膀，高飛嘴角擡了擡：“咱倆交個朋友，怎樣？”
“我先前，還搶你生意呢！”陸永昌愣了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飛卻笑了：“在樂城，大家都不容易！我畢業那會兒，專升本只要七千塊錢一年，因爲家裏很窮，我放棄了這個機會！你要嫌我只是個草根族，就算了！”
聽高飛說得這麼可憐，陸永昌沒好意思拒絕：“不嫌棄。”
“今天心情好，我再請你吃個燒鴨腿，怎樣？”衝這話，陸永昌向櫃面懸掛着的燒味看了一眼，卻沒好意思開口。
高飛往他腦袋拍了一把：“大男人，你能不能硬氣一點？”
“吃！”陸永昌的答覆，讓高飛很滿意，要了兩隻鴨腿回來，還拎了兩玻璃瓶裝的豆奶：“永昌，你想不想每天都開葷？”
狠狠咬了一大口燒鴨腿，陸永昌鼓着嘴道：“要有錢，誰願意天天啃饅頭？”
“你現在雖然是主管，沒兵沒將，守這那半死不活的點，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你找古盼夏，申請調崗吧？就說想去春風家家！”
抓食一頓，陸永昌擡頭道：“那，不是秀婷的店嗎？”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讓她好好帶帶你！”高飛話音剛落，陸永昌結巴道：“我，能去家家嗎？那，可是肥缺！”
“灣灣一個店長，願意到家家當店員，對分管大渠道的古盼夏來說，那是長臉面的事，爲什麼不行？”高飛的幾句提點，讓陸永昌茅塞頓開，回神才道：“飛哥，對不起……我之前……”
“一場兄弟，別提那些舊事！我跟你說，秀婷是我妹，你要敢給她添亂，我一巴掌把你拍泥裏！”高飛這輪詐唬，把陸永昌聽得笑咯咯的，幾分尷尬道：“我哪敢呀……”
“在營銷中心，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你好好幹，樂城雖然殘酷，但是鹹魚翻身的機會，總會有的！”見舒秀婷的實力，又強了幾分，高飛安心喝了口安樂茶。
在蒲衛團隊，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年關已近。業績的事，慢慢也沒什麼人，放在心上。
今晚恰逢營銷中心團年飯，見手頭的事情忙得七七八八，高飛向蒲衛報了個數，攤子一收，領着戲凱樂上了地鐵。
找到美滋味大飯店，二樓一進門，堂上已經浩浩蕩蕩擺了上百桌。那大紅大紫的佈置，鬧得跟婚宴一樣，最前面還有舞臺。
這會兒沒開席，桌上全是零食和飲料。到的人不是很多，見席惜寒遠遠招手，高飛二話沒說就過去。
“飛哥，坐這！”徒弟馮興業見高飛來了，忙招呼。高飛剛在他邊上坐下，揹包一放，已經把右邊的座位佔着了。
戲凱樂見着，就有些悶：“我坐哪？”
“傻鳥，當然是陪我坐喇！你還想坐主席臺呀？”見帥歌依舊滿面春風，戲凱樂手抓一把花生，就撒。
帥歌一看，不服氣了：“哎呀？哥都不叫一聲？”
“叫你大爺！”衝那咯咯的打鬧聲，高飛回神道：“唉？花生留着點，我還沒吃呢！”
“飛哥，他們一直這樣！今晚上，我們好好喝一杯！”馮興業的話，正合高飛心意：“聽說你晉升了主管，是得喝！”
“城西客運站那邊新開了家灣灣連鎖，就我和小帥住得近！”聽着耳邊的話，高飛默默點了根菸：“不知不覺，一年又過去了！”
這一年，營銷中心的老員工走了不少。凡有點能力，有點堅持的人都晉升了。唯獨高飛，還是個副主管。
老煙槍馮興業，很快也點了煙。打鬧過後，帥歌裝模作樣也逢場作戲陪着抽。桌上倆位陌生人，經過馮興業介紹，高飛才知道，都是他同學。秦席和席系的人，也在這。
“飛哥哥，這有人坐沒？”衝舒秀婷的問話，高飛回神，將鄰座的揹包往地上一放：“這位置，就是留給你的！”
見來的人多，席惜寒把提包一拎，起身道：“你們聊，我去女生那邊坐！”
“好！”高飛欣慰一笑，忙張羅：“永昌，你搬幾張椅子過來，咱們擠一擠！”
“嗯！”陸永昌一番搗騰，春風家家四個人，很快安頓下來。
藏蘭離職生孩子以後，乖巧的舒秀婷，果然接手了她的工作。又逢陸永昌加盟，舒秀婷在店裏的領導地位，已經根深蒂固。
看着陸永昌邊上坐的倆位乖乖牌，高飛滿意得點了頭：“都是自己人，大夥別客氣，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飛飛，我今晚就不陪你了！組裏的人，你幫忙照顧一下！”在營銷中心，主管和團隊成員坐一桌是常態。反之，就很有問題。傳聞蒲衛追求的那位內勤，是上回在帥歌衣服上留下脣印的其中一位，高飛當然不會礙着他：“衛哥，你放心！這，我搞定！”
蒲衛進場後，其他的人，陸陸續續也來了。這，是高飛在大吉銀行吃的第二頓年飯。去年，在勾俊風團隊的時候，高飛能叫上名字的人不多。師徒四人躲在角落，和藏蘭那組拼了桌。
那會兒，舞臺上的好戲他們都看不到，也沒留意，自顧自吃完，領了份安慰獎，拍拍屁屁就走。今年不一樣，三百人的團隊，光氣勢就有點嚇人，盟友一桌子都擱不下。
“這桌，人這麼多？”路過的時候，副總監古盼夏見着一愣。在營銷中心，雜活和文藝都是她分管的，高飛當然不能無視。
“我們喜歡湊熱鬧！”爲免分道揚鑣，高飛搪塞了一番，
沒想到僅一年，高飛已經連橫了家家百貨和灣灣連鎖的人，含倆位主管在內，十幾號人在席作陪，就連目前勢頭最猛的強龍標兵王強，都做不到，領着古盼夏離開的時候，總監戈文宇看了高飛一眼，目光中透露出幾分讚賞：“人氣挺旺的！”
領導們相繼入席之後，營銷中心正副兩位總經理進行了講話。那位長相憨厚，相傳老謀深算的部門一哥，露面的機會不多，發言也簡練，給人印象不深，高飛只記得他姓李。
這會兒，部門的頭頭腦腦都在。傳說，分行也來了些領導。遊林今天似乎也擔心言多必失，沒有礙着大夥吃飯。在他幾句套話和總結過後，大夥意思意思給了點掌聲，纔開飯。
由於有了去年的經驗，高飛開飯就猛吃，耳邊卻是一聲：“飛哥哥，待會兒還有表演，我先去準備了！”
“去吧，我給你留點菜！”見舒秀婷只吃了三兩口，高飛不免有些肉疼。目送她離開以後，高飛往她碗裏夾了好多菜，盡是好東西，菜最底下還塞了兩隻鮑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