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你的店長來喇！”成志遠這聲中氣十足的吆喝，讓高飛回了神。他放眼一看，勾俊風掛着業務員獨有的嬉皮笑臉，邁着八字腳踱過來了：“你就是高飛？”

在營銷中心，外部駐點的主管也被成爲店長。向來尊師重道的高飛可沒這麼喊，而是沿用學校裏的叫法，順帶攀下交情。有點挖着坑就讓勾俊風跳，死活抱着他腿的味道。

“勾老師早！”高飛精神飽滿應了話，就聽勾俊風問：“入職手續都辦好喇？”

“都辦好了！”高飛一邊回答，一邊暗地查看師傅的臉色，他發現這位師傅尋常說話還挺客氣，業務員氣息很濃厚：“那就好，那就好！”

“我先去拿點東西，回頭帶你去店裏看看！”勾俊風今天似乎很閒，並不趕時間，領着高飛悠悠就去了內勤那裏領東西。

他領的東西也不多，就一個易拉寶，幾個禮品壺，和一些宣傳單。高飛這會兒，還不知道易拉寶和水壺有什麼用，只知道想方設法幫老師一點忙。

“東西不多，我自己拿就行！”獨力獨行的勾俊風一個人習慣了，突然這麼着就有些不適應，頻頻開口阻止。

師徒倆爭搶一會兒，年輕氣盛的高飛很不容易奪過來幾個水壺，包裏塞了四五個，手裏再抱幾個，樂呵呵跟着師傅就走。

那一年，科技園還沒通地鐵。師徒倆在公交車上待了約莫一個多小時，纔到位於西城區的高新科技園。

下車後倆人又拐了幾個彎，算是來到他們的駐點，灣灣百貨高新科技園店。灣灣集團是零售業的國產大品牌，並不比大吉集團的名氣小。兩家合作，有着重要的戰略意義。

但灣灣連鎖，在樂城做得並沒有家家超市成功。家家在樂城起步較早，以大商超爲主，分店雖然不多，卻都是商城式的大店。東西雖然貴，人流量還挺大。特別是打折的時候，那叫羣情洶涌。

而灣灣連鎖，主打的是生活超市。就是服務於小區的那種連鎖便利店。高新科技園店，就藏在幾座寫字樓下邊。它主要的客戶羣體，就這附近工作和居住的人。

跟在勾俊風身後，高飛進店一看，上班時間店裏的客人還真是寥寥無幾，只偶爾有兩個偷偷遛下來，買酸奶和麪包的小白領。

很快，倆人已經來到他們的倉庫。這塊合作商戶特地騰出來，給他們囤放物料的地方，也不叫倉庫，叫往在邊角縫裏塞放東西。不過，東西好歹都有着落。

高飛他們的物料其實也不多，就一臺複印機，一張摺疊桌，兩張摺疊椅，十來份申請表，和幾張宣傳單。紙皮箱裏有兩支筆，一支還不太好寫。外加今天帶來的，家當屈指可數。

這地方很安逸，好處也顯而易見。灣灣連鎖裏有熟食，快餐很便宜。洗手間店裏有一個，好歹不用憋死。

人既然來了，第一件事當然是擺攤賣東西。這和高飛之前，在路邊擺地攤，那是一個鳥樣。這種說法雖然有些偏激，但是非常貼切。比站在大街上，茫然尋客好多了。

這會兒，勾俊風可謂當仁不讓，抱着死重的複印機就往後門走，看樣子那臺激光掃描不是一般的沉。高飛倒落得輕鬆，桌椅都是摺疊式的，拎着就行。

三兩下，攤子在灣灣店後門的屋檐下襬好了，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和超市角落買打折貨一樣。

他們運氣算好，後門放了幾臺搖搖車，就是硬幣塞進去，它就會唱歌，小朋友坐的那種。所以，後門的插座上也通着電，複印機算是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