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問了人！”高飛笑口謝完，就從電梯上去，出來張目一看，過道上密密麻麻全是人：“人怎麼這麼多？”

他在隊尾才站住腳，沒久後面又來了人，並且越來越多。這場景，敢情真是百裏挑一呢！

慶幸隊伍雖然長，但向前推進的速度還挺快，似乎是一波一波進房面試的。等待中，高飛四處張望了一下。

“大吉銀行？不是發浦銀行嗎？”細心的高飛，在牆上的宣傳欄裏發現了問題，爲面試發浦銀行準備的簡歷似乎不能用，於是只能將領到的面試登記表，用揹包墊着簡單填了，硬着頭皮試試。

快輪到高飛的時候，他牽強往屋裏湊了湊，關門的時候，沒落在外面。這時，在他的身側，一位中年大姐到門外安撫了幾句。

高飛穩了心神擡頭看，發現包括中年大姐在內的三位面試官似乎都是老手，面對屋裏還有不少應屆生的應聘者，顯然從容不迫。

面談從最左邊的那個人，有條不紊地開始之後，坐在最右邊的高飛，看了看手錶，才知道原來十一點多了。還好牽強趕上，在外頭，他聽說這是三天面試的最後一天。

高飛在門外還問過人，知道招聘的客戶經理，主要是從事營銷工作，簡而言之就是推廣銀行的金融產品。那麼隔壁屋的市場拓展二科，應該就是他們用人部門了。

銀行的知識，屬於金融類，高飛在課本上接觸過皮毛。但要往深處說，他還真是一竅不通。特別是所謂的金融產品，高飛所知道的只有上大學的時候，糊里糊塗辦的那張交學費的儲蓄卡。

幸來市場營銷，是工商管理專業的其中一門課程，牽強還算對口。深吸了一口氣，高飛稍稍穩了穩心神，一面聆聽左邊的談話，一面迅速組織着語言。

高飛正全神貫注思索着的時候，門忽然開了。往側將椅子挪了挪，高飛擡頭再看，發現進來的是個神高神大，一身白衣西褲的壯實男人。

可能是來晚了，中年人四處瞅了瞅，發現屋子裏沒有座位，當即有些尷尬。這陣忽起的騷亂，讓面試暫停了一小會兒。

熱心的高飛，將後排牆上靠着的那把摺疊椅遞給了他，才安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謝謝！”男人衝高飛笑了笑，高飛也向他點了點頭，倆人交匯的目光還挺友善。待那男人坐下，高飛才發現，這人原來是第四位面試官。

面試的發問，則是一位高高瘦瘦，還挺帥氣面試官主持。輪到高飛的時候，高飛中規中矩就是一輪對答。

他感覺，自己答得不是特別好，但也不是特別糟那種，本以爲沒戲了，沒想到自己搬椅子的舉動，意外被加了分。

筆試安排在午後，高飛沒敢走遠，只在附近一間死貴的麪包屋裏，挑了塊最便宜的麪包湊合。

回到樓上的時候，高飛發現筆試名單出來了，裏面竟然有自己的名字：“太好了！”

筆試被安排在大會議室，高飛有些激動，在標示的指引下進了屋，就見裏頭已經有四五十人伏在桌上午休。

高飛沒敢睡，拿着過道架子上銀行的宣傳單，正一個勁地在那翻的時候，邊上忽然生了些事。

他擡頭看，才發現飲水機的水沒了。一羣女孩子，正圍在邊上發愁。對男生來說，那只是舉手之勞。

“讓我來！”勤快的高飛幾步過去，就上了手；女孩子們則欣喜萬分，一個勁地說：“謝謝！”

這會兒，早上一位目光犀利的女面試官進來，正巧都看在眼裏了。小女生們很快聚在了她的身邊，她也表現是很平易近人的樣子：“我叫古盼夏，來這的時間比你們早些，你們可以叫我夏姐！”

高飛對這位特地來勾搭新人的熱情大姐印象還不錯，湊合着也在那一堆坐下聊天。

古盼夏似乎只是來摸個底，在會議室沒待很久，幾句客套話打發了面試的孩子，轉眼已經回到了科室。

進門的時候，那神高神大的張洪濤，已經按老大的吩咐，將簡歷分好。他的敬業，在同一科室的人看來，卻並不意味着什麼好事。

難得偷閒，身板瘦削點的科長戈文宇，則一面叼着香菸，一面出神地翻閱着桌上的資料。

“這批新人，素質不怎麼樣……”似乎有點攪渾水的意味，古盼夏搖頭嘆着，回到了自個兒的座位上。

戈文宇是審批出身，看問題比較嚴謹，和古盼夏走得也近，不免要適時提點幾句：“人不可貌相！這裏面，沒準會出標兵！”

“那高飛就很不錯！”張洪濤這句看似不經意，卻恰好落在點子上的話，聽得古盼夏眼皮直跳，鑑於彼此都是老員工，她門面上沒和他爭：“既然你先看上了，分你那邊？”

“多謝夏姐！”難得天上掉下餡餅，張洪濤一把抓住，那沾沾自喜的樣子，真讓另外兩個人觸皺眉頭。

由於趕進度，拓展二科的午休時間比平常要短。蠢蠢欲動的老傢伙們似乎也沒心思睡。下午兩點半，筆試如期開始。

在會場一個很不起眼的座位，高飛幾分緊張地盼待着的時候，古盼夏和張洪濤一左一右發下卷子，就讓前排的人往後傳。

沒久，包括高飛在內的所有應聘者，已經領到試卷。高飛接手一看，稀奇古怪的數學題，時事題，什麼都有點。

剛畢業的大學生，勉強還能寫。一輪塗鴉後，卷子交上去了。在會議室的最前面，三位面試官緊張地進行着閱卷工作。

等待結果的高飛，此刻心情有些忐忑。他偏科比較嚴重，數理科目學得真不怎麼樣，倒是體育和商務應用文一類，名列前茅。他細細算過，一百滿分的綜合卷，約莫只能得五六十分。

衆人焦慮的目光中，卷子的分數很快出來了。古盼夏唸了三個人的名字，找到人之後，默默把他們請了出去。

沒有中獎的高飛，感覺有些失落：“通過面試的，才三個人啊？看來是沒戲了。”

高飛還在琢磨着事，早上那高大俊朗的中年面試官進來了。往座位上坐下，這位大領導隨手翻了翻桌面的資料。借這空當，古盼夏已經將話筒替他準備好，茶水也給滿上，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恭喜在座的八十四位，在三百位面試者中脫穎而出！”男人的這句話，讓會議室裏的新人頓時炸開了鍋。高飛這時，才醒悟過來，那三位中獎的精英，原來是被淘汰的，只是淘汰原因還沒揭曉。

大領導的咳嗽聲，讓高飛回了神。他感覺那領導氣勢很足，清過嗓子，口若懸河就是一番顯擺：“先來做個自我介紹，我是這的負責人，營銷中心副總經理遊林。你們可以叫我遊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