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爲，確認了關係就是一生一世。可惜，樂城不是我想象的那樣。”頓了頓，高飛無奈道：“我想要個家，而你圖的只是一時痛快！我們，別一錯再錯了！”

“你認爲，我還需要房子嗎？”宗豔清面無表情補了句，做了些暗示，沒想到高飛竟然回絕了：“爲了這兩套房子，你負了倆個男人，我不想成爲第三個！被負過一次，我知道那滋味！”

“高飛，我告訴你，別給臉不要臉！被我相中，是你的福氣！”宗豔清彷彿有些激動，爭辯的時候秀眉倒立，巴不得大門一開，就撲出去。可惜，骨子裏那份傲然之氣，阻止了她。

“就當我沒這福分吧……”高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恰好電梯到了，說了句客套話，便轉身離開：“祝你好運！”

“高飛，你個混蛋！”憤憤的斥罵聲中，電梯門合上了。看着空嘮嘮的過道，宗豔清百感交集：“他竟然拒絕我？這什麼怪咖？”

喃喃自語罵了好一會兒，關門往軟皮沙發上坐下，宗豔清穩住心神之後，臉面一肅，這才沉沉撥了電話：“泰山哥，人留不住。”

“你親自出馬，竟然留不住？難怪師傅和師妹這麼看好他！弄不到把柄就算了，我鳳香易貸不缺他一個！軟的不行可以來硬的，乾脆把他逼走，免得在樂城礙眼！”電話那頭聲音冷冷的，聽得宗豔清直打顫：“泰山哥，那照片什麼時候還給我？”

“怎麼？得了兩套房子，就想跟我翻臉啊？你欠我鳳香的錢，把房子賣了，都還不清！這事要不是我替你壓着，你每天晚上都會很忙很忙！”宗豔清一聽，就慌了：“泰山哥，你再給十個膽，我也不敢呀！我只是隨口問問，沒別的意思！”

“沒別的意思，那最好！大吉這邊要是待不下去，不是還有鳳香嘛？你安心幹活就行！”頓了頓，泰山忽然打趣道：“正巧我今天有點悶，你到鳳香酒店的時候給我電話。”

“好，我一會兒過來。”掛了電話，笑僵了的臉好不容易舒緩些，宗豔清往沙發背上一躺，喃喃就罵：“樂城，真特麼是個操蛋的地方！”

宗豔清趕到鳳香酒店的時候，高飛到家已經有一會兒了。見他在電腦前面忙活，舒秀婷就問：“飛哥哥，你在忙什麼？”

“上網看看保稅工業園的地圖，應付一下差事！”高飛咯咯笑着，把整理好的信息發了出去。

“差事？”爲解答舒秀婷的疑問，高飛笑了笑，道：“今天宗豔清又發脾氣了，說要我大夜裏給她找三十個駐點！我要是不照辦，她明天估計下不了臺！”

舒秀婷聽着一愣：“三十個？怎麼找呀？”

“要找到出業績的駐點，確實得費心思；單純應付倒簡單。不說別的地方，光那保稅工業園周邊的甲級寫字樓，就幾十座，裏面上班的都是高大尚。地圖一翻，挑些報給她就行！”高飛和舒秀婷聊天那會兒，宗豔清的手機響了一下。

嘩嘩的水聲中，宗豔清剛想伸手去撈衣服裏的手機，卻被男人一下蠻力，按在了浴室的磚板上：“急什麼？”

“呵呵，不急……”面對宗豔清的強顏承歡，泰山神祕一笑：“不急就好，我這人沒什麼缺點，只是有些小潔癖，喜歡在喝酒以前，先把酒杯洗好，然後再想方設法，把它弄髒。”

“這個過程特別美，就像纏住月亮的烏雲。它會一點一點地，把月光吞噬乾淨。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失去光明的愚蠢的人，問我借火的時候，擁有火種的我，就是這座不夜城的神！”冷冷的言語間，泰山俯下了腦袋。

肩上難耐的酥，讓臉撇到一邊的宗豔清，幾乎不敢睜眼。這樣的日子，她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盡頭。

第二天，高飛提着便攜桌子，隨席惜寒來到了城東區的城中村。這片油水不豐的三不管地帶，是農民工的聚集地，人多路窄，滿大街是擺賣各式小掛件和吃喝的路邊攤，和高飛他們的住處相差無幾。

在照相館不遠找了個縫隙開了攤，高飛和席惜寒幾聲吆喝，很快來了客人。一天下來，牽強養活自己，不成問題。快收攤的時候，高飛倆人手裏各拽着塊煎餅，邊啃邊聊，還挺愜意。

“老讓你提東西，我都不好意思了。要換了隨波他們，肯定把我當男人使。”見席惜寒小口嚼着幹餅，一副很惋惜的樣子，高飛無奈也嘆：“打游擊，長期下來不是辦法！要不，我們抽時間去找個駐點，湊合一下？”

“金融中心後面，有間不大不小的超市，距離分行不遠，要不我們抽時間去看看？”席惜寒發話後，高飛掂量了一下，道：“城東是老城區，住那一片的多是家當三五百萬的小資，支行雖然看不上眼，但是放營銷中心還湊合，就照你說的辦！”

第三天開攤前，高飛倆人往那超市去了一趟。問店員打聽了方向，倆人徑直就上了招商部。那間超市的場地有標準定價，其實也不用怎麼談，就確認一下位置和時間。

單天三百，月租便宜點，萬一月租生意不好，風險就有點大。思前想後，高飛開口問了一聲：“要不，我們擺一週試試水？”

“行！”地方是席惜寒提議的，她也不好駁自己的臉，在她點頭後，高飛撥通了宗豔清的電話。

未免節外生枝，高飛一口就把事情坐實了。由於擔心宗豔清責難，上報的時候，高飛沒把席惜寒的名頭一塊說出來：“我剛看了個駐點，一天一百五，剛交了一週的定金。”

“什麼？”宗豔清一聽，就衝電話大小聲：“高飛，你膽子還蠻大的，一百五一天你都敢做？”

“這要是出了問題，你就給別人說，駐點是我找的就行！”高飛大包大攬把責任往肩上扛下，宗豔清的語氣才稍緩和些：“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收據回頭給我，墊的錢我過兩天給你！”

擱下電話，宗豔清簡直悶透了：“這小王八蛋，約的時候，膽子都沒這麼大！”

見高飛說電話的時候一直在皺眉頭，席惜寒就笑他：“又捱罵了？”

“挨說幾句，不算什麼！”高飛咯咯的笑聲，和那快上刑場，卻暢懷喝酒的漢子一樣，席惜寒聽着也是感慨：“難得有你這麼個副手，宗豔清不知道珍惜，還衝你大小聲，我都替你不值！”

“她年紀還小，別和她計較！”倆人淡定的表情，在第四天全沒了。

“飛哥，雨越下越大了！”戲凱樂跳着腳，又戰戰兢兢縮在了高飛身後。

高飛擡頭看了看天：“今天什麼情況啊？”

“天氣預報說強颱風，已經發出預警了！”相運鵬的話，讓高飛明白過來了：“我去！我們運氣怎麼這麼好？快，我們把那些禮品傘，都撐開來，擋一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