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從圖書館樓後面的窗戶上爬下去，然後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中年男子繼續鼓動着衆人，漸漸地，有人有了迴應。
“我跟你走。”
“走，這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
說的沒錯，這地方的確不是人呆的，短短三天時間，這裏已經容納了上千人，這些人裏面，大都是理工學院的學生，除此之外，還有周圍一些居民區，避難而來的市民。
這麼多人在這裏，吃喝拉撒就在這方寸空間之中，想想都讓人感覺憋屈，尤其是食物的供給，要知道，這裏有上千張嘴。
儘管獵屍小組的成員們，曾經冒着危險，一次次的離開安全區，甚至還曾經付出過兩個獵屍小組組員的性命。
但是這些人帶回來的糧食，不過就是杯水車薪，糧食剛剛運進來，瞬間就被這些飢餓的難民消耗的一點不剩。
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周圍的藥屍數量越來越多，能找到的吃的卻越來越少，整個城市都籠罩在災難的氤氳之中，至少從這一點看上去，想要求生，必須要離開。
但是……
憑藉這些人，真的可以安全離開嗎？
即便是我們這樣，武裝到了牙齒的陰陽師和警察，在面對大量的藥屍圍追堵截的時候，也會感到危機重重，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全。更何況這些普通的居民呢。
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聚集到這個中年男人身邊，男人乾脆站到一張桌子上：“願意離開的人都到這邊集合，我們一起走！”
很快，這邊聚集了一大堆人，粗粗一看，人數至少也上百了。
整個過程中，雪巖和方文素都沒有說話，任由這個男人鼓動周圍的難民加入到他的行列之中。
但是當人數確定下來，中年男人在自己的支持者的簇擁之下，昂首闊步的走到了方文素的面前：“方警官，我們感謝這些天來你對我們的照顧和保護，但是現在，我們需要離開這裏，請你給我們最起碼的
武器，還有食品藥品，我們需要立刻離開。”
方文素沉默了幾秒鐘，搖了搖頭：“沒有，如果要走的話，這是你們的自由，但是我無法提供任何幫助，武器，食品，藥品，都不行。”
人羣中傳來了一陣憤怒的譴責聲：“憑什麼！那些東西都是你方文素的財產嗎？憑什麼不給我們，我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要出去……”
眼看着局面有些失控，雪巖高聲喊了一聲：“出去！我們曾經組織過求救的隊伍，在外面尋找幫助，但是我們一行全副武裝的人馬出去之後，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已經跌跌撞撞的了，憑着你們自己根本走不遠的！”
“所以呢？”中年男人露出一副譏笑之色：“所以我們就必須在這裏，餓到半死然後等着那些怪物衝進來把我們都幹掉？”
“你們說有人回來救我們，那麼救我們的人究竟在哪！”
有人大聲喊叫着：“這樣下去，大家都得死在這裏，給我們物資，我們要離開。”
方文素眼睛紅紅的，咬着牙一腳踩在桌子上，一使勁，整個人就站了上去：“沒錯，所謂的有人正在轉移難民，只是我們的猜測，但是我們相信那個和我們並肩作戰的戰友，他一定正在拼盡全力的拯救更多的人。
現在大家要走，我沒有權利攔着你們，但是這些物資，不是我們不願意提供，而是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提供。
今天安全區的狀態大家都已經看見了，憑藉着我們現在手上的這些武器，想要守住安全區已經很吃力了，如果再把那些物資分給你們，我擔心安全區在頃刻之間就會被藥屍佔領。
你們要活着，這裏的人呢？這裏的人就該去死嗎？”
我從來沒有見過方文素用這麼柔軟的語氣說話，她的話讓那些叫囂的人暫時安靜了下來，但是很快，中年男人嘆了口氣：“總不能讓我們空着手出去和藥屍幹吧。”
事情一下子就頂到這兒了，最終還是雪巖出來和這幫人討價還價一番之後，獵屍小組交出了兩隻手槍，以及一些短刀，鋼管之類的武器
，還有一書包從外面小賣店裏找到的膨化食品。
除了這些之外，中年男人本來還打着獵屍小組狙擊槍的主意，被雪巖非常強硬地拒絕了：“這東西就算給了你們，你們會用嗎？別糟蹋東西了，想走的話你們自己走，不要再害別人了。”
這羣人選在第二天清晨離開，謝天謝地這天晚上藥屍羣並沒有回來，第二天天一亮，這羣人就用窗簾布做成了一些繩梯，分成幾批沿着圖書樓後面的窗戶，離開了安全區。
我們站在樓頂上，看着這支離開的隊伍，方文素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而雪巖的目光則極爲冰冷，那樣子彷彿就像是在看着一羣死人一樣。
這天上午，同樣沒有遭遇大規模的藥屍入侵，大概只有零零星星的藥屍試圖穿過人工湖，闖入安全區，無一例外全部被方文素用弓箭幹掉了。
我看到，方文素原本帶在身上的碳素箭，已經全部用完了，現在用的，全部都是用樓下行道樹的木材削制而成的。
我還記得以前方文素用那些箭矢射殺藥屍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一箭一個，有的時候還能達到串糖葫蘆的效果，但是現在，方文素每次都要很費勁的才能開弓，結果一箭射出去，已經很難做到一擊必殺了。
所有的人都在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氛圍之下熬着時間，飢餓，傷病，恐懼交織在一起，事實上我們這裏已經快要變成一個人間地獄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我們聽見遠方傳來了一陣聲音，這聲音聽上去不像是藥屍的嚎叫，而好像是人類的呼救聲，所有人都爬了起來，很快，我們就看見圖書館正門對面的街道盡頭，一羣蓬頭垢面的人，正在瘋狂的向着圖書館跑過來。
“什麼情況？”雪巖原本躺在地上，想要節約體力，聽到聲音一下子就爬了起來。
方文素皺眉：“是早上離開的那些人，他們又回來了。”
我很奇怪：“不對啊，他們不是計劃繼續向北，那邊本身就是郊區，可以用大片農田掩護自己，然後離開城市，怎麼現在都轉了一圈又跑回來了？”
（本章完）
