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嘴臉，我看見就吃不下飯！”戲凱樂的打趣，把大夥都逗笑了，席惜寒不禁也湊了一回熱鬧：“要是每個男人都像你這麼想，世界就和平嘍！”

“我是認真的啊！我馬子比她正點多了！”大夥正苦中作樂，高飛的手機又響了：“今天電話好像特別多！”

“秀婷，什麼事……太好了！”高飛擱下電話，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席惜寒第六感似乎很強，一下就猜到了：“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

“樂城北的歡藍家家超市，這周開業。暫時，還沒有營銷中心的團隊進駐！”這種事，高飛並沒打算瞞着大家。

席惜寒一聽，就猜到高飛心裏的小算盤：“你的意思，是搶在他們進駐之前，去喝第一口湯？”

“沒辦法！”高飛徐徐嘆了口氣，無奈道：“商場如戰場，不使點橫手，活不下去！”

“部門從正規渠道進駐，必然要費些功夫和時間。我們真金白銀付錢的，當然便捷些。”高飛剛給大夥分析完，戲凱樂就生疑：“家家駐點展位的月租，沒兩萬也得一萬吧？哪來這麼多錢？”

“呵呵！”高飛聽着就笑了：“不走正規渠道，當然沒必要和家家的招商部打交道！”

“你的意思是和物業談？”席惜寒發問之後，高飛眼睛一眯，道：“不但和物業談，以防萬一，我們還得哄宗豔清去攙和！管理處負責人，如果是個男的，砍價就交給她！女的，我搞定！”

聽着高飛的計劃，席惜寒簡直笑不攏嘴：“你還想當牛郎啊？”

“飛哥有那潛質！”大夥哄地一下，都笑了。

不出高飛預料，歡藍廣場的物業管理處主管，是個黝黑的中年男人。在高飛的慫恿下，宗豔清拋幾下媚眼，就搞定了。

話說那歡藍，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當時，歡藍還算樂城關外，物價低，人流量卻很大。

原因在於覆土康和南爲幾家名氣不小的製造商都在那邊，相當於幾個工業園鬆散拼湊在一起。

湊巧的是，歡藍剛開發沒久，說白點就是配套設施不健全，要啥沒啥，買東西最不方便，工人常常要在廠區附近的地攤上解決。歡藍家家開業，僅此一家，定是人聲鼎沸。

事情進展很順利，由於歡藍廣場物業光顧的人少，促銷展位價格還沒提起來，高飛一夥拿到了一百三十元一天的實惠價。

在大吉銀行營銷中心，是人都知道家家駐點的平均業績上百分之兩百。暴利的誘惑下，宗豔清也不吝嗇，一下子向人家交了一週的場地費。

大夥打了幾天遊擊，很快迎來搶駐的這一天。當時，歡藍還沒通地鐵。由於這次準備的物料比較多，高飛找了架麪包車。

這，是高飛在近期摸索出來的道道。團隊要用麪包車的時候，他都會向麪包車師傅索要名片或者電話。

久而久之，高飛就蒐集了些性價比高，幫忙搬東西也勤快的師傅。這些師傅多是拉私活，能給開一張收據，如果沒收據能留一張條子，作爲收費憑證。

由於涉及現金，爲免落下口舌，多生是非，付錢的時候，高飛很謹慎，還拉了席惜寒作爲見證人。

歡藍這邊的工廠，多是三班倒，一天下來，人都不缺。高飛他們第一天開攤有點晚，約莫在午後。

爲了撐場面，高飛這回還向物業要了一頂戶外宣傳用的大帳篷。禮品用釦子啥的，往帳篷邊緣一掛，剩下的往桌上一壘。帳篷支腳那再樹兩個易拉寶。簡練的展位，就佈置好了。

宗豔清團隊和勾俊風團隊的不同之處，在於吆喝。勾俊風團隊精兵強將，吆喝聲一下比一下給力。

宗豔清一介女流，面子上難以放開。爲此，前男友古歌爲她想了個辦法，拙是拙，還湊合，就是使用擴音器。宗豔清這次帶來的兩個私貨，分別讓廣志行團隊三個人輪流在用。

駐點選得好，不愁業績，陸續就來了客人。可是，本想大展拳腳的高飛，卻遇上了宗豔清的瞎指揮：“你們，到家家門口發宣傳單，快去！”

高飛是工商管理系畢業，主修的其中一門課程，就包括廣告學。當時那女教授，千叮萬囑讓學生們少幹這種事。

爲啥？一張料子好的宣傳單，動不動得花一兩塊錢；料子差的，幾毛錢總是要的吧？胡亂派發，只會增加營銷成本。

原先勾俊風團隊，就沒有派發傳單的習慣。因爲那玩意，經常會短缺。如果在十位爲有興趣的潛在客戶裏面，只有一位辦了業務，“辦了纔給”與“人手一份”，成本差距是十倍。

高飛一聽，就覺得不對勁，忙湊前去勸：“宗大美女，發宣傳單效果不大吧？我們今天準備的宣傳單也就三百份！”

“誰是主管？我讓你們去，你們就得去！你，去那一邊！你，站他對面……”宗豔清一輪胡指亂點，把高飛他們打發了。

背過身的時候，戲凱樂腦袋一湊，就念叨：“飛哥，我怎麼感覺宗豔清在故意找茬？”

“不打緊！她不是要發傳單嘛？待會兒看我表演！”高飛說話的時候，倆人已經緩步來到家家超市的門口。

那進進出出的人還不少，相運鵬則死魚一樣站在門側。見了來人，他就把手伸了伸。人家還沒接穩，他那手就縮回來了。看他那一副愛幹不幹的樣，高飛就笑：“你在幹嘛？”

“那鳥人讓我來發傳單！”相運鵬悶悶說着話，高飛下巴一擡，道：“唉？我向你們示範一下怎麼發傳單！宗豔清不是要發嗎？咱們一會兒，就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話畢，高飛拽着傳單，沖人流四十五度角，斜湊上去，腰桿微一躬，柔聲細語，面帶微笑，道：“您好，瞭解一下！”

那路人很快接過了單子，一溜煙沒了影。來往的人，接多拒少。爲啥？高飛服務態度好唄，接個傳單不費勁，又不花錢，誰忍心拒絕？十分鐘不到，高飛已經把三人份的單子全派完。

相運鵬見着就笑：“飛哥，可以呀？”

“還沒完呢，宗豔清桌上不是還有傳單嗎？”高飛衝倆人皎潔一笑，大步就向駐點走去：“發完了！”

宗豔清聽着就悶，往高飛跟前甩了一捆，橡皮筋扎着的傳單：“這些，拿去發。”

“哦！”高飛一下子轉了態度，乖巧領着命令就走。沒幾分鐘，他又悠悠踱了回來：“發完了！”

宗豔清被這麼一整，就有些坐不住了，瞪眼就斥：“你是不是把傳單扔垃圾桶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