羸弱的舒秀婷，沒少讓村醫守莉莉操心。一來二往，高舒兩家已是同氣連枝。託母親的福，高飛成了舒家的常客。舒秀婷早熟，從小也愛粘着高飛。久而久之，這倆活寶，被村裏視爲了金童玉女。

眨個眼，舒秀婷已經人如其名，落得秀外慧中、亭亭玉立。長伴養母身側的她，不曾前呼後擁，在奕潔的悉心點撥下，卻知書達理、氣定神閒。大家閨秀一詞，放她身上，最貼切不過。

當前，那不施粉黛的撲紅小臉上，微微含笑。恰到好處的馬尾辮下，一身舊絨衣，樸實無華。擱山裏鄉，她就是朵花；暮雪的千山中，那朵花骨瘦盡的花。

“奕姨新年好，秀婷新年好！”往事如煙，高飛回神打完招呼，就見奕潔從兜裏掏出紅包，往他手裏塞。

心知舒家家境不好，高飛忙推脫：“我已經參加工作，不收紅包了！”

“傻孩子，你得收到成家那一年！”奕潔說話的時候，曉有深意地瞟了養女舒秀婷一眼，回神才道：“擱那親事暫且不說，奕姨這步步高昇的彩頭，你一定得收下！”

“那我也祝奕姨身體健康、大吉大利！”高飛癡癡笑了笑，掃帚往邊一擱，把倆位客人迎進了屋。

奕潔在山裏鄉名望很高，貴客臨門，守莉莉自然熱情相迎：“奕老師，新年大吉！”

“奕老師，新年好！”屋裏的叔父們，當下也站了起來。

喧鬧中，守莉莉拽着舒秀婷的臂，似乎越看越像自家媳婦，歡喜得不行，轉眼已向丫頭塞了紅包：“秀婷，也要學業進步！”

“秀婷，來看看我給你帶的禮物！”大新年正是錦上添花的時候，高飛希望能給舒秀婷帶些喜慶，於是幾句寒暄，將她領進了自己的房間。

翻着桌上的新書，舒秀婷簡直愛不釋手，很快已經喜笑顏開：“謝飛哥哥！”

山裏鄉不比樂城，幾個孩子共用一套教材是常事。舒秀婷運氣算好，因爲養母奕潔是教師，教材基本不缺，就是輔助資料少。高飛帶回來的學習資料，正合用。

幾月不見，高飛也想了解一下舒秀婷的情況。他剛在臥鋪上坐下，就問：“備考的事，準備得咋樣了？”

擱下手上的本子，舒秀婷回頭看了高飛一眼，表情有些無奈：“拿個畢業證，應該沒問題。”

高飛一聽，就覺得不對勁，忙問：“你成績比我都好，說不準能考上青花大學呢！”

“我打算畢業後，就去找工作。”對於舒秀婷的選擇，高飛也不好說什麼，只道：“你打算去哪？”

“媽說，讓我去樂城！”高飛聽着一愣，撓了撓頭髮，道：“這是個辦法，大城市機會多，去了也有個照應！”

頓了頓，高飛長長嘆了口氣：“我現在工作的大吉銀行，招聘要求不算高，要不是裏面水深，我還真想介紹你去！”

“我想試試！”舒秀婷那憧憬的眼神，讓高飛突然有些心虛：“這樣吧，我再努力努力，看能不能在近兩年，混個主管。我帶着你，奕姨他們會放心點。”

緩了緩，高飛撓撓臉蛋，還是決定將心裏的話，給說出來：“秀婷，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