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一愣，高飛忙道：“別胡思亂想！”

這下，舒秀婷真被氣着了，悶不吭聲撇開了臉。

“唉！”被蹭了蹭肩膀，舒秀婷仍堅決不予理睬：“我不想和你說話！”

“唉！”高飛又蹭了蹭，湊着耳朵忽道：“你頭髮炸起來了！”

這會兒，舒秀婷才雙眼紅紅的，往回瞟了一眼：“誰炸了？”

“小豬，別生氣了好不好？”張手將她肩頭晃了晃，觸感挺水嫩，高飛好不容易緩過神來：“要不這樣？你心裏想的，我都考慮考慮！”

見高飛透了口風，舒秀婷結巴道：“我……還沒親過小嘴……”

“不是不願意，我怕自己犯錯誤！”高飛話音剛落，舒秀婷倔強擡起了臉：“我不怕！”

面對舒秀婷的期待，高飛藉故揹着牆之後，牽強躲開了那灼熱的目光：“以前在山裏鄉，大夥心裏只惦着怎樣走出大山。現在出來了，我才發現這個世界，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樂城的誘惑和變故很多，在變得足夠強大之前，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面對高飛一個勁地搪塞，舒秀婷也不便過於勉強：“能不能讓我靠一會兒？”

“行，這可以！”話音剛落，高飛的臂被舒秀婷緊挽起來。那帶香的秀髮，在他肩頭一伏，就是一整夜……

第二天，高飛早早來到駐點的時候，發現席惜寒已經在並不顯眼的角落候着了：“要不，我們把攤子先支起來？”

“你急啥？還有十分鐘，纔到上班時間！等他們來了，再一塊弄唄！”倆人拍檔有些日子，高飛聽後，就猜着了席惜寒的心思，她怕倆人吃虧，苦力活想拉大夥一塊忙。

“那你歇會兒，我上樓看看！”也不勉強她，高飛自顧自到管理處拉了一車東西下來。

席惜寒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這才挽了袖子：“我們這樣，要吃虧的！”

“活不多，我自個兒弄就行！”高飛咯咯笑着，很快張羅起來。

“我不喜歡佔人便宜！”席惜寒不甘示弱，幫着把攤子支好，才道：“你先看一會兒，我上個洗手間！”

“去吧！”見攤子擺好了，高飛便到路邊拉客。一個小時後，組裏的人才陸續來到，但多和平日一樣，躲在帳篷底下。

蒲衛出現的時候，臉面陰沉地很，往摺疊椅上一坐，道：“剛纔，我一直在對面二樓的咖啡廳裏坐着。考勤的問題，我都強調幾回了？今天只有高飛和席惜寒按時上了班！”

“來了不是坐着就是歇着，你們不能像高飛一樣，表現得勤快點嗎？上次說，每人每天必須拉四張單，你們都當我放屁是不是？”蒲衛正憤憤敲擊着桌板，人後的相運鵬悄聲道了句：“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放屁？”

“嗤……”戲凱樂憋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笑聲被蒲衛聽去了：“你們在笑什麼？都說來聽聽？”

“沒什麼！”戲凱樂敷衍之後，蒲衛繼續嚷嚷。這輪訓斥，就持續了半個小時：“從今以後，誰拉來的客戶就算誰的！”

蒲衛離開後，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依舊沒什麼人拉客，大夥對於偶然誤入帳篷的客人，爭搶卻很厲害。

“行行行，都給你！”戰爭中被劉曉夢擊敗的相運鵬，有些憋氣，悶悶點了根菸，在後面抽起來：“大不了挨一頓罵，我纔不怕！”

“都一個組的，你們爭什麼？”高飛回頭看見，就觸黴頭：“桌上那些單，你們拿去分了！”

面對高飛的豪爽，相運鵬調笑了句：“你不怕被蒲衛說啊？”

“蒲衛要的不是客戶進薦，是讓你們好好表現！如果不稀罕在他面前做樣子，你們把這些單簽了！”高飛從容道。

“飛哥，你別後悔啊？”戲凱樂話音沒落，被高飛拍了腦袋：“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你不添亂就不錯了！”

笑聲中，戲凱樂和相運鵬樂呵呵簽了幾張單。這會兒，高飛才發現席惜寒仍無動於衷：“你不簽些？”

“四張單有什麼難的？在這候着，我很快就有了！”念席惜寒自保的本事很強，高飛也不掛心，回神忙道：“那你倆多簽些，別落最後一名！要是比聲平差，蒲衛沒準要秋後算賬的！”

在高飛的提點下，相運鵬和戲凱樂刷刷把高飛早上的單子都分完了。一天下來，高飛的戶頭上一單都沒掛，都算聯盟裏了。

果然，蒲衛晚上清點進薦後，故意沒提高飛的事，只道：“今天凱樂和運鵬表現不錯，再接再厲！做得最差的是聲平，你來解釋一下，這究竟怎麼回事？”

“不是說四張單嗎？我都做五張了！”聲平眼珠子一凸，鬱悶壞了，蒲衛卻沒放過他：“除你和席惜寒外，每個人都做了十單以上！席惜寒做了七單，說明她比你用心！這，就你在拖後腿！”

“要不是劉曉夢搶了我三單，我也有八單了！”聲平憤憤辯着。

劉曉夢一聽，不樂意了：“我什麼時候搶你的單，那些客戶都是我拉來的好吧？”

“男子漢，別找藉口！”悠悠衆口之下，聲平被說得啞口無言。

高飛心裏惦着的，卻是席惜寒的高明。蒲衛訓斥聲平的時候，席高聯盟躲在後面開小差：“我還以爲，你今天只做四單完事了！”

“這叫隨機應變！”席惜寒的皎潔一笑，把大夥都逗樂了。這場轟轟烈烈的整風運動，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地過去了。

沒久，組裏來了位新同事。這位調入的老員工，和蒲衛、高飛他們同一批。精瘦的秦漢，帶着黑框眼鏡，不太愛笑。大夥爲他起了個綽號，叫小戈科，是鐵面包青天，科長戈文宇的翻版。

行事幹練的他，有幾分能耐，自持資歷深，對蒲衛的強勢沒什麼好感，也不奉承高飛，大有自成一格的趨勢。

高飛本以爲，工作多敷衍了事的秦漢是個中立派，沒想到不是。高飛知道這個祕密，是在一次和蒲衛的談話後。

因爲經常不在駐點，蒲衛對團隊裏的人也不信任，從高飛嘴裏套話是常態。不幸，戲凱樂是愛徒，相運鵬又是好基友，高飛只能找點別的事，敷衍一下。

有高飛和席惜寒坐鎮，駐點幾乎沒什麼特別狀況。每回管城來檢查，高飛他們才把桌椅往後挪幾米。只要在電南廣場的臺階上，管城就管不着了。

管城其中十幾個，還被高飛請來填表辦了業務。又發煙又送雙份禮品，他們不辦纔怪。熟絡的大夥，平日裏也就相互意思意思。高飛沒讓他們難看，他們也沒刁難。

高飛的彙報，不外乎那點雞毛蒜皮，比方聲平愛遲到，劉曉夢愛打盹，這影響不太好。不料幾天後，秦漢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